分卷阅读62（1 / 2）

“你说我师尊去佛乡了？”西宫吊影问，整个长廊都灯火通明，天空仍是想燃烧的橙红色，比白天还要明亮，长廊两侧站满守卫，西宫吊影眼里除了疑惑还有点失落。“为什么他没有告诉我。”

“大宗师自有自己的打算，不管什么方法佛乡一定会被攻破。”忘尘缘回答得从善如流，误导了西宫吊影以为这是古陵逝烟的计划似得，其实他很清楚古陵逝烟做了一件不能挽回的事，古陵逝烟根本不可能听他的，他也保不住古陵逝烟，这一刻欺骗他的心却如这冬天的夜晚一样，感觉一切都快要结束了，而温暖的日光不会来临。“外面很冷，我们到殿里去说吧。”

前方是主殿，夜里寒风肆虐，两人向主殿走去，主殿阶梯边的雕像被毁得支离破碎，碎的部分被堆到墙边去，阶梯两边的烛灯在灯罩下越显朦胧，阶梯上两列守卫，主殿的门前有个高大的香炉，满是细细的香支，香支燃烧殆尽，堆满了白雪的香炉依稀看到一些香灰，以及露出来的竹签。牌匾已经被拆掉，殿内高大的佛像也被削去了脑袋，还有几道裂痕从脖子延伸到胸腔，两人在阶梯下看到殿内有几个人。

其中有迷达、玉海九□□、涯十灭，只见迷达和玉海九□□冷言冷语的说了些什么，那个黑影好似有些生气了，闪了一下便消失了。涯十灭这才插得上话，问：“那么，大宗师怎么办？”两人在下面看到迷达的侧面，应该也是知道他们来了，迷达一摆手和涯十灭说：“先不要管他，让他在佛乡呆着，我们先拿下佛乡，诛杀叛徒和裳璎珞，按计划行事。”

涯十灭马上变得昂扬和精神抖擞，满是迫不及待和自豪，一欠身说：“之前，属下确实对大宗师有些偏见，魔佛如此英明果断，有魔佛坐镇不出几日定能攻下佛乡，恳请魔佛原谅属下之前的偏见。”

在佛乡又怎么样，迷达从不担心这个问题，也不怕如果古陵逝烟帮了佛乡，想要的肯定能得到。迷达看到涯十灭与台阶下二人问候了声，涯十灭离开后，那两人还站在下面。

大殿内还有几扇门，迷达瞥了西宫吊影一眼，身影消失在其中一扇门中，好似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打算搭理他们。外面又下起了雪，西宫吊影怔怔的看着迷达离开的地方，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那淡然的目光中好像掩饰着什么，听到忘尘缘叫了他一声，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西宫吊影拉了拉忘尘缘的袖袍，看那雪花落在忘尘缘头上，轻轻拂了一下，忘尘缘倒是没有躲开，西宫吊影说：“下雪了，我们走吧。”

“又下雪了吗，走吧。”忘尘缘伸出手，捏了捏指尖上的雪，又细又冰冷。“吊影，我有件东西想送你，先到我住的房间去一趟吧。”

在寺院里扎营显然是不够地方住的，不过像忘尘缘他们这样的就住偏殿的房间中，一路上吊影总是回想起迷达那个目光，越想越难受，他说：“魔佛好像并不喜欢我……不是那种喜欢，而是……”

“你不要太往心里去，魔佛只是不喜欢人。”忘尘缘说，他感觉迷达有些不想再忍受这种生活了，不喜欢人间也不喜欢人，但是遇到古陵逝烟那天，对古陵逝烟异常的客气，或许早有打算。“吊影，我可以和你说一些事……很久以前魔佛还没降临过人间时，很多人想与魔佛取得联系，想知道他们尚且未知的力量，试图这样做的人几乎没有成功的，最后都陷入了疯狂，失去了神智。”

两人很快来到了忘尘缘住的房间，忘尘缘说的事情着实让西宫吊影有点惊骇，西宫吊影感觉忘尘缘知道迷达的事情比古陵逝烟还多得多。忘尘缘房内的蜡烛也亮着，侍卫守在房内，忘尘缘挥手让那个侍卫退到外面去，顺带关上了门，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大锦盒放在桌上，这个盒子一看就是打算赠人用的。

西宫吊影弹落衣服上的雪，把帽子摘下来，此刻他的注意力还在忘尘缘刚刚说的事上：“后来一定有人联络上了魔佛。”

“后来有个居士联系到了魔佛，魔佛不想降临人间，便创造出了欲界第六天，可以沟通欲界与人间，居士每次都来这里见魔佛。因为人间出现了难以治愈的致命疾病，请求魔佛帮他，出于某些原因，魔佛偶尔也会帮助人。一年年过去了居士一直没有见过魔佛，他很想见见魔佛，魔佛没有降临过，他也去不了欲界别的地方。后来听那些疯狂的人说有神子之类的在人间出生，如果能捡到些什么……那个居士也陷入了疯狂，最后疯掉了。”忘尘缘话语里没有感概，仿佛见过很多这种事，甚至有些麻木了，如今古陵逝烟也已经这样了，他现在竟完全没有遗憾没能看到迷达，倒是有些遗憾没能看到西宫吊影，他抚过盒子的盖，往西宫吊影那边推去一些。

