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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肖乐晴嘴里呼着猛坐起来，环顾四周，才发觉刚才是梦。房间里朦胧中什么都看不清楚。脑海里浮现出午后蒋星的侧脸，他坐在树下的阴影里，长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他突然抬头微笑说：乐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希望你别难过，否则我会为自己的自私赶到愧疚。那时肖乐晴上去一拳搂着他的肩坐下让他别瞎说。蒋星异常认真继续说，他如果死了，希望就像雨水落入沙漠一般毫无痕迹，不想看到有人为他伤神痛苦。

原来刚才看到的小蒋星，是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肖乐晴侧身将身体埋在被子里。心痛的将近麻木，想起许多关于蒋星的点滴。蒋星有轻度抑郁症的事在同学时候肖乐晴就知道，还好的是他积极接受治疗吃药，对日常印象不大。矛盾的是，将星骨子里的消极，却很热爱生活。

从来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眼睛酸涩不舒服，肖乐晴抬手抹一把才发现是眼泪。呵，真是越活越回去，什么时候他这么爱哭了。闭眼休息一会儿在枕边摸索手机，怎么也没有找到，肖乐晴心烦的打开枕边的台灯，撑着手臂坐起来才发现，习惯于裸睡的他居然是穿着衣服睡着的。眼睛扫向床边的外套，手伸过去翻口袋找到手机。

拿起床内侧的外套翻找手机，莫名觉得外套摆放的位置有些似曾相似。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说起来明明是刚睡醒，大脑却异常的清醒。肖乐晴摸出手机看屏幕显示时间是四点十三分，肖乐晴手机设置的是二十四小时制的四点，说明现在是凌晨。时间太早了，避免第二天休息不好眼睛疼，肖乐晴再次躺下闭目养神。闭着眼睛身体在床上翻来覆去躺的难受，干脆下床到窗边拉开窗帘，头贴在玻璃上趴在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呆。

窗外的夜色稠的像是化不开的浓墨一般，压抑无助感袭来。肖乐晴很厌恶早醒失眠的时候，凌晨的他总是出乎预料的脆弱。手摸着拉开窗，寒风裹着小雨扑在脸上。习惯室内的温暖开窗一霎肖乐晴打一个哆嗦。

下雨了，肖乐晴趴在窗台向下看，路灯照亮的小路尽头消失在昏白的路灯照不到的深处，楼下远远一扇亮着昏黄的小窗，那里是彻夜站岗的保安室。不知站了多久肖乐晴觉得有些口渴，转身走向门口。

肖乐晴站在门前伸手拉不开门，又试着拉一下发现门是关上的。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拧开门浅色的米白色的光笼罩在客厅里，这是吊灯的最低亮度，肖乐晴很少用到过。口渴的顾不得深思什么，肖乐晴走到饮水机前接杯水喝下才缓和一些。

转身准备回卧室时，肖乐晴眼尾不经意间看到沙发上似乎有个人影一惊。耳边是平缓的呼吸声，才发觉自己过于沉浸心里的世界。缓缓靠近沙发，肖乐晴走近才看清楚沙发处的人。

俊朗的面容太过熟悉，他侧身面朝卧室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那天肖乐晴扔朝他扔过去的藏蓝色外套，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熟睡的样子。肖乐晴心一震，才忽然想起来，怪不得醒来时候看到床上外套摆放的位置好像经历过似的，其实他还真的见到过，就是在沈昊翊家里的时候。

他为什么在这里？肖乐晴疑问着蹲在沙发边看他熟睡的样子，想起昨天在停车场等电梯的时候遇见了他。当时蒋星希望渺茫，沈昊翊的关心肖乐晴只觉得烦躁不愉快的回家。揪着难以呼吸压抑时候，好像听到沈昊翊声音，朦胧的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最后耳边听着规律的什么略带熟悉的声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的睡着了吗

第40章 第 40 章

醒来时候只顾伤神，肖乐晴都没注意到自己从沙发被移到床上的事。不由得深思，沈昊翊不是不打算来往了吗？这么照顾他就算了，怎么会在这里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现在肖乐晴无心管他究竟想怎么样，沈昊翊爱来来爱走走，无所谓。最坏不过就像现在孤身一人伤神而已。

肖乐晴想着站起身，背后传来沈昊翊刚睡醒时略带慵懒的低沉话声，“乐晴，你醒了。”脚步停下回过头，客厅灯光亮度不高，加上自己的影子在他脸上，看不清沈昊翊的眼睛。“你怎么醒了？吵到你了？”肖乐晴话出口才觉得喉咙里肿疼着，声音沙哑。

“没有。”沈昊翊从沙发坐起来，“抱歉，没有经过你同意在这里逗留了一晚。”肖乐晴不想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也不想清楚他时冷时热。反正他们的人生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之所以常见到熟悉起来，只是因为沈昊翊搭伙吃饭的缘故。

“你生气了，对不起。”看他离开不带停顿，沈昊翊紧张站起来，他昨天不放心肖乐晴这样情况没回家，便在沙发上躺一会，以为他不会介意。肖乐晴没回头，从床上外套的位置不难猜测是沈昊翊将他弄过去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心想真意外，沈昊翊也会出现这样不安的时刻。

但是，不喜欢见到这样紧张的他，好像又回到最初开始。犹豫站在门边一脸的歉意。肖乐晴迈步走向卧室，“我家沙发不是用来睡人的，想睡觉你滚隔壁侧卧去。”说完不顾他的反应头也不回进入卧室。

关门房间一片冷意，肖乐晴反应一会才想起把开着的窗扇合上。脱下身上的衣服再次躺回床上。感受肌肤与柔软的被子贴合的舒适感，肖乐晴慢慢闭上眼睛，或许是刚才活动了一下缘故，慢慢升起一些睡意。

