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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简单，”托尼说，该死的，他感到眩晕，也有点醉氧的症状，（贾维斯，调整盔甲内的氧气浓度。）”只要我来展现一下实力就可以了。”

他在盔甲里，全面衔接脑波之后，就能把真正的七级智能——贾维斯发挥到最大的限度。奥创没法控制这个，它的逻辑和命令在叫嚣着它要战胜贾维斯；而在战胜这套金红色的盔甲前，他仍然没法逃离阿尔法三半步。

”好了，让我来占据它的运算空间，让它无暇发送覆盖第一法则的情感电荷数据。这样机器人就不会伤害你们，尽可能用强制性命令，你知道的，史蒂夫，用最严肃的语气和理由命令他们离开宇宙港通道。然后你们夺回港口，把人质运上救援船。”

巴基显得不那么同意这个计划：”是不是轰烂它的脑子来得更快一点？”

”不会比它发送数据更快，亲爱的。我想这样能避免最大程度的伤亡。”当然，另外的原因是我根本不想轰烂它的脑子，托尼在心里盘算，但这当然不能告诉你们。他得把他们支开才好动手。史蒂夫点了点头，他深深地看了托尼一眼。”我们赶紧，巴基，娜特。”

他们都跑着离开，史蒂夫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脚步。

”托尼，”他这次终于叫出了名字，也明白地看到铁人下意识地抬头朝他看过来。

”记得你欠我一个解释。”

”好的，解释，你会有的。”托尼咕哝着，史蒂夫终于消失在视野范围内，他也终于可以全神贯注地用数据攻击这副残躯骨架的正子脑，借助贾维斯的力量，巧妙地在数百万个电荷正负中选择令其生成二级等电位矛盾。这在已经形成悖论的情况下，再借由高级智能进行极为复杂的计算，即便是面对拥有自我成长型智能的奥创，也显得轻而易举。残破的机器人念叨着古怪的句子，显而易见地颤抖起来，在漫长的数据演算和碰撞之后，终于暂时性地陷入逻辑怪圈，停止自主意识的行动了。

”好极了。”托尼抓紧趁机走到近前，打开对方的头壳后盖，从盔甲里抽出数据接口，衔接对方的正子脑记录电荷回路数据，并取出芯片进行复制。介于如果他直接带走正子脑立刻就会被发现并怀疑，采用这个方式更加稳妥。

复杂的正子数据拷贝实在没有那么轻松；贾维斯还得随时监控并钳制奥创的正子逻辑，使其暂时性地持续处于二级等电位矛盾中。当进度条堪堪跳到79％时，托尼刚想舒一口气，就听见身后的动静。

”托尼。??你在做什么？”

铁人回头去看：史蒂夫又回来了，他又站在被几乎拆毁一半的主控室入口处，只是显得微微有些气喘。也许是汗湿的原因，他的蓝眼睛湿漉漉的，而嘴唇显得更加鲜艳了。

斯塔克朝他挥了挥手。”怎么了，不太顺利吗，队长？”

”不，顺利过头。机器人突然都停摆了，我——我有点担心你。但——你做了什么，你还好吗？”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更近地察看状况。从史蒂夫的角度看来，大概就像是铁人把奥创牢牢按住一样；他不是机器人学家，他不会看出端倪。

”噢，这个，我在抑制他大脑的数据层，给它制造二级等电位矛盾好让他失去对其他机器人的管控。”托尼解释。这并不是假话，只是简化并略去了同时进行拷贝的部分。”你瞧，我好极了。”

”那么回答我问题。”史蒂夫换了个姿势，他走得更近了些，”你是托尼吗？”

”当然了，如假包换。”

”哪一部分？是盔甲还是里面的人类？”

”记得我们约好了之后解释。现在你大可以不这么咄咄逼人。”托尼叹了口气，他命令贾维斯持续压制及拷贝，同时打开盔甲让自己从里面走出来，拦在打算靠近的好队长面前。”听着，我已经完全压制他了。尽快把人质送上飞船，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史蒂夫。”

罗杰斯直视着他的双眼，那双标准的湛蓝眼珠微微颤动，似乎想在那焦糖色的漩涡里面找出一些不同的东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但是——我希望这中间没有其他的成分。告诉我，是我太过乐观吗？”

托尼懊丧地摆了一下手。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他还必须得拖延时间。这一切挺令人气馁的，他有一瞬间想要回到铁壳里去，中断程序，然后把那些个无法运行自主意识的机器人全部变成一堆废铁好了。反正也不是斯塔克家的。正子脑——再怎么也算不上是真的脑子。停止机器人的运行最多只是毁坏财产，在很多能够自证的情况下甚至都不属于犯罪。

