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河边的柳树下,在阳光中睡着了。一个下午过去,盖勒特回到姑婆家,巴沙特告诉他阿丽安娜依旧没能退烧,阿不思决定带她去圣芒戈。“邓布利多家的人都不太爱去医院。”她说,“有些人讨厌那的气味。”
“没人喜欢医院。”盖勒特说,拿了个三明治,晃到屋顶躺下。香甜的蜂蜜味儿经久不散,他就着那股味道把熏肉和干面包吞下肚。又过了一段时间,太阳开始下沉,他看到一个人影幻影移形到路中间。红发,蓝眼睛,又瘦又高——是阿不思。
“你好。”阿不思站在那里,向他招招手。这时候躲开未免太不近人情,盖勒特装出一副高傲的姿态,“你好。你妹妹的病如何了?”
“控制住了。”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
阿不思在打量他,盖勒特擦掉嘴角的碎屑。一个十八岁的魔法部小鬼头没什么可怕的,他最怕的那个人只存在于博格特的幻象中。“她需要住院,一到两天。”阿不思说,“还是得感谢你,格林德沃先生。”
“不客气,邓布利多。”
正如圣芒戈治疗师的说法,阿丽安娜两天后出院。虽然没恢复到活蹦乱跳的地步,好歹退了烧。“我再也不看爱伦坡啦。”她缩在被子里,啜饮一杯巴沙特制作的提神饮料,“博格特真可怕,阿不思还以为我真的丢了魂,他急得要命,想去找神秘事务司——”
盖勒特笑了笑。第一次警报算是解除了?夜里,他爬上房顶计算,在那次事故的日期到达之前,还有三十五天。这三十五个日夜中,每一刻都非常危险。或者说,今年就很危险。可他干嘛要担心阿丽安娜呢?她是个健康的女孩……
“格林德沃先生。”
对面的窗户打开了,阿不思探出半个身体,“晚上好。”
盖勒特差点把怀里的水晶球扔出去,“哦,你好,晚上好。”
“您可以过来吗?”阿不思彬彬有礼地邀请。
“我要睡了。”盖勒特一点也不想和他讲话。他现在还没完全找到那次幻影移形的借口。“这个”阿不思没他曾拥有的那个聪明,但也不可小觑。叫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家伙总值得警惕。他翻下窗台,钻进窗户,心砰砰直跳。为了摆脱戈德里克的诅咒,要不然就放弃做圣盖勒特的想法,去波特家——听说他家发了大财——拿些金币回欧洲去。“阿不思,”盖勒特在舌尖回味那个名字,“阿不思。”
他的阿不思死去了,他无法面对新的阿不思。一百多岁的老头,连这点事都看不开。盖勒特在朦胧中嘲讽自己,“……你可以去追求他……只要你能忘记……”
但新的阿不思和他想象的有所不同。第二天下午,差一刻五点,他端着一个盘子敲开巴沙特的家门。“多谢你帮忙,”阿不思挂着得体的微笑,“我烤了些手指饼干。”
盖勒特差点从沙发里蹦起来,他就该去花园实验地精驱逐咒,而不是坐在这里盯着两只羽毛笔斗殴。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向他转身,“哦,你在创制咒语吗?”红发的年轻人轻快地说,“我想,你用错了格。”他拿起羊皮纸,学究般地推了推眼镜,“还有这里——”
连字迹都几乎一样,俄罗斯花式字体。盖勒特·格林德沃说过他喜欢沙俄麻瓜作家的小说,适合在静谧漫长的北欧冬夜打发时光。“不过,地精也没太大的危害,无须赶尽杀绝。”阿不思直起身体,那个金发的少年紧张地仰起脸,嘴唇抿成一道直线,下巴紧绷。他年轻的身体正散发出一种非常清新的冰冷气味,阿不思强忍住吃薄荷糖的冲动,摆出诚恳的表情说道,“你认为呢?”
第十五章
“听说你会做预言。”阿丽安娜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长长的波浪般的金发梳成了几条辫子,扎着不同颜色的蝴蝶结,“你可以为我做个预言吗?”
