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能够顺畅呼吸后,彬鸢哪里顾得上提前想好的说辞,只得大口大口的吸着氧气。
☆、交易
能够顺畅呼吸后,他缓缓爬起来,倔犟的说道:“那你想怎样?杀了大哥?还是杀了二哥?还是杀了我?只要你想,就像你说的那样,一句话的事!”
“啪!”的一声响。
彬鸢被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又扇翻在地,决绝的抬起头时嘴角已经挂了一行血迹,他无所谓的用袖子擦掉,仰着头直视那穿着金色衣袍的男子:“兜转纠缠又有何意?我知道陛下忘不了,那又何必天天去面对……”
彬鸢捂着嘴咳嗽了一下,爬到那人脚下,揪住他的衣袍,恳求道:“放了大哥,放大哥离去……眼不见,心不烦。”这一巴掌芯特么疼,疼的他现在要是站起来腿肯定打颤,还是先趴会儿吧。
忽略掉某人内心的旁白,此时此刻的模样,倒真有点像阶下囚,阶下囚‘彬鸢’跪求皇帝原谅的宫廷戏码,演的还非常敬业。
脑袋里还在晃荡的彬鸢只待说完话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眼神一晃,那只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掌又回到了他脆弱的脖子上,接着他又听到:“三皇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放了彬旭那贱骨头,放虎归山好让他给朕的江山捅娄子不成?你当真是蠢到这种地步,怎么没有死在经商的路上?回来做甚?”
被这样嘲讽,彬鸢内心生不起一点怒气,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脖子上的那只手,祈祷的这哥们威胁归威胁千万别动真格,他压根就不会武功。
这稍微切磋两下嗝屁了咋办?万一不能读档重来,那他岂不是亏了。
见彬鸢不说话,盛怒之中的人反手一扬,如同一只破风筝般飞出去的彬鸢重重地摔在地上。
如此大的动静殿外没有一个仆人敢闯进来,可以见得,彬觞早就跟下人打过招呼。
彬鸢手肘支撑着身体爬起来,目光停歇在那抬起自己下巴的金靴子上,他眨眨眼,脸颊火辣辣的疼。接着,彬觞一会儿阴森森的笑着,一会儿又表情严肃的低头看着他,讽刺道:“也不是不可以放了那贱骨头,你拿什么交换?”
彬鸢虽不解彬觞这会儿抽哪门风,眼见有戏,黯淡下去的眸子都亮堂了些,洋装淡淡回答:“陛下想要拿什么交换?”他无权无势,更没有神通,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只不过他忽略掉了一点,那就是‘钱’。
彬觞目光晦涩难懂,噘了一下嘴,用那种‘说话就是想气死你’的表情瞅着依然跪着的彬鸢,浅尝辄止回答:“朕要的不多,能解国之忧难即可。”
刷的抬起头,彬鸢沉默几秒后,脱口而出:“你丫的怎么不去抢?”
话说的太快,导致彬觞没听懂,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旁征博引道:“古有贤臣救国,名流千古。爱卿,可要想好了,这国之大难,难道还比不上你那小小的朱雀城,难道你就想看着天下百姓成为敌国的俘虏,过着被敌人驱使的生活?”
知道自己恐怕没得选择,彬鸢点头答应:“一切依照陛下的吩咐,卑臣定会在五内派遣家仆将银钱送达。”
彬鸢话还没说完,彬觞直接摆了摆手急不可耐的打断他:“不必了,朕早已派崔统领前去受命,爱卿安心的在宫中等待。”
彬鸢只觉得此刻跪在地上双腿发麻,额头冒汗,原来这狗皇帝早就做好了抢的准备,和他在这里客气了半天不过是看他的笑话。若是刚才他不答应,恐怕也没得选择,就算现在能够逃出去等回到了朱雀城,鸢宅怕不是被抢的干干净净。他现在答应还可以保住仆人的性命,借钱消灾。
彬鸢被好吃好喝的供在皇宫里养着,门外站了两个彪悍的守卫,屋顶上恐怕还蹲着一个,房梁黑暗处藏着一个,这皇帝难道是怕他凭空飞了不成?
