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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困难地坐起身来。他的腿酸软无力，屁股也有点疼（但说实话，感觉不算太糟），整个人像是饿了两天似的。Sherlock喝的血太多了，他模糊地想，一边挣扎着穿上被抛弃在一旁的睡衣。

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笨拙地摸索着泡茶，无视了穿着整齐、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的吸血鬼。他正用天鹅绒般柔滑的嗓音对着手机说话。

“没错，我确定他跟我在一块休假时感觉好多了。他那个邻居太糟糕。哦，你没有……不，别，别一个人来。对。我知道，但是这边有吸血鬼，不是很安全。对，这边是高级住宅区——”

John绷紧了身体。天杀的他这是在跟谁讲话……他走进客厅，意识到Sherlock手里的电话是自己的。

“嗯，你当然会想来看看，尽管这里简直是一团糟，我会很窘迫的。为何不告诉我你的住址呢？”

John的眼睛睁大了。

[你个婊子养的。如果你敢动我姐姐，对天发誓我会趁睡觉时解决你。]

Sherlock仅仅是勾起嘴角。“哦，我知道那地方。我会再跟你联络的，行吧？嗯，很快。当然。很高兴认识你！哦，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保证。嗯。谢谢。”

之后他挂掉电话，把John的手机滑入口袋，挑衅地对上John的视线。

“你姐姐很有意思。”他评论道。烟雾开始在John的脑海里升腾了。Sherlock闻了闻……看吧……沸腾的沥青，血液，金属，火药，汽油……还有……死鱼？不确定。

Sherlock站起身来。

“好吧。先解决我们的问题吧，好吗？”Sherlock拿起一个与鞋盒一般大小但更浅的黑匣子，并把它拿到厨房的桌上。他坐下来，示意John坐到他对面。

有那么一会儿John拒绝坐下。他俯视着Sherlock，眼睛里满是威胁。

“哦，坐下是不是会有点疼？抱歉。”Sherlock低声柔和地说。

John坐下了而……好吧，至少死鱼的味道是变浅了。尽管仍在沸腾。Sherlock觉得挺好笑。

“今天上午我得去趟银行，然后再去苏格兰场，大概中午回来。到中午时我希望这间公寓——”他修长优雅的手朝着正对客厅的方向挥舞了一下——“能整洁点儿。女王不会戴着白手套来检查，所以你无需费尽心思。你懂的，就是别让这地方像个‘猪窝’——我相信你是这么描述它的。我还建议你去趟乐购，随便买点什么能在可预见的未来维持你生命的食物回来。我拿走了你的银行卡，而我相当确定自己能得到你的密码，所以我会把你的钱全部转账——在集中资金以供我们二人使用上更为方便了，你觉得呢？我会给你留些现金买东西。留着小票，在我认为你独身一人也值得信任时我就不会这么强迫症了。但开始的这几天，你懂的，最好还是按着规则来。现在——”

Sherlock停下来喘口气，顺便感受了一下John脑海里的味道。像是雪混着烟的气味。嗯。

“——我这么做并留下你一个人会有四种可能的结果。最好的结果当然是你打扫了公寓，买了东西，表现得就像是一个聪明可靠的家伙身边最为亲密的人一样。我敢肯定你还可以与我更亲密些。但我知道你还处于适应期，或许还残留着一些消极情绪，而那可能足够诱使你尝试一些愚蠢的事情——”

换口气。

“——第二种可能的结果是你可能感觉被强迫，因而不顺从并拒绝打扫或购物。这种情况下我会‘鞭策’你——以痛苦而羞辱性的方式，而这会令你相当挫败，也许一周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尤其是如果我发现你喜欢这种方式的话——我认为很有可能，而你最好别让我知道。最后我当然会发现什么，但如果你不急着让自己的小秘密都被扒光并被无情地利用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打扫公寓并去买点面包吧。”

John的脸涨红了。水壶在冒汽，他也一样。

“水开了。现在。第三种可能的结果是你想跳楼，跳桥，冲到飞驰的汽车前，挑衅某个恶棍，或是扑到什么尖利的东西上边。你好心的姐姐已经告诉我她的地址，如果你这么做，我只能去看看她是不是有和你一样的眼睛，而她痛苦的时候尝起来又是什么味道。我们都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别自杀。”

Sherlock等着一股崩溃的感觉，但正相反，一缕淡淡的绝望表情从John的脸上显露出来，但没有一点气味。哦，很好。Sherlock决定快点结束，因为他还有差事在身。John僵住了，所以Sherlock叹口气起身，自己倒水沏茶，然后端着两个杯子回到桌前。

“最后可能的结果是你试图逃跑。糖？不要？好吧——”Sherlock打开桌上的黑匣子。里面是一条厚重昂贵的项圈，由黑色皮革精制而成，点缀着银色的装饰。他把它拎起来，以便让John好好看看。“就我个人来讲，我觉得你更适合棕色，所以有时间我会在买一条——但不是现在。如果你敢试图逃跑，我会捕获你，而你会戴上这个直到那条新的到货。喜欢吗？”他结束道，而John惊恐地盯着那条项圈。

“不？不，我不这么想。好吧。别试图逃跑，我就不用牵着你去购物了。我可不是在开玩笑，我也不做空头的威胁。别试图逃跑。就这样。”

Sherlock放下项圈，抿了口茶。“有疑问吗？”

John坐在那儿，视线越过他，看起来就像个刚刚回家却发现自己的房子已被夷为平地的男人。

“没有？”

连气味都没有了。想法？没有？什么都没有？连那一串“我真是疯了”也没有？嗯。好吧。

“那就这样吧。还记得吧？中午？打扫？商店？很好。”

Sherlock喝完了他的茶，大步走过客厅，动作流畅地套上大衣。他刚要离开——这时他听到了一句话。

[我恨你。]

Sherlock叹了口气，转过身来，发现John站在几步外的地方，情绪低落地看着他。

他走向小个子男人，抬手抚过他脸颊，放松表情，低头注视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睛。“John，你不会明白你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在你的到来之前我有多孤单……我的John。”

接着他温柔地吻了对方的嘴唇，低头注视着他。

[操。操。看，他们就是这么俘获你的。混蛋。天哪他闻起来真棒。]

“别忘了打扫卧室。”Sherlock补了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四章 Chapter 4

Sherlock离开后，John此刻所能采取的唯一反抗方式就是无视Sherlock刚刚下达的各项命令的顺序，他准备先去商店，再作打扫。他打开冰箱看了一眼，反胃地转过身来。公寓里太过脏乱，在中午之前他可能没时间打扫后再去商店了。如果Sherlock回来后他还没到，那个疯子会不会认为他试图逃跑？把这作为使用项圈的借口？John可不想冒这个险。他回到卧室，整理好衣服，准备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