但是他忍不住就是想要搞明白这个。而奥罗拉不会把这个他拼命换来的样本交给他；皮姆公司就更不可能。他们都看不出来这个数据有多重要或是多危险。斯塔克则对危险天然敏感并充满执着，总希望一切危险都在可以研究并控制的范围内。

”所以，嗯？我是人或是机器人那么重要吗？至少你的态度就完全不同了，对吧？”一个七级智能的托尼能获得你的坦诚和真挚，但一个人类的托尼却首先遭到怀疑。上帝啊，可能的话我真想做个机器人。

史蒂夫脸上的笑容不见了。蓝眼睛里的快活不见了，它们都被忧虑与警惕所取代。”我并不是在说这个，托尼。我只是想知道你隐瞒的目的。我不希望自己成为了你的——某种——借口或是掩护。”

借口或掩护，哈。托尼大声地打断了他。”你大可不必担心，”百分之八十七，他默念。”你得疑心病了，宝贝。我当然是机器人。盔甲和里面都是。”

史蒂夫不赞同地盯着他，仿佛他浑身都是破绽。”你能证明吗？”他最后说。

托尼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百分之九十二，脑海里他自动计算的加载速度告诉他这一点。”当然能了。”他说，他朝史蒂夫笔直地走过去走过去，一边开始解下自己衬衫的扣子。

史蒂夫愣在原地，他完全没理解这一举动的意义，突然紧张地皱起眉头，白皙的皮肤底下透出一层难以掩饰的涨红。他被对方坦率的大胆动作吓得几乎往后退了一步。”你——我不是??你做什么？”

好极了，再往后退。”好好看看。”斯塔克用近乎无机质的声音说道，故意让里头不带一丝感情。他把衬衫从另一边的胳膊上粗暴地扯下来，光着上身走到史蒂夫的双臂之间，下身的长裤部分露出诱人低洼的腰臀曲线。他仰着头，几乎以气势迫使对方身子微微后仰，”看呀。”

史蒂夫倒吸了一口冷气。在那副胸膛里头，取代了心脏和部分肺腔的位置，嵌着发出幽幽蓝光的弧反应堆。托尼把古板的年轻人下意识向后摆的手腕攥住，引着他向上划过皮肤温热透汗的体温，直到落到那片冰冷的核心上去。幽蓝色的光芒摁在他的手掌下面，再从指缝里透出一点。”敲敲它，”托尼有些戏谑地说，这感觉十分隐秘得近乎诡异，他还从来没让人摸过这么——私密的地方，即使是床伴也从没有过。但现在那只手就抚摸在那里，比在高潮时扼住喉管的情人还令人兴奋；他几乎微喘着低声补充，”把它拔出来，我就停止运行了。如果你怀疑的话你随时可以这么做。”

史蒂夫感受到那片金属的质感，还有它运作时微微产生的震颤感受。他几乎像被烫到那样猛缩回手，然后弯腰下去把托尼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

托尼露出他胜利的笑容，但眼睛却弯不起来，只是一味地睁大，像是贪婪地想要把他的影子全印进去。”现在相信了？”

史蒂夫张了张嘴，只能艰难挤出两个字：”??抱歉。”他抖开皱巴巴的衬衫，有些手忙脚乱地想要从背后替他裹上。

他又变回机器人托尼的史蒂夫了。托尼想，这感觉可真——怪谲。说不上是嫉妒还是兴奋还是失望，又像是各者兼得，像一杯混合失败的莫林糖浆。史蒂夫的手攥着衬衫的领子，却从腰凹向上滑去，那双大手有意无意地几乎抚过了整张光裸的背脊。

他们在下意识之前就凑得更近了。

”你摸起来??是热的。没有什么区别。我是说??我不是故意逼你这么做。原谅我？”他的手从最下一颗衬衫扣子系起；托尼感到被他轻微碰到的小腹无可控制地微微抽紧。”嗯。”他轻而情色地从喉管深处哼出一声，闭上眼睛。而对方的脑袋也低下去，柔软的金发几乎搔着他的喉头。

”体温恒控，嗯。早就有的仿生技术了。”托尼随着他的力道向前，把两具身体靠得更近。史蒂夫身上混着躁动和汗臭的味道，热烘烘地熏人；就像是恒控系统坏掉一样，他烫得快要能煮鸡蛋了。

但这温度却让托尼有一隙地放松，尤其是随后脑海里的读数计算艰难地抵达了百分百的满格；接着某种负罪感仿佛酸苦的柠檬汁，陡然之间浸得整个心脏都像是泡在里头的一颗烂樱桃。管他呢，他自暴自弃地想，托尼?斯塔克到底算不算人类本就有待商榷。史蒂夫更在乎机器人托尼，这就够了；就让我当个卑劣的骗子，好让这一切都可以用匹诺曹效应＊进行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