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之中不小心碰到了钟名粲的胳膊,引得他的手一抖,咖啡洒出几滴,溅落在手背上,还有点烫,刺得钟名粲哆嗦了一下。
这一哆嗦,把更多的咖啡洒了出来,瞬间打湿了衣服袖口,鹅黄色之上多出一片褐色斑块。
但钟名粲自始至终一声未吭。
周一航眼尖,一进来就看到了那一片突兀的褐斑,他挠了挠头,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师父,我吓到你了,今天提前半小时来公司了,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是挺惊喜的,”葛乔冲他笑了笑,移步坐进沙发,与钟名粲彻底拉开了距离,好整以暇地靠在沙发背上,支着额角问,“你也是音乐制作部的人吗?最近你们很忙吧,辛苦了。”
周一航这才注意到新来的客人就是他的“噩梦”葛乔,惊得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震耳欲聋,震得他自己头都有点晕了,嘴皮子都不利索了:“不不,不辛苦,我们能力不够,最近一直是师……领导在忙,我们也就打打下手……”
钟名粲没反应,葛乔只是冲他笑,虽然这笑容着实温和亲切,但周一航依旧觉得惶恐。
他自觉此地不宜久留,脚下向后一溜,鞠了一躬,“那您们先慢聊,我去隔壁继续练习了,有事儿您再叫我。”随即消失在了门口,还贴心地顺手带上了门。
“这位小朋友挺有趣,”葛乔的笑意还没有收起来,他转头问钟名粲,“还叫你‘师父’,你都开始收徒弟啦?”
钟名粲依旧没有回话,他轻轻搓揉一下那块褐斑,衣料冷却之后已经微微发硬了。
葛乔这才看见,一惊,赶紧凑上去瞧:“是我弄的吗?这个位置有点显眼诶,你这里还有备用衣服吗?要么我去找件我的来,你先凑活着穿……”
钟名粲偏过头望向他,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他问,“你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刚刚葛乔情急之下的避闪动作太明显,恐怕教人想要无视也无视不了了。
这个问题终究会来,葛乔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钟名粲手背沾上的咖啡渍迹,微敛眼皮,知道躲不过,便老实回答:“怕。”
钟名粲点头,接着问:“是你怕,还是替我怕?”
葛乔不作声。他本来都想好了,这个时候,如果钟名粲生气了该怎么哄,如果要来跟他讲些“世俗眼光不重要”的大道理该如何回应,但他却没想到钟名粲会问这第二个问题。
“替我怕,对吗?”虽是反问,但钟名粲心里早有答案。
葛乔自知否认也无用,便继续沉默。
“你总是不明白……”钟名粲轻轻长叹一声,末了忽然又笑了笑,却不再继续那句叹息般的未完的话,他只说,“下回你再来,记得把门锁上,他们都有门卡,能进来。”
第六十六章
葛乔乖乖听了话。
那天之后,钟名粲还是能每天早上收到来自男友的慰问咖啡,葛乔一进办公室就会关门反锁,AIX全国巡演的编曲任务完成过半,蓝山咖啡粉不知不觉中吃到了第二袋。
那么大一袋咖啡粉,原本不应该吃得这样快。
葛乔当然知道朱赞带着胡智南天天偷吃,不过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切如常。
这天,钟名粲忽然问:“沈子扬怎么样了?”
葛乔早在将沈子扬带回家那天晚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想找个人同仇敌忾,而钟名粲实在是个倾诉的好人选,他静悄悄地听完,立即愤愤骂了句“严枫真不是个东西”,葛乔拍案惊叫一声,“就是说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足足聊了一个小时,这才让葛乔郁结的心情得以好转。
“估计没什么事了,”葛乔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枕着钟名粲的大腿,闭眼小憩,“就还是跟以前一样天天跑行程呗,而且也没听说黄从江那边有什么动静。”
“说不定那个老色鬼早就换目标了。”
“我总觉得良心不安,”葛乔的手指悄悄在沙发垫上画着圈,“你说咱们这样做对吗?帮沈子扬挡下来了,却可能会让另一个人遭殃。”
钟名粲摘去葛乔发丝间夹着的一根白绒,大概是从羽绒服里跑出来的,它轻飘飘地毫无重量,被他丢到空中,只是打着旋,迟迟未落到地上。葛乔忽然动了动脖子,翻过身来,钟名粲一晃神,便看不到那根白绒的去向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遭殃的就是沈子扬,是你认识的人,那不是会让你更难受?”
葛乔想了想,似乎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叹息一声,“你说的对。”
他最近时常想到姚荈说过的那番话,那是一剂完美的药,治好了他的救世圣母病与良心不安症。他——也不止是他,还有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只不过是一介草民,无法与贵族比肩,无力与钱、权、势对抗,只是顺着命运棋盘上为他们定好的路苟且偷生罢了,躲开家门前的厄运已是万幸,哪还管得起别人呢。
钟名粲拍了拍他的肩,又问:“那个叫严枫的人会怎样?”
葛乔回神,答:“姚荈让他带队跑巡演去了。”
“他一个人?”钟名粲一愣,搞不清楚姚荈又想干什么,“让他升职了?”
“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帮他安排了两个新来的助理,没有工作经验,不过好在老实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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