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混蛋……该死的,阴魂不散的皇后……”男人骂骂咧咧地嘶喊,“我杀了你!!”
一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后扭,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短刀后发现那是一把组装武器,大约是这一行人在上车的过程中每人私藏一个部件躲避探查,再到车上拼接起来的成果。
被他禁锢的Alpha拼了命地挣扎,然而饥饿和疲累让他无法挣脱一三的手掌,一三捉住他的手肘,往后一卸,轻而易举地把他的手臂卸了下来。
男人发出嘶哑的尖叫,一三掰开他的手掌,将他的组装刀拿到手中:“借我用用。”
他露出一个饱含恨意的眼神,一三就当没有看到,他完全没有解释自己不是皇后的人的打算,更有甚者,他还颇感好笑地在心中自嘲自己可是皇后名义上的男主人。
他熟练地转了转手中的短刀,手掌接触到刀柄的时候他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般快乐。他饶有兴致地一抹,刀上零零散散的部件就散落了下来,紧接着修长的指尖挑拨这四散的金属,很快又将它们组合到一块——这把刀并不锋利,但是要用来暗杀一个没有防备的人,却也绰绰有余了。
很遗憾这群人选错了攻击对象。一三心想,接着他蹲在地上,用新得到的利刃去摩擦那几道细小的纹路,数次尝试后,他听到金属碰撞的声响,紧接着寒冷的空气袭来,他用手指叩了叩铁板,敲击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沉思片刻,用力一推,生锈的转轴声嘎吱作响,列车疾驰时带来的冷风蓦地灌进车厢内,他一时没有注意,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这面墙上竟然藏着一扇车门。
车厢外此刻已然白雪皑皑,天与地似乎都没有了颜色,远远望去只有一条金属的轨道,僵行的蛇一般卧倒在冰冷的白色地面上,雪花被风吹进车厢,一块破碎的铁皮从缺口飞射而出,重重砸落在雪地上,紧接着埋进雪坟,一瞬间就消失在了白茫茫的天地间。
这个情景猛地刺痛了Alpha的心脏,他的呼吸变得急切,一只脚跨向车厢的边缘,半个身体悬出门外,远远地往列车行驶过的方向看去,只见后方和前方一样洁白一片,除了虚无一无所见。
刀锋一般的寒风疾疾刮过他的身体,一时间向来沉着稳定的Alpha竟有些脚步虚浮,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仿佛要破体而出,可最终又被无声无息地按压了回去。
瞬间的恍惚让他忽视了来自身后的袭击,抱着孩子的Omega女性向他冲来,试图将他推出车厢外,下一刻他的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手指紧紧按住门缘,一个轻巧地腾挪让他把身体轻松拽回了温暖的室内。
列车一个拐弯,没来得及收势的Omega由于惯性连带着怀里的孩子一起被甩出门外,紧接着那个双目遍布血丝的Alpha男人也大喊着从那个一人宽的缺口跳了出去,三人的身影只一瞬间就埋没在了苍茫的大雪中,像是落叶被卷入大洋,一眼望去,就找不到一点踪迹。
一三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用冰冷的拳抵着额头,一种异样的情感正在他心中横冲直撞。三人的离去让车厢恢复了安静,除了风声和自己的呼吸声以外一丝多余的声音也无,一三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炽热的水泵一收张,他的眼前就出现一片血一般的猩红,毛细血管一般的鲜红网络占领了他的全部视线,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在越来越冷,可是脑子却越来越热。
泛着涟漪的模糊画面倒影一般在他的视网膜上成像,他看到了自己,十年前的自己,穿着破破烂烂的汗衫,唯一一件外套披在怀里发着烧的男孩身上,男孩因为烧得太严重而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甚至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没有办法表达。
一三给他买了,不,是偷来了一只按压后会发出叫声的小黄鸭,告诉他,如果想睡觉就按鸭头,不舒服就按鸭肚子,有危险就按鸭脚,正好,按不同部位发出的不同声响是不一样的,而一三队长就像一个声控保姆一样,根据不同的声音立刻做出不同的反应。
性格别捏的小男孩这个时候表现得非常乖巧,手掌虚虚地握着手里的玩具,绝不在没有问题的情况下轻易让它发出声音,他有他的体贴方式,也不舍得这个保护了自己一路的滥好人莫名其妙地因为自己担惊受怕。
他就这样虚弱地抱着暖炉,神志始终保持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不敢睡着,但是又过度的疲累,同样的,一三队长也是如此,他抱着手臂靠墙假寐,修长的身体崩得笔直,像一把蓄势待发的剑,只要有一丁点异常的声音就随时可能拔鞘而起。
