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向刑场的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声清晰坚定,仿佛这个词是他必胜的护符。
据说被大祭司私自放走的乌鲁克王子挥舞着血红色的□□,击退几百倍于他的敌军之后,用惊人敏捷的身手跃上行刑台,红色的残影从面前掠过,绽开一蓬蓬猩红的花朵,刽子手和刑架周围的士兵连惨叫都无法发出,死亡就已经蒙上了他们的双眼。
满身血污的青年扔下□□冲到他面前,试图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结,颤抖的双手在浸满鲜血的麻绳上一次次打滑,将掌心的伤口扯得更加狰狞。迪卢木多低低咒骂了一声,转身拾起一把长刀,刀刃贴着南纳的手背将绳结和长钉一起砍断。突然失去支持的人从刑架上直接摔进他怀里,失血过多的身体冰冷得几乎把他半边身子都冻住。他不知所措地环紧这具冰冷的身体,掌心血肉模糊的伤口狰狞得简直能撕裂他的心脏。他狠狠咬牙,却依旧忍不住眼底的酸涩。
“你这蠢货……”怀里的人语气虚浮却依旧不减平日的气势,“你回来……找死吗?”
迪卢木多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对他道歉,金色的眼眸毫无闪躲地直视着他,目光专注虔诚,仿如诀别。
“为所爱的人而死……简直是我所能想象的最奢侈的幸福。”
目光越过迪卢木多的肩膀,他看到近卫队长冷笑的脸。弓弦绞紧的声音昭示了那笑容的意义,下一刻箭矢如暴雨般倾盆而下,利刃没入血肉的钝响一声声连绵不断仿佛永远醒不了的噩梦,他睁大了双眼拼尽全力挣扎,可环抱着他的双臂却像是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炽热的湿意沿着紧密相贴的肌肤蔓延,震惊中他无意识地仰头,填满视线的是迪卢木多那张让无数人神魂颠倒的俊美容颜。有红色的花朵在他扬起的唇角绽开,淅淅沥沥砸在南纳脸上,砸进他几乎无力跳动的心里。
迪卢木多近乎痴迷地望着怀里目眦欲裂的大祭司,拼尽所有勇气与力量,用那种不期待回答的、温柔而决然语气低声呢喃:
“我爱着您。”
失去意识的刹那迪卢木多倒进什么人的怀抱,有滚烫的液体砸在他脸上,炽热的,仿佛是谁求而不得的亲吻。
——枪教授番外·铅箭 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着不剧透的大原则给枪教授来个追悼词。
番外的标题来自阿波罗与达芙妮的故事,恶作剧的爱神分别射向阿波罗和达芙妮的,爱恋的金箭和憎恶的铅箭。最开始构思故事的时候首先想到了这个坑爹的神话,但比起琼瑶式的“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怎么能不爱我”无限死循环,我更喜欢国恨家仇立场不同的身不由己。这两个人我都太喜欢,喜欢到不想用那些坑爹的爱情肥皂剧轻蔑他们纠缠于生死道义的深邃感情。
我理解中的枪哥应该是那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很多事他清楚地知道对自己不利(比如公主),但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无法放弃,他想要守护的东西太多,多到他只能不断牺牲自己来保全。我希望我能写出枪哥这种隐忍的温柔,不论是对国家,还是对爱情。如果你最后读出枪哥这种“心之所慕,无惧无悔”的心情,那这篇就算圆满了。
而教授在我看来应该是很善良的人,他对枪哥的态度算是写作刻薄读作傲娇,如果真的完全不在乎何必对一个很快会消失的工具斤斤计较耳提面命,梦到枪哥的过去时教授的表情很微妙,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温柔得让我忍不住动容。基什的大祭司从小被作为神的代行者抚养长大,没有真名不需要自我,对他来说国家和信仰至高无上,可在最后他却放走了敌国的人质,宁可为此背上叛国的罪名。神坛上的人偶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回答那句“我爱着您”,但他用一生唯一一次任性证明了比爱情更深刻的东西。
最后摆在枪哥面前的是个两难的选择,不回去教授肯定被以叛国罪处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不一定救得出人但自己一定死。他最后的选择并不是回去救人,而是用自己的生命终结那个恶毒的诅咒。对他来说最后能不能救援成功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没有让自己深爱的人因自己而死——某种程度上来说,欠揍的自我满足。
