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劲。”白讥翻了一个白眼,笑道:“那我全喝了啊!”
黑屠一手从他嘴边夺过坛子,随意往身旁一掷,甘冽的酒水飞溅一地,陶土磕在坚硬的青石板上,发出粉身碎骨时的清脆回响。
“不可。”
“你…你…你…”白讥气得直结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你干嘛啊!”
“这身子喝不得酒。”
“哼!不喝就不喝嘛…浪费!”此人说得有理,白讥只好扭扭屁股,伸长了脖子拼命去嗅残留在地面的余香,直到胳膊都快扒拉断了,才又心疼又不甘地缩回脑袋,蔫蔫地垂了下去,“屠屠,我想喝酒…”
黑屠淡淡地嗯了一声,当心他摔下去,轻轻虚扶住他,目光却游移到桌面的那把剑上,“好剑。”
白讥吸了吸鼻子,“废话,它可是传家宝呢!”
黑屠的脸上写满了“你怎么知道?”白讥得意地勾唇一笑,“入了沈湘南的身,他的记忆也就同我共情了,许是申若谷讲与他的吧。”
“记忆?”
“嗯。”白讥叹了口气,“造化弄人啊,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也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他…”
黑屠却猛地捂住他的嘴,“不想了。”
“呜呜…”
白讥拍拍他的手,黑屠松开,又看向了那把剑,“此剑有灵性。”
“是啊。可惜申若谷没有。”
“想看看么?”
“看什么?”
黑屠握住他的手,触碰到那锋利的剑尖,白讥震惊地张了张嘴,“你…如何做到的?”
“它愿意接纳我。”
“这样啊。”
白讥兴奋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黑屠端详着他不自知的小动作,忍不住将手臂拥紧了些。即使换了一副皮囊,梵玉就是梵玉,任沧海桑田,不会改变的,只有梵玉。
“屠屠!屠屠!屠屠!”
黑屠回过神,白讥纳罕地挑了挑眉毛,“又犯傻了?”
“没事。”
白讥笑了,“你快看!”
沈湘南笑起来不会弯了眉眼,沈湘南惊讶起来不会噘嘴,可他会,黑屠想。
眼前的映像不知是虚是实,白讥定睛细看,自己好像已经远离凉亭,正身处于一间酷热的炼铁房内,火光与白烟相容,白讥下意识地往黑屠怀中缩了缩。
“他们看不到你。”
“他是…”
打着赤膊的年轻人跪在肌肉精壮的老人面前,重重扣下三个头,“师父,求您收我为徒,教我铸剑之术!”
那老人打完手中最后一块铁,滋啦啦的声音散尽,喧嚣的环境于顷刻之间沉寂了下去,只剩火苗还在微弱地扑簌着。
“你已跪了五日,不吃不喝,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
“为何要铸剑?是为了世代功勋?还是为了开疆扩土?你想当帝王?”
年轻人不顾讥诮,笃切地望着老人,“匡扶正道。”
“哈哈哈…”老人笑得咳嗽了两声,“一把破剑如何匡扶正道?杀人的,救人的,从来都不是武器,是拿它们的那只手啊。”
年轻人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缝,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玄武石有此灵性,若是执剑者光明磊落,则威力无穷,若是心存恶念,则无异于废铜烂铁。诚如您所言,玄武之剑,只是衡量人是否坚守本衷的一把尺子,一面镜子,我想要造就的,从不是什么宝剑,而是我自己啊!只要有一天它还能够为我所用,就证明,我的这颗赤子之心尚未泯灭,我这个人,至少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取之处。”
他说得很急很快,老人沉默半晌,悠悠站起身来,“可笑啊…”
白讥这才发现他走路有些跛,他站在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前,像是慰问老友一般,沉声说道:“曾几何时,它是人世间最快的剑,陪着我仗义天涯…直到我不再是我,它也死了…”
他转过头,朝年轻人招了招手,“你若是能将它从剑鞘中拔|出,我便收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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