虽然没有具体详细的过程，西宫吊影倒也猜出了几分意思，在欲界这些天总感觉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如此真实，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解开盒子上的扣子，把盖子打开，里面是一件浅色的斗篷，还是他喜欢的那种。

天还黑着，远处露出一丝白色曙光，古陵逝烟已经醒来，他翻了个身，感觉身上两层的厚被子压得他有些难受，弹动都不方便，等他稍微清醒点时觉得奇怪，被子里的温度只有一丝暖意，感觉身上还是凉，这么厚的杯子也没起到很大的作用。起床穿戴好，坐在镜前梳理头发，发现自己面色有点过分苍白了，这里没有眉笔之类的只能梳梳头而已了。

古陵逝烟手在梳妆台桌面上方一拂，一个盒子出现了，正是死前迷达交给他的东西，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差不多二十个左右的晶块，他随意拿起一颗，简直像稀世珍宝般剔透，在里面竟还能看到人的影子，突然出现了故人的面容让他险些惊了一下。这些都是从他们杀死过的人提炼出来的，不知道迷达什么时候弄了这些，全是他们认识的人。古陵逝烟神情如常，好似只是把一块碎银放入了盒里一样，在盒子上方一拂盒子便消失了。拿起梳子抓过一绺头发慢悠悠的梳了起来。

打算找一个无人的地方，想来还是后山最合适，一路上有几个小沙弥向他问候。进入后山入口，遇到几个扫雪的扫地僧，被下了半夜积雪的地板在被打扫中逐渐显露出来，一见到面色苍白的古陵逝烟，扫地僧竖掌拦住了古陵逝烟的去路：“天寒地冻，天也还没亮，佛铸有令还请大宗师回去休息。”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返回再绕过入口的扫地僧，从另一侧僻静的地方进入后山，这里太偏僻了些，没有扫地僧来打扫，石阶上满是白雪，古陵逝烟拉了拉衣袍，下摆沾满了白雪，他站在台阶上眺望远方。佛乡的后山也是十分的宽广，远处的几尊大佛浓雾缭绕，好似站在云端，朦胧中只看到几分轮廓，浓雾中只能前方几步的距离，深色的雾让这里染上了一分凄然之意。

古陵逝烟往石阶走上去，积雪、浓雾以及身体的情况让他的步伐缓慢了许多，一路慢慢沿着石阶走，总是只能看到身边的几步地方，远处除了那若隐若现的佛像便什么也看不到，地与天都融在了一起。此时古陵逝烟却觉得没有以前那样觉得冷了，前方似乎闪过一个人影，古陵逝烟倏然停下脚步，那影子好似魅影一样，一下便消失了，古陵逝烟继续往前走。裳璎珞不让古陵逝烟进后山，古陵逝烟知道裳璎珞还是有些防着他的，不过这并没什么。

缓慢的走了一段路后，忽然听到后面一个声音喊道：“大宗师——”古陵逝烟回头一看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朝他这边走来，看身形就知道是凉守宫。但在古陵逝烟闭眼一瞬眼前竟出现一个怪异的画面，他看到了一个小女孩，长相可以说有点丑，那个小女孩出现在雪地上，突然一闪就到了他跟前，古陵逝烟心里有些微的惊讶还有愤怒。在欲界的时候，迷达同他在一块时凉守宫也来过，那次迷达说看到一个小女孩，问是不是凉守宫，凉守宫坚决说怎么可能是他。当时古陵逝烟也不明白是怎样一回事，房里就他们三人，怎么会有女孩，而且他烟都的宫字位更不可能有女的。

“大宗师，等等守宫！”凉守宫边喊边快步小跑，尽管道路不是很好，还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古陵逝烟跟前。

古陵逝烟转回头继续往前走，任由凉守宫跟在他身边，凉守宫一直说个不停。“天还没亮，大宗师怎么就起来了，今天真是特别早。”凉守宫看古陵逝烟脸色和唇色都很苍白，他伸手试图扶着古陵逝烟的手臂，十分关切的说。“道路不好走也难看清，大宗师有伤在身，不如让守宫扶着吧。”

古陵逝烟看了凉守宫一眼，那张脸涂着厚重的粉，像极了地上的雪，白得吓人，他也没甩开，任由凉守宫扶着他的胳膊，有个人扶着倒是方便了许多，古陵逝烟说道：“凉守宫，你怎么到佛乡来了。”