教授其实还是死了,从十字架上取下来还死不了那是《圣经》里的上帝之子。让他们最后相拥而逝,也算是我对HE的执念了。(后妈住口)
小小剧透:《天之锁》的后续《弑神》将有转世的内容出现——如果在天之锁完结还有人看的话,真?HE会有的,甜蜜蜜滚床单也会有的。(许诺这种遥遥无期的东西合适吗喂喂)
乌鲁克的复仇之师即将开拔,三章内有兰雁和黑化闪闪出现,(其实长江已经默默闪了很久了),敬请期待。
第七章
大军开拔当天吉尔伽美什王释放了基什的信使,信使给基什王带回了乌鲁克王的亲笔信,信上只有一句话,言简意赅态度明确:本王弟弟葬礼上缺祭品,你们的头借给本王吧。
乌鲁克的复仇之师兵临基什城下时,全苏美尔的人乃至神都在屏息观望。没人真的相信这种临时拼凑的杂兵队伍可以战胜基什横行苏美尔的大军;可同时所有人也忍不住好奇,这个向来特立独行不守成规的年轻乌鲁克王到底有什么妙计能让强悍的基什大军败在他剑下。基什城内大军日夜戒备严阵以待,密密麻麻的弓箭挤满了城墙的各个角落,而在城外安营扎寨的乌鲁克军此时却显得气定神闲,金灿灿的大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乌鲁克王只是出来进行一场声势浩大的巡游,而不是血雨腥风的征战。
这天傍晚,吉尔伽美什和恩奇都一起爬上了基什城北面的高山。
“那就是基什。”吉尔伽美什看着山下固若金汤的城池,少见的严肃神色带着几分隐秘的雀跃,“最高的那个是王宫,王宫前那个广场真是煞风景。山坡上的那个是全苏美尔最大的月神庙,”说到这里他忽然转过头,扯起唇角苦笑,“不知道迪卢木多那个笨蛋,最后是在哪里被……”
恩奇都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阻止了下面的话。
“我不会原谅基什,恩奇都。”沉默了很久之后,吉尔伽美什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样说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迪卢木多受过的苦,我要十倍百倍地从这里讨回。”
夜渐深,乌鲁克大营里一片寂静,仿如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
黑衣的先遣部队集结完毕等在大帐外,微弱的火光中隐约可以看到他们背上乌鲁克特制强弩(尼纳祖先生出品)和助燃物的诡异形状。大帐里不时传出令人误会的声音,带领先遣队的年轻军官捂着额头,感叹靠近光源的生活真是痛苦。
吉尔伽美什一言不发地往恩奇都身上套铠甲,从来都习惯轻装(乃至裸奔)上阵的恩奇都对此进行了坚决的抵抗,但遭到了吉尔伽美什的无情镇压,扣上头盔时吉尔伽美什低头凝视他的双眼,郑重的神色把他所有的抱怨都堵在了喉咙里。
“本王不许你受伤,记住了。”
霸道却也温柔的语气让恩奇都咧嘴一笑,露出小小的虎牙:“除了你,谁还能让我受伤?”
吉尔伽美什正在打结的手指陡然一顿,他猛吸了一口气,掀掉恩奇都刚戴上的头盔扯住他的长发狠狠咬上他的唇,担忧和紧张从激烈的亲吻中传递过来,恩奇都仰头安慰地回吻着他,彼此的黄金铠甲笨拙地碰撞着,制造出清脆的声响。
“记住你答应本王的,恩奇都。”离开营帐之前吉尔伽美什这样嘱咐道,语气依旧霸道,“敢受伤就要你好看。”
恩奇都回给他一个危险的笑意:“你以为你受伤我就会放过你吗?”
目送先遣队消失在夜色中,一身金色铠甲的恩奇都再次扣上头盔,举起战斧下令:
攻城。
乌鲁克的号角如惊雷在夜色中炸开,引来瓢泼般的箭雨。乌鲁克血红的战旗下,勇敢的士兵高喊着已故王子的名字,迎着箭雨冲向基什坚固的城墙。一身金色铠甲的统帅挥舞着战斧一马当先,挡在他面前的一切阻碍都在战斧下永久地沉默。随着那血红色大军的接近,城楼上负责防卫的基什近卫队长唇边轻蔑嘲讽的笑容渐渐褪去。
“狂妄的乌鲁克小鬼!”近卫队长咆哮着站起身,不等他冲下城楼,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惨叫,城楼上的守卫兵接二连三地倒下,每个人都是毫无例外的一箭封喉,精准到恐怖的箭术让勇冠三军的基什第一勇士清晰地感觉到,一阵寒意沿着脊背爬上来,他拔剑环顾四周,厉声发问:“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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