这样朦胧的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列车停止在某一站点的时候,一群身上附着着寒气的Alpha闯进车厢,原本就人挤人的车厢里一下子像是被捅进了一把冰冷的刀,人与人之间贴的更近,连呼吸都十分勉强,原本就发热的少年这会儿状况自然变得更糟。
一三队长睁开那双锐利的黑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一伙新进来的人,他注意到他们似乎在拼装组合些什么,金属的悉悉索索之声不绝于耳,他有不好的预感,于是侧开身子,轻轻地抓住了男孩下垂的手腕。
男孩醒过来,碧绿的眼睛微微暗了暗,他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周围,马上果决地回握住一三的手掌。
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一三队长在这十万火急的关头感到一丝满足,他们之间的默契非常好,从未有过哪个队员像这个男孩一样的了解他,又那么的熨帖知心,他们两人似乎本质上相似,同样地有着野兽般的直觉,同样地有着身而为人的渴望。
银色的光芒在人群中闪烁了一瞬,两人立刻就明白过来,少年拉了拉一三的袖口,将脖子上挂着的吊饰塞进他的手中,那是他在玛格丽特身边被当作弄臣戏耍的时候偶尔得到的赏赐,一把小到仅可作为装饰使用的吊坠折叠刀。
这个物什几乎没有攻击性,甚至列车上的探测仪都将其忽视了,但是他们知道,在一三的手里,它会发挥出数百倍的作用。
皇后的追兵握住刚组装好的刀冲向角落里的两人,不知为何他们像是疯狗一样对这个Beta穷追不舍,或许是因为那场博上性命的豪赌让玛格丽特意识到少年身体里藏有的危险性,无数尖刀利刃指向他,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生擒或是置于死地。
一三一只手抓着少年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折叠刀送到嘴边,动作熟练地叼住刀背,将细薄的刀片从刀身中抽出,他的动作非常快,纤细轻巧的小刀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在袭来的利刃宽刀上拍撩挑拨,驾重就轻地格挡开逼近身前的兵刃。
拥挤的车厢中发出尖锐的叫声,挤成一团的流民因为突如其来的袭击躁动起来,他们开始胡乱地涌动倾轧,高低起伏的人头让袭击者一时半会无法找到目标,一三将计就计,将男孩抱在怀里就地一滚,借着人群的掩饰反握着刀,斜削敌人的脚踝。
他的速度像是闪电一般迅捷,细长的红色血线一瞬间连接于匪徒的双足,被攻击者痛叫后执刀下劈,一三以灵活的动作身姿躲开,紧接着他一个后翻,又轻松地带着怀里的人回到了角落。
他把男孩放在暖炉边,轻声对他说:“就在这儿呆着。”
男孩点了点头,他修长的身影再次潜入人群的掩饰,宛如潜藏在暗影中的冷箭,时不时刺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旁人搞不清他的位置,但擅长狩猎的野狼却从不会弄错自己目标。
他唯一的弱点仅仅在于,身后需要保护的男孩过于虚弱,以及手中的刀锋太过轻薄。
死神的镰刀不够锋利,导致许多亡灵白捡回一条性命,皇后手下的Alpha别的有点没有,命硬倒是真的,一个个像人肉沙袋似的往前挤,试图捉住因为人潮而无法灵巧活动的猎豹。
一三紧贴着墙壁,半拱着身体,他听到皇后的人在驱散车厢中的流民将它们赶到车厢的另一节中,他听到棍棒敲击和鞭打的声音,这群暴徒从不会忘记携带自己的奴役道具,像是牧羊人去赶鸭子一样驱赶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人们。
遇到受伤了或者走不动的,就直接杀死,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垫脚石,无辜地流民一个个倒在眼前,狭窄拥挤的车厢中恶臭弥漫,血腥气浓郁的呛鼻。
一三皱了皱眉,他不屑于对方这种做法,如果他手中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他一定能做到在恶行发生之前除去眼前的敌人,只可惜他手中的玩赏武器实在不足以让他一击致命。
这个时候,身后的男孩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转过头去,只见男孩曲起指尖,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他照着对方的动作抚摸那片贴墙,忽然一处凹凸不平的纹路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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