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试刚开始, 文试这边十分安静。负责帮考生写答案的几个文官都凑到前面去看武试,只有宋远一个人坐在木椅上看书。观星楼的这一侧面向城中的河道, 楼下是千家万户, 河边的风吹过来带着丝丝寒意。好在今日有微醺的阳光, 不算太冷。
宋远穿着半新不旧的藏青色广袖服, 打扮的有些随意, 没有束冠, 长发用发带束起。他手上拿的书是讲当朝皇室的各种风|流艳|史, 有些是道听途说经过一番修饰, 有些有迹可循但也用了夸张的手法。宋远看这个图个乐子,要是遇见和自己印象相左之处,也是一笑而过。
叶白衣在楼下侍卫的带领下上楼,过来就瞧见这一幕。宋远侧身坐着,忍俊不禁, 眉眼间都是满满的笑意。他算不上是什么风|流潇洒的英俊人物, 身上的书卷气很浓, 自有一股儒雅之气。他的笑容让叶白衣想起听音阁附近一种不知名的野花,雪白的花朵藏在成片的绿叶之中, 温柔而舒服。
叶白衣朝他走过去, 脚步放的很轻,快要走到他跟前才露出点声响。
宋远从书本上抬起头,他以为是武试的人过来考文试, 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可等瞧见是叶白衣,他的笑很快僵住, 慢慢地消失在脸上。他合上手里的书,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叶白衣觉得无趣,但还是配合地回道:“我当然是来见你。”
宋远白他一眼,对他的好感在知道他并非梁简的好友时就败的差不多,现在所剩无几。他一开始的确很感激叶白衣的救命之恩,可是相处下来发现叶白衣这个人面冷心冷都不算什么,关键是在他嘴里听不到一句实话。
宋远不喜欢这种被人当猴子戏耍的感觉,叶白衣还杵在他的面前没有走的意思,宋远和他僵持一会儿,问道:“你根本不是梁简的朋友,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叶白衣看来他愿意去结交的人自然是他的朋友,可是宋远不这样认为。朋友之间应该把酒言欢,无所不谈,而不是见过面帮过忙就叫朋友,那顶多算是认识的人。这个认识上的分歧让叶白衣没有理解到宋远的意思,反问道:“我怎么不是梁简的朋友?我刚刚才帮他解围。”
宋远疑惑地看着他,叶白衣想着他没瞧见刚才那一幕,解释道:“这种没有强制性安排先后的擂台赛,一般开场都需要有人上来热场,不然容易陷入冷场状态。我见他没有安排人,就上去帮他打了一场。若我和他不是朋友,我大可在一旁看笑话,不用搭理他。”
叶白衣表情冷淡,声音也没有起伏,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宋远在他身上看见的只有不食人间烟火几个字,觉得他就是个冰雕的人,压根不懂什么是感情。宋远觉得头疼,他和这种人生气图个什么?对方根本不理解。
宋远摇摇头,不再搭理叶白衣,而是专心看自己的书。
叶白衣没有走,而是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陪着他。就算不说话,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也让他觉得尚可。
另一边,赛场进入白热化的状态。参赛者的能力参差不齐,遇上不怎么样的,说不定两个都会被梅争寒刷下去。遇上力量强盛者,就是梅争寒也不敢大意。看比赛的和打比赛的都被气氛激得热血沸腾,在赛场大声呼喊助威。
江盛雪和姗姗来迟的杨君宁没有上楼去找梁简,而是一起凑在人群堆里看比赛。杨君宁抱着买来的糖炒栗吃的欢,对比赛兴致缺缺,只有梅争寒出场时才认真观看。之前梁简请她帮忙挑选中意的人才,她倒是选了不少,但觉得那些人和梅争寒比起来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梅争寒英雄少年,木枪也舞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多少人在他手上五十招都不能坚持。就他这样,如果放开打,参赛的人里能有几个可以去文试?