改良后的地精驱逐咒还是失败了。看在梅林的份上,“花园里住满了地精”和“地精不停撞击栅栏”简直分不出哪个更烦人,盖勒特清晨被昏头昏脑的地精撞到小腿,抬脚就把它们踢了出去。为地精驱逐咒做出卓越贡献的阿不思·邓布利多就站在路那边,见状不满地摇了摇头。
“早上好,格林德沃先生。”他在晨光中闪闪发亮,活像个圣象。
“早。”盖勒特干巴巴地回应,喷壶浮在半空,给幸存的最后一株黄牡丹浇水。接连几天,阿不思都上门道谢,态度较以往殷勤。他的拉丁语非常好,可能得归功于他那位教徒母亲的影响。他不算健谈,但总能一针见血。不过他从没询问过那晚博格特和幻影移形,这让盖勒特暂时松了口气。“但这孩子缺少一些冷静的幽默感。”年轻皮囊内的老魔王挑剔地评价,“这就是三十厘米的偏差。”
对阿不思的“打扰”,巴沙特似乎乐见其成。“那孩子缺少同龄的伙伴,他太聪明了,很少有十几岁的男孩能和他聊起来。”她从午饭过后就出门大肆采买,大包小包的食物堆满厨房的桌子,“他在霍格沃茨读二年级时就能写出出色的论文。盖勒特,别撇嘴,我知道你也可以,但你从来不把你的智慧用于正途。你应该把梅林赐予你的才智放到追求名誉上,当个级长什么的……”
追求名誉,也许他这辈子最不该沾染的就是“名誉”这个词。盖勒特把羊皮纸烧成了灰,发誓在夏天结束前不再琢磨咒语。他得避开一些东西。
“我没选占卜课。”盖勒特不想和阿丽安娜说话,“占卜是骗人的。”
阿丽安娜双手托腮,“阿不思建议我不要选占卜,他说占卜是最不准确的学科之一,要看天分。”她紧紧盯着盖勒特,“巴沙特说,你具有先知的血脉。”
“我连明天的天气都预测不出。”盖勒特晃动双腿,老天,他宁可去和巨怪搏斗!从波特家顺点钱走人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那户人家就在不远处,家里每个孩子的头发都乱糟糟的。
“不信,你骗我。”阿丽安娜尖声说,“那我们打赌吧!明天是晴天。”
盖勒特想都不想,“好,你赢了。”
“真没劲。”阿丽安娜泄气地垮下小脸,“你是个没意思的家伙,一点儿也不时髦。”
“谢谢你的评语,女士。”盖勒特看了眼厨房,巴沙特在和阿不思愉快地交谈,坩埚咕嘟嘟地煮着炖菜。阿不福思还没把他的羊全部赶进羊圈,外面不时传来咩咩的羊叫。“你呀,”巴沙特探出头,“盖勒特,注意你的语气。你是阿丽安娜的哥哥——”
“我是独子。”盖勒特注意到阿不思的视线,赶紧加强了大脑的屏蔽。一阵酥麻从背后升起,好像有几根透明的触角在他的太阳穴附近试探。那家伙想进入我的脑子?幼稚的伎俩。盖勒特佯装不知,放任一根触角进入,给它一个幻觉——昏暗的房间里,年轻的麻瓜女孩光裸躯体,互相拥抱亲吻。那触角立刻被烫到似的撤了出去。
忏悔吧,清教徒。盖勒特窃笑着举起魔杖,喊道,“水晶球飞来!”他面无表情地接住水晶球,低着头瞪视其中盘旋的白雾。
“天气。”他装模作样地用魔杖敲打水晶球,白雾盘旋得更快了。阿不福思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带进一股羊骚味儿,阿丽安娜快活地拍手,“快看,德国先生在做预言呢!”
“骗人的玩意儿。”阿不福思嗤之以鼻。
水晶球是个幌子,盖勒特的血统令他无须媒介就可以做出预言。他抱着那颗冰凉的石头,涣散精神,“阿丽安娜,”他默念着,“阿丽安娜——”
一团白雾,阿不思微笑的脸。这次的画面比之前更加清晰,能够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毯子裹起来的东西。“天气转凉,”盖勒特咬着牙根说,“午后,阵雨……一直到下午,记得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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