“那天守宫我在悬崖底下看到大宗师便跟过来了，真是要吓坏守宫了！大宗师要是出了什么事，守宫可怎么办啊。”凉守宫又是捂胸口又是擦眼泪的，说得声泪俱下，夸张得很，试图抱着古陵逝烟的胳膊往身上蹭去，愤然道。“大宗师如此英明，怎么会能欲界的人暗算，那里就没一个好东西！求大宗师以后把守宫留在身边，危险的事都让守宫来挡就好了。”

“你可真会说话。”古陵逝烟说道，对于凉守宫说欲界的种种不是也是一笑而过，前方的雾好似散去了一点点，还是很浓，因为走得很慢感觉走了蛮长的一段路，第一次有人扶着他走，蓦然发现一路以来自己总是一个人，不管身边有什么属下，或者是他喜欢的迷达。

走着走着，古陵逝烟感觉有些累了，正好前方有一间茶室，是平时让人在后山饮茶赏景用的，这间小屋此时看起来格外孤单，白雪压着房间，窗台外也是一小堆白雪，周围几颗光秃秃的树。凉守宫先上前打开了门，门没锁，一下就推开了，他看向后面等着他的古陵逝烟，突然问道：“欲界魔佛会来找大宗师吗？”

古陵逝烟心里冷哼一声，在他听来凉守宫话里有话，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比以前虚弱很多，这话会让他一下子提高警觉，如果发生了什么事，很遗憾迷达不会出现，古陵逝烟边往里走边说：“他不会来的。”

屋内也不暖和，只是没有外面那么冷，茶室里还算干净，有些地方有一点点灰尘，桌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低矮的矮几边放着几个坐垫，凉守宫拿起其中一个拍了拍才请古陵逝烟坐下。凉守宫在翻腾那个柜子，找出一套茶具，就是找不到茶叶，凉守宫看与这房间相连的另一间小房可以弄些水来，问古陵逝烟要不要喝水，没有茶叶了。古陵逝烟点了点头，凉守宫快步走了出去，古陵逝烟低垂目光指尖擦拭过手上的玉戒，一面平滑的戒身刻入了他的名字，摸起来还是一样的温润，好似总有一丝温度，比他冰冷的手还要暖上一分。

把水放上去烧，凉守宫坐在旁边一个矮凳上，围着火顿时感觉温暖了许多，这房间比较简陋想来把古陵逝烟叫过来并不合适，门是虚掩着的，可以看到古陵逝烟的身影。凉守宫往外瞥了一眼，只看到背影一头长发没有束起的部分散落在背上，看起来比以前长了好多，坐下来都到地上了。一年又一年的追随古陵逝烟，虽然能见到古陵逝烟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什么细小的变化总能看出来，这些年过去了，古陵逝烟绝对不止二十多岁了，只是看起来还是那副模样。凉守宫收回目光，自从迷达问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他之后他就格外的忐忑不安，上后山时古陵逝烟看到他时的反应，让他更加不安。凉守宫碰了碰放在怀里的东西，匕首的形状，他继续盯着火看，发觉古陵逝烟朝他往了一眼，那冷冷的目光让他的心差点跳出来。

“水烧好了。”凉守宫提着水壶出来，壶嘴还冒着白气，他把杯子放得离古陵逝烟远些，生怕会有水珠溅到古陵逝烟，再把杯子放在古陵逝烟桌前。“要是再有点火就更好了。”

“刚刚我一直在想一件事，你到后山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小女孩，之前迷达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吗。”古陵逝烟碰了碰瓷杯，杯子还是烫的，发现凉守宫有一瞬间的错愕。

若不是这次丢了命，莫名其妙能看到一些东西，古陵逝烟会被一直欺骗下去，确定了凉守宫小时候就是那个女孩子，至于后来是怎么变成男的，古陵逝烟一点兴趣都没有，想报复他的人多得去了，这些凄凄惨惨的故事一个都不想知道。

“守宫怎么会是那个小女孩呢，大宗师真是拿守宫说笑。”凉守宫笑着，扭扭捏捏的摆动着身体走到古陵逝烟旁边，委屈的说道。“守宫的小凉凉又长出来了，大宗师不但不给守宫行宫礼，现在还说守宫是……”

古陵逝烟正想说什么，突然咳嗽起来，用手臂一扫把杯子摔在地上，半趴在矮几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喘不过气来。后背不停起伏，凉守宫张大了嘴，惊得一时忘了说话，在古陵逝烟咳得声音都变了才反应过来，拍着古陵逝烟的后背，叫道：“大宗师你怎么了！守宫有几个胆也不禁这样吓的啊，大宗师，大宗师！”

又是死亡的那种感觉，古陵逝烟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人是鬼了，他趴在矮几上很快就咳得动不了了，迷离的目光中似乎又出现了那把金色的剑，带着两人鲜红的血，一下贯穿他的胸膛，他已经丧失了所以的力气，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剧痛之后仿佛四周都死寂了，弥留之际想起厉鬼每天都要重复一次死时候情景。

“……”凉守宫一下怔住了，他没看到什么金色的剑，只看到古陵逝烟咳了很厉害，然后喘不上起来，现在很像昏死过去了，古陵逝烟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