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卿大夫见风使舵,纷纷伙同薛太傅掺和进这趟浑水。因郑喆极力主张轻赋税开商路而繁荣起来的郑国商市,也有如无主肥羊一般,快被蜂拥而上的红眼恶狼分食殆尽了。
鹿鸣馆的谋士原本就是为了施展才华才投入郑喆门下,谁料如今但凡和郑喆沾上边的,一律打入禁用行列。连郑喆此前为举荐课税副司列的名单,也落到薛太傅手里,成了行他人之便排除异己的工具。
门口传来急冲冲的脚步声。
“将军请止步!”是远山那孩子。
一阵沉默。
“......将军请止步。”远山的声音不知为何低沉下来,却很坚决。
郑喆慢慢卷起绢纸收进竹简,竹简放在低矮的几案之下。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远山横着飞进正厅摔地上,还没爬起来就追着姜虞大步闯入里间的背影大喊:“公子当心!”
门帘被姜虞用长矛刺啦划断,继而矛尖一指,正冲着尚且悠闲坐在榻边的郑喆。
“叛国贼子,今日你当无话可辩!”青年将军几乎面目狰狞,发尽上指冠,刚从王城返回甲胄还未除去,已被一腔怒火灼得滚烫。
矛尖闪着寒光。郑喆想,远山方才就是被这样指着吗?挡在他家主子门前死也不肯放人进来。
“证据拿来。”郑喆平静道。
摇摇欲坠的门帘终于被另一只手扯了下来,郑序面色凝重地走进里间,路过姜虞身边顿了顿,却也没说什么,将手中东西递给郑喆:“看看吧。”声音十分沉重。
就是那张尾端印着“荣成君喆”四字官印的协议,一并徐先生亲书的葛实口供。
郑喆一眼扫完,捏着绢纸站起来,晃了晃。
郑序手臂不易察觉地一动。
“兄长,”郑喆开口声音很轻,“请您再信我一次吧。”
衡城阴暗的牢狱角落,严进已经躺尸了许多天。不仅齐国没有如约保他二人,连荣成君也一直没动静,最后等来了王上下令处决的噩耗。严进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希望荣成君为了自保能拉他一把。谁知过了这么些天,该来的人还是一个没来,死期倒是越来越近。
严进缩在阴影里,镣铐一动手腕上就钻心的痛。湿冷之气顺着墙壁渗进他后背,五脏六腑冻得麻木。脚边茅草有轻微动静,大概是被馊饭引来的沟渠老鼠。对面牢房传来规律的滴水声,高猛那边大概天天都在“下雨”。
再不来人的话,严进心里发狠,就不是为报恩情,而是受你指派了。
有人进入走廊。很多人。
“二公子这边请。”小司寇躬身在前领路。郑喆带着远山若黛和一个凑热闹的无关人士跟在后面。
按说齐国的关键证据一寄到,郑喆就岌岌可危了。奈何毕竟是人郑国的家事,公子序一定要保他这个弟弟,小司寇也只好人情送到底。
“啧啧啧,您这刑狱环境不行啊,司寇大人,犯人关进来没几天就得病温生疮吧?”无关人士嫌弃道。
“公子说的是。”小司寇也摸不清此人来路,只道是住在郑驿馆的一位贵客,礼数也要到位。
郑喆懒得搭理姬疏,正巧拐角就是关押两个刺客的牢房,便向身后做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当即止步。
“右边那个什么都不知道,左边的要好问一些。”小司寇小声道。
左边的就是严进。
小司寇打开牢房,郑喆走进去。蜷在角落的一团黑影动了动,慢慢撑着墙坐起来。
牢房里只剩他们两人时,郑喆在严进眼中看见了凶狠的情绪。
“你就是严进?”
当初在齐驿馆,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这个瘦高的武士如今看起来更消瘦了。
严进不说话。
郑喆一手扶墙,缓缓席地而坐。茅草垫粗糙湿冷。
“我没见过你。”郑喆垂眸理了理皱褶的衣缘。
严进蜡黄的脸上,半边嘴角向上吊起,讽意十足:“曾托身鹿鸣馆赚得一时温饱,对荣成君感激不尽。”
“除了鹿鸣馆,还在什么地方住过?”
“市南客居巷。”
“鹿鸣馆的谋士都有俸禄度日,你与高猛领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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