彬鸢自顾自的用了晚餐,洗漱一番正准备躺下,只听见门外传来宦官高声的宣报:“镇国大将军驾到!”
头刚磕到枕头上的某人睁开眼,一脸无可奈何。
这古代人是闲的没事干还是大晚上吃饱了找不快,差不多亥时了,这时间放到现在也差不多九点到十一点左右,这个时间点来拜访人,还真是别具一格。
他麻溜的爬起,穿上鞋子套上外套,刚走到门边,门就自己打开了。门外的寒风刺溜呲溜的涌入屋内,彬鸢只瞧见一身高高条魁梧有力的大叔迈腿而入,那大叔看了一眼彬鸢,直接在茶凳上坐下,宦官麻溜的为他斟茶,态度恭维到了眼皮子里。
看看,这就是差距。
“见,见过镇国大将军……”话说这人叫啥来着?彬鸢记性不太好,虽然他和这位镇国大将军有过几面之缘,但从未将对方的名字记入脑海。
昊肆含一口茶微微点头,深谋远略的目光直视彬鸢。被看的人却宛如穿透一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愣愣的看着对方将茶杯放在桌上,淡淡开口:“你和陛下做了什么交易?”
彬鸢闻言一愣,不知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在‘染指為红颜’中这位镇国大将军出场的场面不少,也是唯一一个和主角交手,把主角打伤,触发剧情的关键人物。若不是他打伤主角,主角受伤以后逃亡,才能够碰到女主,而后两人日渐情深,逐步联手反过来攻打浮桑国。
“回将军,用银钱换得大皇兄的自由,这可算交易?”彬鸢毕恭毕敬的回答,他与这位镇国大将军不熟也不陌生,更不理解对方探自己底气要做甚,只能一板一眼道出事实。
昊肆收回打量的目光,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这孩子长得越来越像紫宣娘娘,语气、性格、为人处世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此刻坐在这里,他仿佛看到了昔日在御花园花丛簇拥下的那名女子。
“这当然算交易。”昊肆心不在焉的回答,自惭形秽于过去胆小懦弱的自己,才错失了良人,一辈子只能活在悲痛中。他赞扬着:“你慷慨解囊,将百姓放在首位这很不错。你娘在九天之上,方得安息。”
这人还认识自己的娘?哦,不,原身的娘。周贵妃,周紫宣。这人到底与周贵妃是何关系?彬鸢内心小小的谨慎一把,如果是来寻仇的话,就武力值方面来说他根本没有胜算可言,就对方常年习武的体格来看,他根本接不了对方一招。如果是反的,他或许还可以套套近乎,毕竟五湖四海皆朋友,宁可接近,也不要得罪。
“将军,认识我娘?”彬鸢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很快就从大叔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四十多岁的老将军眼神不对,在听见彬鸢那句‘我娘’后,眼眶里酝酿的哀愁之情溢于言表。
昊肆陷入回忆当中,一米九几的大块头,如今看来憔悴了些。晕黄的灯光下,他发丝间的白发悄无声息的多了些,只听见一声叹息。
“你娘与我自幼订有娃娃亲。豆蔻年华的宣娘,便爱跟着我们一群男孩子身后跑,钓鱼、捉蛐蛐、打山鸡比男孩子还要跳。她爱笑,没有平常女子的焦躁娇气,绣的一手好鸳鸯,琴棋书画更是远超于同龄的姑娘。宣娘及茾后,便是与我同婚之日。可天有不测风云,恰巧达知达国来战,父亲不得不带着我奔赴战场,父亲战死沙场后,我奉命来都城封将,而宣娘以入宫为妃……我不怪她,是我辜负了她……”
“我娘从未和我说过这些……”彬鸢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根据这具身体模糊的记忆,也没看明白个理所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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