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容感到情况不妙……三人都望向陆南生,等他发话。
闭目养神的陆南生终于睁开眼睛,说了一句:“回广陵,准备渡江!”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说陆南生的兴奋点很奇怪。
☆、兵围石头城
萧馥很累。
江雾就像他心头的愁云,随着暮色低沉又开始聚拢。他望着江上黑蒙蒙的一片,除了长叹还是长叹。
他不是没想过,干脆就让坐镇城中的大舅子崔子胤代替他主持大局。但他怕被人耻笑,笑他离不开“孙宗明”。
他三十出头,以政治经验来说,他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老道。以精神与朝气来说,他又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蓬勃。往好的方面说,他是个善良的、容易心软的人。往坏的方面说,这样的人也往往优柔寡断,缺乏决断力。
比如孙宗明,其实萧馥曾有无数机会将其废黜,可他没有这么做。
主簿,固然是刺史府中的重要佐吏,但地位低于别驾和治中。照理说,无论萧馥是否年幼,都轮不到孙宗明代行州政。
孙宗明坐大,除了靠他自己的个人的才干和野心,也离不开萧馥的纵容——是萧馥自己太顾念旧情,太依赖能人,才使他遭遇了那次的危机。
现在孙宗明不在了,难道他要扶立另一个孙宗明吗?他不要。所以他的军府中,只剩一些初出茅庐、尚易驾驭的年轻人。王瑾之二十三岁,苏颖二十七岁,韩谟二十九岁。他的记室参军,竟然还是个十六岁的姑娘!
坐在船头晃晃悠悠,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建康城的命运,此时都像风中小船一样随波沉浮。他能做的只是紧握船舵,但翻不翻船却无法由他决定。
他身边的两个士兵接连打了呵欠——经过白天的事情,大家都累了。离萧馥近的兵士还在强打精神,远一点的干脆倚船假寐。
突然,靠近上游的江岸那边发生骚动,一骑快马踏着涛声飞驰而来。马上的副将甚至来不及行礼,就带着喜色大声报告道:“王爷,上游有船来了,江州的船!”
萧馥大喜,蹭地站起身,赶紧下令士兵开船,将他送去迎接援兵。
船驶了没多久,前面的骚动越来越厉害,有人大喊大叫,撕心裂肺,却听不清喊的什么。原本整齐排列的船舰,也开始乱了队形。
从上游吹来的江风隐隐捎带着硝烟的味道。萧馥以为自己眼花,但见远处有被雾气晕开的黄色星光——
这是萧馥昏迷之前,最后记得的一幕。
即便是千卜万算,有些事情还是没法提前设想。
一是鲜卑人凭江饮马,居然旋即归去,白白让州兵惊了一把。
二是诸人以为鲜卑军会隔几日再来骚扰,待我方颓而不备再作攻击,没想到鲜卑人当晚就卷土重来了。
三是以为鲜卑人长于陆战,应当会临江挑衅,引州兵渡江上岸,歼之,再夺船而济。没想到鲜卑人竟不避短,直接趁江雾浓重从上游乘船而下,直抵建康门户。
四是萧馥等人早已向都督江州军事的刺史谭容舟求援,但对方始终没有回复。夜里拨开浓雾,见数百战船上飘扬着江州旗幡,众人大喜过望。孰料萧馥正要驾船相迎,江州船队突然齐发火箭,把泊在港口的州兵船舰都烧着了,也险些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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