杨君宁不理解梁简在想什么,和江盛雪唠嗑道:“你说你大哥是不是有病,直接让梅争寒做大统领多好,非得来这一出。我看梅争寒就挺合适,干嘛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
江盛雪随口回道:“我哥明年春要去虎牙口服刑兵役两年,不能担任大统领。”
杨君宁诧异道:“你哥要去服刑兵役,他犯什么事了。”
江盛雪回头看着她,愣了一下才道:“我忘了你不知道,我们其实是逃到红叶城来的,我哥斩杀了我们当地的县官被通缉。梁哥坐上城主之位后为他平案,让他去服兵役。”
杨君宁有点懵,这事之前没人和她提过,她一直以为他们三人是家道中落来这里谋生路,结果错的离谱。梅争寒杀人被通缉,这种事情官府应该有记录,宋远当初和他们三个人合作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
杨君宁想了想,道:“盛雪,把你哥的案子说给我听听。”
江盛雪把杨君宁当朋友,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便也没藏着掖着,把案子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杨君宁。杨君宁听罢,沉默一会儿道:“梁简果然是有病,你哥完全可以免责,为什么还要他去虎牙口。虎牙口那地方穷凶极恶,能挣军功不假,但磨难重重,危机四伏,远不如在红叶城做大统领逍遥。”
江盛雪一开始也不理解梅争寒的选择,但经历樵县的事后有些想通了。他们不在是普通的百姓,从踏入红叶城那天起就卷进朝廷变幻的风云里,若是一直停步不前,总有一天会守不住自己眼前的东西。梅争寒是想要自己变的更强,将来才能成为梁简的左膀右臂。
她不希望杨君宁误会梁简,解释道:“话是如此,但我哥胸怀大志,心中有着建功立业的热血豪情。梁哥是不愿意把他束缚在这里,给他时间去自由拼搏。”
杨君宁不以为然,她对朝廷的事多少知道一些,三大屯兵所也有所了解。虎牙口多是抗击悍匪,漠北才是保家卫国。
“梁简要真是想要梅争寒建功立业,就该送他去漠北,而不是虎牙口。”
江盛雪听到漠北两个字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握紧自己的衣袖,过了好半天才道:“我哥不会去漠北的。”
杨君宁听她声音有异,还没回过味来,又听见她道:“君宁,你要不要试一试,和我哥比划两招。”
赛台上的比赛已经从高|潮开始往下滑落,梅争寒一连淘汰几轮参赛者,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江盛雪知道杨君宁武功高强,但还是想知道她和梅争寒谁更厉害一点。杨君宁环顾四周热烈的气氛,问道:“你这是在帮你哥拉拢我?”
“若是你愿意成为城主府的一员,那肯定是我哥亲自来和你谈,而不是让我来。”
江盛雪就是纯好奇,并没有要杨君宁争夺大统领的意思。她清楚杨君宁是千羽门的少主,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不低,很多江湖人对官场都是不屑一顾。
杨君宁没有争抢大统领的想法,但江盛雪的提议也很有趣。她不紧不慢地吃着手上的糖炒栗,等最后一个糖炒栗剥完,她才拍拍手,整理衣裳道:“正好会会你哥,这里人多眼杂,你去楼上等我。”
说完她从原地飞身而起,稳稳地落在赛台上,抽出腰间的鞭子一甩,像是一道暗红色的闪电抽在地上,渐起尘土无数。
“梅争寒,我的武器就是这根鞭子,你要我换个不伤人的我只有用姑娘家跳舞的白练,不如你拿银枪上前与我一战。”
后面的参赛者武艺平平,根本不值得梅争寒出全力,他都打的有些无聊。乍然看见杨君宁上场,他还以为自己眼花了,问道:“你来干什么。”
杨君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是觉得大统领的位置挺有意思,想要夺过来坐几天。”
梅争寒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忍俊不禁道:“那就试试你能不能从我手上拿到这个位置,我就用木枪,来吧。”
杨君宁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挥舞长鞭,似蛟龙入水,搅动一池风雨。这算是他和梅争寒打的第二场比赛,双方各不相让,赛台上只能看见他们交错的声音。长鞭如灵蛇吐信,时而绕在杨君宁身边防御,时而发起进攻直取梅争寒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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