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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从节目里顺利出道的八个人,住进安排好的宿舍,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摸爬滚打,并肩前行。团综被我拿来下饭,看得不亦乐乎,蒋三七和李卓一分在一间房,也不知道好上没,看起来是总在打情骂俏的样子。大家都挺忙,约了几次都约不到一起,问起来蒋三七又嫌我问得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害臊了。

仍有些坚定的粉丝在微博上哭天喊地求我们发糖,甚至还摸去了我的小号,作为安抚,我只好在po了张那天系的丝带,一个好看的蝴蝶结和一个好笑的死结,摆在一起。却又被要求放正脸。

找到我小号的这批粉,以助攻妹妹为首,开始对我直呼其名,每天留言都是齐悠扬出来营业了,齐悠扬赶紧发首歌儿,齐悠扬发自拍,齐悠扬发点你老公的照片。

我终于忍无可忍,发了条微博控诉你们能不能对我客气一点。

她们说,你又不是爱豆,为啥要对你客气。还有你竟然不反驳老公?好的我们懂了。

我气到翻白眼,选了一条回过去,我看你们在路择远那个啥也没发过的号底下还天天叫哥哥呢。

她们又圈了路择远的小号,说,小路哥哥快来管管你媳妇儿。

我心想,他没空管,你们小路哥哥最近忙着呢。

至于路择远这段时间直在忙什么,他也没讲,就说让我再耐心等等。我盘算了一下时间,现在八月多,得,九月初我该过生日了。

那行吧,那我就再等等。

那天刚好是个周日。之前跟着郑文川跑了一天,去谈一个极有潜力的独立乐手,他说要给我负责,我签得制作人合同,莫名其妙开始上手干了经纪人的活儿。

白天窝在公司,喊郑文川帮忙录之前写好的那首情歌,吉他贝斯能上的都是自己上的,我不会打鼓,让郑文川现场教学,他教了我一会儿就不耐烦了:“我的时间不要钱吗?干嘛不用鼓机?”

“不喜欢,”我说,又踩了两脚地鼓,咚咚的,震动冲进脉搏里,“我想每个音都是从我这儿发出来的。”

郑文川嘴里嘟囔着怎么天天在帮你俩谈恋爱,还是赶在路择远来之前帮我把成品做了出来。临走前不咸不淡跟我道了句生日快乐。

路择远最近从翟宗耀放着吃灰的车里挑了辆最便宜的来开,试图低调地在我们小区附近穿梭。我先忙完的话就在公司等他来接,他先忙完的话来等我下班,然后一起吃饭,再一块儿回家。

今天他带着我直奔三环,我坐在副驾,连上蓝牙给他播录好的歌来听。“鼓有点没底气。”我老实坦白。

路择远看起来很喜欢,笑意难掩,让我再放一遍。我又摁下播放键,单曲循环到目的地。他把车在路边停稳,解了安全带来亲我。

我认真回应,手机在手里攥出了汗。眼睛睁着,透过路择远那边的车窗向外看,马路对面是一家崭新的酒馆,矗立在黑夜里,复古的霓虹招牌,几个翻飞的英文字母静静等待谁来点亮。

The Butterfly Effect.

“生日快乐,”路择远笑着放开我,又去捧我的脸,“哭什么。”

“我这辈子也不可能送出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我说。

路择远下车,从后面拿出我的琴箱,工作的时候电琴和合成器用得多一些,下了节目之后,箱琴就一直被我放在家里。“你已经把自己送给我了,”他帮我打开车门,牵着我下来,我跟在他身后过马路,同时抹眼泪,像个找不着家的小孩儿似的,“别哭了,你这样我一会儿还怎么点歌?”

我这才努力停止抽泣,顺便清了清嗓子。

路择远把钥匙交到我的手里,我弯腰去打开卷闸门上那把沉甸甸的锁。

他先进去推电闸,整间店就在三环原本明亮的夜晚发起光来。我举着手机在外面拍了好多照片,“也太好看了!”不知道怎么跟路择远讲我有多喜欢,只能站在外面张牙舞爪。

里面和以前的那家很像,又不太一样,但什么都是新的。曾经的酒馆已经成了平地,路择远就又盘下了一家,打算经营起来,据他说这事儿翟宗耀和郑文川都知道,打算和我们公司签合作,为独立音乐人提供演出场地。

“你也可以经常来唱歌。”路择远说。

吧台后面,挂着我画过的那个蹩脚爱心,上面还有我的签名,镶在玻璃框里,单独给了它一盏灯来补光。

“我根据印象里做的装修,”路择远说,“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开业了。”

我边拍下吧台一角,连带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爱心,炫耀似的在小号上写,你们小路哥哥要变成小路老板了。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一条提醒,助攻妹妹摇旗呐喊,那爱心是有个漂亮姐姐从我那儿买的!她诚心想要!让我开价!我要了五百!早知道是你老公的店我就送给她了!你现在是打算让我们找遍全国吗?

是这个意思。我回。报复心极强。

路择远咳嗽两声,我立马收起显摆的心,把手机装进裤兜,问他:“你什么时候来过我家的店?我怎么不知道?”

把我推到舞台边儿上坐下,琴箱放进我怀里,“很早以前,跟我哥和他朋友一起来的,你当时就坐在这儿,阿姨在台上帮你伴奏。”

“是有那么一段儿,”我打开盖子把琴拿出来,自我嘲讽:“那会儿大横按都摁不住。”

“我当时在这儿,听你完整的唱了一首娄·里德,就像现在这样坐在舞台边儿上,校服穿在你身上都特别好看,”路择远又退回吧台之后一张不起眼的桌子,“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可能就是那天吧,觉得羡慕,为什么你跟长辈就可以相处得这么和谐又平等,在我家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把琴抱在怀里,看他又朝我走过来。

“然后就总是在看你,又总是想,那么凶的齐悠扬,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啊,”他摸了摸我的下巴,“要是有一天也能这么对我就好了......后来我就等到了。”

我有些害臊,低下头调弦:“也没有很温柔......”

“嗯,的确,你更可爱一些,凶凶的我也很喜欢,”路择远搬了吧台凳坐在我的面前,像一个认真的听众:“我还想再听一遍。”

“好啊。”我说,当然知道他讲得是哪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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