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微又道:“你的面上都写满了喜欢,有何不敢承认?”
段行止笑着摇了摇头。
“玉章的娘已经请我赐婚了。”
段行止一时愣住了,只觉得两腿如同灌了铅,怎么也立不住了。猝然流泪,呆呆望着谢玄微。
“你瞧我作甚?我是他姑姑,又是皇后,他到了适婚年纪为他指婚,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理所当然?”段行止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荒荒唐唐做着的梦,如今也是要醒了。
“你可曾后悔喜欢他?”
“呵,从不喜欢,又何来后悔?”那些是刻入骨髓的爱,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珍惜了许久的爱,哪里是简单的喜欢?“他若娶了娇妻,也是极好的,阴阳交合本是天道。他若拿我当了知己,那我便是他一世的知己。我不敢妄想能相伴到老,但求能做他的好友,即便是半路的好友,也够了。”
“这样子,得多寒心,是你自己想抱憾终身的,你可别怨别人。本宫自会为他指婚,定会让他称心如意,人人称羡,你且放心。”
段行止见他转头就走,却是连眼泪都流不出了。
谢玄微见了段行止这幅样子,真是又气又好笑,自家侄子是个呆子,反应迟钝的很。偏偏遇到的是个蚌壳,打死不开口。这么一激,估计又要寻个僻静处挠墙了,“且不管你,先试试玉章去。”
谢玄微回了宫,拿了江晚余选秀的花名册丢给谢玉章,笑道:“瞧瞧吧,哪个钟意的?本宫为你赐婚。”
谢玉章推开花名册,有些负气道:“姑姑做主吧。”
谢玄微拿了册子,随意翻了翻,果真是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一边拿眼偷看他,却见他咬牙切齿,满面郁郁不欢。便捂着嘴笑道:“又不是跟我过,我做什么主?”
谢玉章低头揪着衣上的绣花,道:“那就让娘做主,反正跟她过,她瞧着欢喜就好。”
谢玄微被他气得直笑,拿起册子敲了敲他的头,“哼,跟你娘过,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是你娘的夫人么!我若是人家姑娘兄弟,冲你这句话,也得跟你拼了。你说说吧,喜欢什么样的,便是举国上下,也给你翻出来。你的婚事,谁敢委屈你?”
谢玉章脑中又浮现出段行止来,他如今已是弱冠,较之两年前更加俊美超逸了,早上匆匆一瞥,却是没来得及说话,也不知他可相看了人家?听闻他才高八斗,又是状元,必定得了许多闺秀的青睐。可是自己依旧如同烂泥一样,连个花都养不活,只配与些杂草为伍,自生自灭。这么一想,不由得有些自暴自弃,心想着干脆照着行止找个得了。便道:“容貌要好,皮肤要白,性子要不是那么多话,安安静静的,但是却是喜欢听我说,还不嫌我烦。我喜欢他十分,他只喜欢六分便好,不必太满,这样就不会被我有时犯浑伤到。要最喜欢清雅别致的小玩意儿,我可以为他淘澄,他也可以有些小脾气,这样才显得活色生香。文采要好,我娘那箱子宝贝我都要给他。对了,要会画画,还必须画的比我好。”
谢玄微听了他的意思,又想起那位长吁短叹的样子,心道:“这哪是你喜欢他十分,他喜欢你六分,分明是喜欢你十二分了。”他笑道:“这么个人,我倒是有个非常符合的人选。”
谢玉章忙问:“是谁?”
“段行止。”
谢玉章正色道:“姑姑别逗我玩,行止怎么喜欢男子?那样有违人伦纲常。何况,行止那般好,我配不上。”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手一直捏着衣角。
谢玄微揽了他,怂恿道:“无妨,姑姑是皇后,咱们用些手段,威逼利诱,强取豪夺,把他弄到手。”
谢玉章听了却是摇着头,眼里闪着泪花道:“姑姑,不是我不听话,只是我在沙场之上,并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我说喜欢我六分便好,我这样的,哪里能耽误人家?”
谢玄微叹道:“我瞧着此番又是议亲失败了,罢了罢了,我给你指婚吧,你别怨我就好。”
谢玉章点点头,呆了片刻便告退了。
第49章 第 49 章
谢玉章出了宫,就见大街小巷许多卖金银元宝的摊子。他这才想起来如今已是腊月了,各家都在准备祭祖的事宜。一时心里又惦记着安南王,段行止如今跟他赌气,今年怕是不会去烧纸了。便买了些元宝纸钱,提着往安南王坟那里去了。
谢玉章出了城,寻到了乱葬岗,那边乱坟果然被迁走了许多,没有以往那般荒凉恐怖了,整洁了许多。安南王的坟也是重新修葺了,修得虽不说豪华大气,却是干干净净的。似乎也是常有人过来祭拜的样子,摆了许多贡品吃食。他四下拜了拜,供了贡品,将元宝烧了,口中念念有词,又起身撒了纸钱。
天上黑压压的,低沉的叫人害怕,似乎是要下雪了。不过片刻,天上果然飘起了小雪。谢玉章望着四下荒凉,听着老鸹聒噪。不由得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将来我埋在这里了,谁会记得我,谁又会来给我烧纸呢?”
“让段行止来给你烧呗!”
谢玉章正在愣神,被这一声险些吓去了三魂六魄,回头一看,却见江慕寒站在他身后笑吟吟的。
谢玉章忙道:“你要死么?无声无息地出来!作死。”
“呸呸呸,大过年的,又在我死敌坟头子上,你可盼我些好吧!”说着自己也拿了带来的鲜花贡品摆了,说道:“你在阴间多吃些,刚刚谢玉章说的是屁话,你不必听。你瞧,这个给你小媳妇拿去玩,她可最喜欢这些了,都是我从我哥那边偷来的,连我嫂子都还没摸到的。”
谢玉章有些头疼地看着他,心想,得亏世间没有鬼,若是真有鬼,今晚安南王必定不会放过江慕寒的,嘴太欠了!“怎么招人讨厌怎么说话。”
“你能拿我怎么样?”江慕寒撒了把纸钱,在安南王坟前,嘴里絮絮叨叨,不知道嘀咕什么。
谢玉章等他烧完纸,絮叨完了,便向着安南王的坟作揖拜别。
江慕寒见了个人,便笑道:“那个不是你的行止?”
谢玉章抬头去看,果然见了鹅毛大雪中,段行止提了东西缓缓而来,看到他二人也是一愣,停滞不前。
江慕寒双手抱胸,哼道:“真是冤家路窄,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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