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提醒一句, 回去去问沐国公。想了想, 沐国公言明二人不合适,令卫长宁去质问, 恐会给二人造成嫌隙, 与沐家修好不易,不可再生波折。君琂缄默少顷,转身就出去。
见她走了, 卫长宁就忙跟过去。君琂去了百姓睡觉的屋子, 那里人多繁杂,她也不嫌烦,亲自问了百姓的感受, 叮嘱他们,身体不舒服别藏着,一定要先去找大夫。
两人在百姓圈子里逗留了一个多时辰, 出来时恰遇上容湛与沐稷,两人心领神会没有提及白日的事情。沐稷将视线落在卫长宁的右手上,层层纱布显得手伤得很重,显得他苛待似的,他不乐意道:“卫少卿的手伤得不轻?”
容湛不知道白日的事情,也顺着沐将军的话看向卫少卿的手,下意识就想抬起她的手看看,方走近她,就听太傅说道:“沐将军实地勘察得如何?”
提及正事,容湛不好再去管问卫少卿的伤,听着两位上层谈论这次赈灾事宜。他与这位世子相交甚欢,自己是寒门子弟,也算是太傅门生,得太傅提拔才会有此境遇。
对于君琂,他一直保持敬畏之心,现在知晓她与卫少卿的事情,心中也觉得欢喜,对卫少卿也添了几分敬重。
这里都是百姓居住的地方,卫长宁一直在这里主持大局,白日里的屋子也是处理公事的地方,真要睡觉也不成。容湛在驿馆里安排了屋子给太傅,男人可以随意挤一挤,女子多少要特殊些。
君琂也不拒绝,目光落在卫长宁脏兮兮的袍子上,顿了顿,容湛哪儿不明白这位恩师的想法,忙道:“卫少卿也忙了好几日,不如去驿馆沐浴换身衣裳。”
卫长宁耿直道:“不用了,我衣裳在慌乱中都遗失了,待回长安……”
话未说完,太傅就离开了。容湛忙道:“我那里有衣裳,让人给你送去。”
卫长宁本能地察觉君先生又生气了,她想追过去,沐稷拦住她,道:“去什么驿馆,这里也能沐浴,男人提桶水冲一冲就好了,沐柯那里有换洗的衣裳,还是新的,你舅母来时就准备好了。”
不提还好,听他这么说,卫长宁眼睫颤了颤,与容湛打了手势。容湛立即明白,忙引着沐稷走向药棚,道:“将军手下可有军医,借几人给下官,你要知道这个季节处理不好,极易……”
两人越走越远,卫长宁回屋拿了些重要文书,拔腿就往巷口跑去。巷口那里都是沐家军在盘查,恐有歹人进来,沐稷就命人守着,除去无家可住的百姓与官员外,一律不准进。
夜凉如水,巷口处的兵执剑而立,见到卫长宁都垂首,卫长宁左右看不见君琂,便道:“你们可见过太傅?”
君先生去驿馆,必经过这里。兵士则道:“太傅方走,没有马车,太傅便徒步而走。”
徒步走便走不远,卫长宁问清驿馆的方向,就小跑着追过去。
郡县里还有百姓,见到兵士就吓得不敢出门,卫长宁跑了一刻也没有见到人,百姓没有见到,君先生更没有见到。她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站着喘息,奇怪君先生怎么走得那么快。
她累得靠在人家墙壁上歇息,合眼平息自己呼吸,耳畔这时传来马蹄声,许是沐家军在执勤,她不愿人前失礼,就强打起精神站好。
许是光线不好,打起精神的卫长宁反显得蔫巴巴的,毫无精神。
陆琏在前,先看到她的,他勒紧缰绳,道:“卫世子可是去驿馆?”找了几日才将这位不省心的世子寻到,他自己都差点被水给淹了,苦不堪言。
今日天气不好,天上无月无星,街道又显冷清,卫长宁隐在黑暗中,听到问话,恢复往日温润如玉的样子,笑说:“不用了,我自己走过去就好。”
陆琏见她脸色苍白难看,就好心道:“走过去要半个时辰,不如上马我带你。”
与男子共乘一骑是卫长宁不敢想的事,然而她确实觉得很累,半靠在墙壁上,平添生出几分柔弱来。陆琏就觉得她十分可怜,世子子弟中唯她过得这般艰险,父亲虽在,这次上报她失踪,卫国侯半点都不焦急,也不令人去找。
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君琂策马而来,察觉卫长宁的窘迫。陆琏真的将她当作男子,才好意搭载她一程。
陆琏笑道:“太傅不如先去驿馆,那里已安排好了。”
君琂点点头,策马走了几步,朝卫长宁伸手。卫长宁也不说话,将自己手放在太傅手心里,借着她的力气翻上马背。卫长宁接过缰绳,轻声道:“我认识去驿馆的路。”
君琂听话地将主动权交给她,也不作它话。
陆琏见两人熟若无人般策马走了,怔了怔,不是说好卫世子与他一骑的吗?太傅抢人是不是太快了些?
*****
驿馆里早就安排好了,就算容湛不提,君琂今夜也打算在驿馆住下。陆琏将整个驿馆都安排成自己的人,里里外外,都很安全。
君琂入驿馆后,先去见了幕僚。自她复起,以前跟随她的文人谋士都陆续再次投在她的门下,今时与往日不同,太傅虽说是帝党,可明哲保身的道理,人人都懂。君琂也更是明白,皇帝不如李乾,是以,她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皇帝身上,蔺锡堂之流,虽说可耻,但也有她要学习的地方。
堤坝坍塌绝不是卫长宁想的那么简单,背后错综复杂,关联匪浅。君琂从未曾想过与蔺锡堂撕破脸,官场上的政敌虽说不对付,但至少可以平衡,给皇帝太多便宜,只会将她自己陷入险境。
不如让蔺锡堂牵制住皇帝,让他有所忌惮。
君琂想让蔺锡堂继续在朝中作怪,就凭皇帝给她下药可以看出,皇帝其心必然险恶。初入朝堂的心也改了许多,凡事太过顺遂,总会让人失去本心,皇帝就是如此。当初李齐扶持他,多半是无人可与李乾抵挡。
李齐将希望寄托在皇帝身上,恐也是知晓自己中毒,时日无多,无奈为之。
君琂见过幕僚后,就回屋。路过卫长宁的房间,里面人影幢幢,烛火如白昼,想来还未休息,她主动敲了敲门,里面有人打开门。
卫长宁沐浴后换了一身衣裳,玄色的长袍绣着竹叶,青翠欲滴,长发打湿后还未擦干,如鸦羽一般乌黑,近了就会闻到淡淡的皂角香。她见到君琂后,弯弯唇角:“先生还未曾休息?”
庭院无人,两人住得很近,不过一墙之隔。君琂不言反看向她的手,道:“上药了?”
这话问得颇为奇怪,没有药怎么上?卫长宁摇摇头,君琂抬脚走进去,她想了许久的诚心都不知是什么,想问问君先生,自己也知道她不会说的。她不禁有些颓然,垂头丧气地跟着君先生走进去。
屋里干净,床铺也很柔软。君琂将卫长宁身上的外袍看了一眼,好似有些大了,这个尺寸不适合她,下次再做应当小一些。她转而一想,也不是尺寸的问题,是卫长宁自己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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