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告诉我,克劳德在哪?”
爱丽丝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泪花,她本已经绝望了。
罗瑟迟疑了。
“他是我的东西。”瞳孔缩成狭细的一线,妖异的绿色纹路在眼眸中绽放。罗瑟颤抖着膝盖,几乎要因为本能跪下。萨菲罗斯微笑着告诉她,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我能并且我会得到他。这是既定事实,没有任何人能改变,明白了吗?”
萨菲罗斯。
他悄悄念着。
他要融化了。四肢、内脏、脑子,正尖叫着逃离身体。剧烈的呕吐感贯穿脊髓,变成一阵接连不断的痉挛,又慢慢地、只剩下模糊的钝痛。
他在这里吗?这真是个奇怪的想法。构成他的部分,来自食物、水、空气,魔晄,也曾是别人的一部分;甚至不属于他们的星球,而是来自遥远的、歌唱的群星之间。每个人都不是自己,不是最初的那个,那么……所有的“自己”都去哪了?
气泡黏附在睫毛上,眨了一下,又破碎地飘散开了。眼前绿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萨菲罗斯。
他又重复了一遍,勾起一个小小的笑容。他不会忘记的。
五年。忍受了这样的实验足足五年,他远比那个疯子所能想象的要强大,也远超自己所以为的。那些拙劣的酷刑,粗浅的洗脑根本不值一提,他曾因此破碎,但也仅此而已。宝条对他所做的一切——不断稀释他、摧毁他——只是让他重新抓紧了核心,除此之外无坚不摧。
萨菲罗斯。
他必须向宝条证明这一点:他比萨菲罗斯更有价值,他才是值得更多关注的实验对象,而非一块无用的垫脚石。唯有如此,宝条才会放开对萨菲罗斯的控制——能让女儿杀死父亲,也能让制止高傲的英雄向他复仇。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办到的,但是他知道宝条能这么做,并且一定能做到,哪怕死亡也不能阻止这个事实。这是唯一的机会,宝条会因放松警惕相信他所说的,并且他尚能说出那句话。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能相信萨菲罗斯;在发生了那些后,在陪伴那人如此之久后。他真的很想相信他,可是做不到。他没有办法。罪恶感令他虚弱地蜷缩,竭力逃避四面八方灼烧的魔晄。
他呼唤着他,即使无人回应,依旧一遍一遍地呼唤。
萨——菲——罗——斯——
魔晄轻轻摇动。像是被从温暖的子宫中剥离,空气逐渐刺痛了裸露的皮肤,他跌落在冷硬的金属上,手肘撞上玻璃。门被打开了。他开始呛咳,一洼又一洼剧毒的液体痉挛着从口鼻涌出,空气里只剩刺鼻的酸蚀味。
有什么人在触碰他。
他向光源伸出手,在被送往下一个刑场之前,竭尽全力抓住对方。
“宝条……我会向你证明的……”
“我才是正确的……比萨菲罗斯更为卓越……并且取而代之……”
“……你所创造的萨菲罗斯,不过是个可悲错误。”
他说出口了吗?宝条听到了吗?四周只有一片死一样的寂静,安静的呼吸声徘徊在他的耳边。然后轻轻地,一双手拍打着他的脸颊。
“醒醒,嗯?醒醒,克劳德。”
他在恐惧中睁大眼,试图聚焦,模模糊糊的银色光影照亮他的世界。萨菲罗斯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他也没有将那些可怕的话说出口,一切都是幻觉,只是他在无尽折磨中的一点妄想。
噢不。
不——
他的英雄来救他了。
“我——!”
他真的说出口了吗?他听到了吗?他不是这个意思,见鬼见鬼见鬼,萨菲罗斯不会那么愚蠢的对吗?他会相信他的解释的,他一直相信他的,不是吗?
“嘘。”萨菲罗斯不失强硬地制止了更多的话语,“你太虚弱了。”他温柔地替他揩去脸上湿漉漉的魔晄,又慢慢梳理打结的金发,喟叹听起来竟有几分满足,“太好了,你还活着。”
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萨菲罗斯,英挺的五官在视野中慢慢清晰,嘴角柔软的笑意渐渐放松了紧绷的心弦。他试探性地、又迫不及待地抓紧萨菲罗斯,沉浸在这个过分美好的幻象里。
不知为何,泪水渐渐盈满了眼眶。
“爱丽丝,你来照看他一下。”萨菲罗斯放下他。当发觉手仍顽固地黏在自己身上时,又轻笑了一声,慢慢拨开了。
“过来。他状况不太好。”萨菲罗斯又说。
犹豫只持续了一瞬,爱丽丝点头,在克劳德身边跪下。这一切简直像梦一样,在他孤立无援的时候,在一丁点儿希望都看不到的时候,神明忽然说要有光,然后照亮了他的整个世界。啊……那双湖绿色的眼睛……她是那么的美丽……可是为什么饱含泪水……?一滴,两滴,落在他的额头上,带着令人迷醉的温暖。
幸福就像棉花一样,即使小心翼翼地触碰,也会因为太过美好而受伤。
“只是一场梦而已。”令人心碎的微笑,她伸出手,盖住了他被光线刺痛的双眼,世界陷入一片舒适的漆黑,“噩梦总会过去的,克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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