“唉。”沈昊翊在看到刚才乐晴进卧室依然是随手甩门，没有特意锁上轻叹气。既然他不想一出卧室门便看见他，为什么不直接赶他走。按照乐晴的嘱咐找到了侧卧。干净整齐的侧卧，若不是沈昊翊天天来知道没有人在这里住，都以为是乐晴特意准备给某个人。

想起晚上把乐晴在卧室安顿好后，睡之前有些饿进入厨房找吃的，出乎预料厨房门是切实的碰上，不像往日的虚掩心觉奇怪。拧门进去沈昊翊望见厨房一切如离开那晚，锅里的东西与盘里的菜纹丝未动，天冷的异味并不明显，猜到肖乐晴这几天都气到没来厨房一步，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太愚蠢。明抱着不想伤害他的目的远离，却没想到这样作法本身就是一种伤害，怪不得乐晴见他就来气。

话说回来，乐晴没赶他走，是说明还愿意看到他吗？沈昊翊知道自制力大不如前，睡前下了一个决定。罢了，与其这样心不死想依靠自制力保持距离，倒不如就干脆说出来吧，把抉择权交给乐晴，如果他答应就给他适应或者说是反悔的时间。如果他拒绝，沈昊翊对他死心，就不可能抱着侥幸再出现他面前像之前那样相处，避免再陷入这样两个人都被动的地步。

夜深，卧室。

肖乐晴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是看到蒋星笑着告别，一会儿又是看到沈昊翊远去的背影。接着便是蒋星苍凉的说着什么死了以后不希望有人难过的屁话。好不容易快睡着半梦半醒时候，枕边的手机拼命地响着，铃声震得本来就不舒服涨疼的脑袋跟要裂开似的，手拉起被子蒙着头想隔绝噪音，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他妈的是谁啊。”肖乐晴从被窝里坐起来，烦躁的找到手机刚想骂几句时候，看到来电人是蒋星大气都不敢出，手激动地颤抖差点捧不住掌心的手机，肖乐晴啪扇自己一耳光，捂着发疼的脸颤颤巍巍的接电话。

手指还未碰到屏幕时候，电话被挂断。望着红色小电话图标显示有蒋星未接来电，肖乐晴跪坐在床上打过去，听到柔美的女声告知占线。呆呆捧着手机大脑当机不知道该怎么办，终于，过了一分钟手机又响了。

这次肖乐晴立马反应过来接电话，压抑颤抖的声音，“蒋，蒋，蒋，蒋，蒋星。”眼眶一热，颤抖着半天叫不出一个名字。“乐晴，你这是怎么了？”蒋星语气轻松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肖乐晴听着他的声音咧嘴骂一句，“蒋星，我艹你大爷。他妈的还算你够意思，死了还记得找老子再聊一会天。”那边蒋星怒了，“死个屁，你有多远滚多远，怎么不盼着点好，老子还活的好好地。”

“啊？”肖乐晴愣了，“你，你不是乘的飞机出事了吗？这是怎么回事？”蒋星没好气的说：“坐你妹的飞机啊，我中间出点事没赶上”说着他迟疑一会像是刚反应过来肖乐晴刚才说的话，“乐晴，你说什么？飞机出事了？不是在开玩笑吧。”

难道说是蒋星的路程和他哥知道的中间出了什么误差，肖乐晴松了一口气镇定许多，“蒋星，那你现在在哪里？”像是在思索什么事情似的，听着蒋星说话间有些心不在焉，“啊，我在高铁上，下午五点多就到你那了。到时候来接我。”

废话，那是当然的。记起昨天听到蒋星出事的消息时候，肖乐晴气的只想骂他，“靠。昨天听你哥打电话说你坐的飞机出事，你他妈吓死我了。”蒋星那边迟疑一下，倒揶揄着，“老大，听你这嗓子，该不会哭一晚吧。”

小时候蒋星叫老大都是带着敬意的尊称，自从大学遇见后。蒋星只有在调侃他开玩笑才会叫出这个称呼。“滚一边去。”似乎听到肖乐晴声调破音了，那边蒋星不厚道的笑出来，“啊哈哈哈，被说的恼羞成怒了？”

肖乐晴正气着想起了正事，“蒋星，他很着急你。你没事就和他说一声吧。”没有点名，事实上因为大几岁的缘故当时玩的不错，肖乐晴一直跟着蒋星称呼叫他哥，也不知道名字叫什么。不过即使不点名，蒋星也不难知道口中的那个他指的是谁。

“我知道了。”蒋星态度收去笑意正色回答。他们私事肖乐晴不好说，便转移话题，“好，到时候我去接你。”听到蒋星应着挂断电话，肖乐晴扔下手机躺在床上，还好，还好蒋星没出事。

躺了一会穿上睡衣起床，心里计划着下午接蒋星的事一边洗漱。忙完后兴高采烈进入厨房想做吃的犒劳下受惊的自己，看着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的厨房。肖乐晴惊讶的打量着厨房。明明记得还有沈昊翊做的没碰过得饭来着，难道是记错了。说起这个人，肖乐晴忽想起抛在脑后的沈昊翊。赶紧按照记忆跑回去，站在空荡荡的客厅发呆。

第一反应是沈昊翊那家伙又走了，泄气的在沙发坐下忽然想起来，昨天睡前好像和沈昊翊说过让去次卧睡来着。当时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肖乐晴想着还是去确认一下比较好。小心翼翼过去，试探着拧下门居然拧开了。

深吸一口气，抱着他不在的希望慢慢推开门凑头进去，次卧没有主卧室的格局大，扫一眼房间事物尽收眼底，肖乐晴很容易看到平铺在床上，被子下微微隆起的人形。确定人还在，肖乐晴再度悄悄的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