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丛云继续念着台词,鸿云一听就知道,这些不是这个不学无术的渣滓能说得出来的。
“对了,我还恨他逼疯我,那点子没用的爱,谁稀罕,我没良心?我确实没有啊,他养得我就是这样,”这几句是黄丛云自己的想法,听着就是一股人渣味。
只可怜黄发财一生溺爱独子,却始终给不了他最需要的。
也可恨他只会溺爱,父母的爱,爱多了就是碍,自己不去教育,等着社会来惩处。
不知道黄发财听到真相时候,那颗老心脏会不会就此停跳。
听到这些人的刑罚,鸿云觉得自己冷得像是抱住了东北腊月天的铁灯柱,寒意黏着皮肉往骨头里浸,若是强行撕离,又会连皮带肉扯下大片的鲜血淋漓。
每个人的报应都是那么可怕,寸寸诛心,尽掐着那个人的软肋。
厉家小子也可怕,他像是人心恶念里的鬼魅,几乎兵不血刃,就给人留下死都无法逃离的痛。
当然,他更怕的是,这鬼怪一样的人类,给他安排了怎样的未来。
“在说第三个真相之前,先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不选择通宵,”黄丛云又细细为鸿云解释了那个怪物的精细计算。
每天晚上一到十点,就会有一只口吐人言的猫或者雀出现,对他说好孩子不能熬夜,会猝死的,然后把他强行送到梦里。
不论他躲在哪,那两个动物都能找到他,居高临下地将罪犯押赴刑场。
“然后啊,那天他说,只要我来找道长给你第三个考验,就让我可以选择睡与不睡,”黄丛云笑得人牙酸,“我当然愿意,所以我一直没睡。”
“可是不睡好无聊,我的任务没完成,不能让道长跑了,就每天盯着道长。”
鸿云忽然就明白了,他那些怪异的缘由。
他眼底的青黑和眼球的红血丝,都是连续通宵的结果。
他确实在监视他,他怕他跑了。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放了我,才派你引我入歧途,”鸿云把牙磨得咯吱作响。
“受害人嘴脸装够了吗?你不贪财,不起杀心,谁能引诱的了你,现在摆出无辜脸,给我看?恶心,”黄丛云斥责的话,也说的得死气沉沉,好像是坟中枯骨在客观陈诉自己和别人的一生罪恶,“你比我还恶心,我人渣我承认,但你人渣还要摆出好人脸,伪君子比真小人更该死。”
鸿云被抢白,又气又羞,他确实一直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子,昧着良心无视别人生死得干一些敛财行当。
但那些表面工作,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他和黄丛云一样,欺心欺久了,就有鬼暗生。
黄丛云看着鸿云胀成猪肝的老脸,自己的死人脸上,重新爬满看见对方落入圈套时候的扭曲快意,“第三个真相是,他们只让我给道长考验,拉道长下水是我的意思,嘻嘻嘻,我怎么能一个人受罪呢?”
“明明道长也有份,道长不给我子弹,我怎么会去杀人呢,凭什么道长有机会凑巧干了件好事就得救了,我好嫉妒,我好恨,所以道长来陪我一起吧,嘻嘻嘻……”
鸿云也恨,恨黄丛云故意设计,更恨自己为什么不记着那人“梨虽无主,我心有主”的劝诫,以为背地里做的事不见光就不算恶。
但是没办法,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对方自始都没有错,也不曾招惹过别人,是他们自己,自以为掌握了凶器就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不是有压倒性实力,对方早就被他们以恶劣残忍的手段杀死。
他们现在可怜只不过是自食其果的悲惨。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果轮回之时,一切都自有定论。
鸿云撑着桌子的手,再也使不上力气,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神和黄丛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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