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尸一人,竟静静相拥,久别重逢似的互相枕靠着。时间慢下来,云离这才看清,女尸穿着农家妇女素日不会穿的裙装,斑驳的布料勾勒出属于美丽女子的残存曲线。如果不是女尸的头部什惨不忍睹,它静下来怀抱父亲的样子,带有一份残破凄楚的美感。
干承家流泪道:“桑儿……”
干桑用胸腔中气流撞击的声音应和父亲。若这是人的错听,但在场的如果都产生了同样的错听,那这就属事实了。
妻子的骤然离去和干家妇女的生死温情给屠夫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眼神发直,和之前的干承家一样,多少有点神志不清。
“桑儿,桑……咔……”
干承家被鱼刺卡主了似的,喉头一紧。
云离早该料到的,这幕所谓活人与死者之间的温馨戏是个假象。
女尸又硬又冷的手指插进了干承家后背上的皮肉,割入,切深,甚至旋转。从刚才的突发情况开始,云离的脑子微微有些乱;现在,当干承家被尸手扎得汩汩流血时,他方想起来要把干桑从她爹身上扒开。
女尸不躲,转换目标,在云离两臂上各划拉了道口子。
云离忍痛捏决施封,在女尸前胸处点了下,推尸体入坑洞。到最后,一低级的走尸,居然让包括两位神仙在内的一众人死的死伤的伤。云离内心烦乱,口中蹦了几个不雅的词出来,旋即捡了难听的话道:“姓干的,快拿铲子把土填了,再乱来,小心我把尸体绞碎了再帮你填土!”他催干承家去拿铲子,并把装着草药的背篓取过来,识了几味药,由司命小仙接过去揉碎。
司命小仙揉好了草药,正要给云离敷上,云离却指道:“不是我,给那边那个秃头的用。”
屠夫被女尸拔了头发,几缕断发可以忽略不计,说他秃头倒也贴切。
司命小仙见屠夫的脑袋变得又肿又乌,怪吓人,便听了云离的话先给屠夫敷药。云离向俯身在背篓里挑拣草药的苏瞳投去询问的目光,苏瞳会意,垂眼轻声道:“我没事。”云离放下心,道:“苏公子,你不用捡了,我觉得敷药怪不舒服,小伤,晾几天就会好。”
他手臂上,“小伤”血流不止,有几处深可见骨,实在没有说服力。苏瞳没有说话,量云离双手不方便,碎了草药,拿衣布条给他包扎上了。
良久,云离打破死寂,也不怕刺激某些人:“干承家,且不说你女婿,对这位,你总该负责,去监察台走一趟吧。”
干承家朝坑洞中填土,不言语。
云离:“干桑是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的?”
干承家:“……”
云离:“你如何知道死讯的?”
干承家:“……”
云离:“你知不知道你请的巫师不对劲,什么杀人、催尸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是走在歪途上的邪路子?”
干承家咬牙道:“我知道……你不要说了。”
云离本动机不纯,原想挑起干承家的脾气,再和他酣畅地对骂一通。然而干承家没脾气了,只怂怂地叹气,眼神不敢和任何人接触。渐渐回神的屠夫代云离做了他想做却忍着不做的事:走上来拳脚并施,对干承家一顿暴揍。
闷声挨了几轮拳脚,干承家抄起铲子回击。
云离冷声道:“你们嫌死一个人不够多是不。”
两人用粗暴的行动答“不够”。
司命小仙“哎呀”着过来劝架,劝架不成,反险些被两都不是好东西的家伙误伤,饶是他性子好,也不禁愤愤然撒手不管了。云离拉着苏瞳同他坐在一边儿,冷眼旁观。他料定屠夫和干承家后力不足,果然,不消旁人劝,两人打着打着就不打了,改不带肢体冲突的对骂。
云离托腮旁听,学了不少“新词”,琢磨着以后再遇到干承家和屠夫这种碍手碍脚的人,就用这些词对症攻击。
悲伤终是抵过了愤怒。
干承家默默铲土,屠夫背对他,避开躺倒的女人,去看那块无生命的石头。
“你才该滚去监察台。”
干承家突然道。
屠夫眉头抽动。
干承家:“桑儿是给你们害死的……桑儿是给你们害死的……桑儿是给你们害死的……桑儿是给你们害死的……桑儿是给你们害死的……”
一铲土一句话,一句话一重复。
屠夫有气无力:“姓干的你再浑说试试看。”
干承家:“桑儿是给你们害死的。”
眼见两人复要开打,异事又生。干承家的身上开始流血:血不是从干桑捅在他背后的指印中淌出的,而是来自他全身上下。也就是说,干承家凭空多出了数个伤口,每个伤口都很深,不仅仅停留在表面。
干承家像被人猛打了一棍,茫然道:“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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