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飞上课睡觉,张晓波早就习惯了,没事在谭小飞的头发上扎个小辫,等他睡醒总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张晓波很久之前就已经替谭小飞忧虑起来了,嗜睡是个毛病,可别是肾功能不好。
“别总睡觉啊,你这是有点虚吧?”话虽这么说,两人几口吃完了面往垃圾桶里一丢,张晓波起身跟在谭小飞身后走回教室。他们穿过走廊,弹球儿提着裤子从厕所里出来,看到他们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哟,你们怎么又在一起。”
张晓波搭上谭小飞的肩,得意道,“别羡慕我。”
谭小飞斜眼扫他,“别垫脚。”
弹球儿憋笑,憋得从鼻子里喷出气来。
张晓波气得去瞪谭小飞,眼珠放光,“你是不是人啊!”
生理课是必修课,主要让Alpha和Omega学习的生理性理论知识,实际上一点实战型都没有,比如老师永远不会告诉你什么时候咬腺体快感最强烈。说到底发情还是靠本能,而稳定的夫妻关系还是要靠和谐的性生活。
他和谭小飞都是Alpha,有时候也喜欢暗暗较劲,他对谭小飞倒是没什么警惕和戒备的意识,两个人半斤八两,信息素都强烈到有压迫感,互相压着压着就习惯了。
谭小飞和张晓波彼此还不熟悉的那时候,老师讲到后颈的腺体与标记的问题,张晓波无聊极了,就抬手在谭小飞颈后的腺体上捏了捏,好整以暇地瞧着谭小飞的反应。摸后颈的动作对Omega来说是标记,但对Alpha就有点侵犯的意思了。谭小飞猝不及防地被吃了豆腐,他撑着头抬眼问,“你干嘛呢?”
“摸你啊。为将来做好准备。”张晓波笑。“刚刚老师不是说了吗,咬了腺体,你就是我的人了。”
谭小飞注视他半晌,直到张晓波以为他要生气的时候才吐出几个字,“我也能咬。”
谭小飞的反击实在是蹩脚,也不知道戳到了张晓波哪根神经,他听完后眉毛一扬,笑得桌子都抖。张晓波问他,“你要怎么咬啊?拆开来还是合起来的?”笑得一脸诡异。
张晓波一开始并不那么待见谭小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谭小飞刚转学过来,班主任在门口和他说着什么,他连头都不点,视线冷冷地扫进教室。弹球儿坐他张晓波前面,用胳膊去撞他,特别稀奇地说,“他不是谭小飞嘛。”张晓波不认识,抬起头疑惑地看弹球儿。侯小杰在弹球儿旁边补充解释,“三环十二少,领头的那个Alpha,听过没?开法拉利的。”
侯小杰玩车,张晓波听说过一些,不感兴趣。只不顾张晓波的同桌刚刚转走,谭小飞一定会坐他旁边。张晓波抬眼往门外看了一眼,问侯小杰,“好处不?”侯小杰摇摇头。弹球儿怜爱地拿起他桌上的一个苹果,在自己裤裆上搁了十秒,往后递给张晓波说,“开过光了,吃完保平安。”张晓波把弹球儿裤裆开光的苹果推回去,嫌弃道,“至于吗,瞧把你们俩怂的,看我去把他降了。”弹球儿翻了个眼,“谭小飞又不是Omega,降个屁,你真不忌口。”张晓波骂他,“你他妈脑子里塞得都是屎啊。”
谭小飞走进教室,全班好奇地盯着他瞧。谭小飞不理会,直接走到最后一排,拉开张晓波旁边的位置坐下。谭小飞自带气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有张晓波早有准备,把一枚正面的1块钱硬币放到谭小飞的桌上。谭小飞的视线从硬币转移到他的手上,再往上才去看张晓波的脸,仿佛刚刚才注意到这个人。张晓波不以为意,念叨一句,“正面朝上,你就是我的有缘人,要不要来算一卦?”
谭小飞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犹豫了一下,问,“你……你算命的?”
张晓波小时候跟胡同口瞎眼算命的胡扯扒拉过,他一把抓过谭小飞的手掌装模作样得看了一会儿说,“看你五行缺水…遇水则刚,看运气吧,说不准就下海了。你叫啥名来着?”
“谭小飞。”
张晓波,“哦,对,谭小飞。气运来了,上天入海,什么手段都耍的出来!”
谭小飞,“……”
听墙角的弹球儿和侯小杰,“……”
侯小杰偷偷地对弹球儿说,“晓波这不是在骂他吧?”
弹球儿翻了个白烟,“就是在瞎几把扯,你刚开学的时候,他不还说你五行缺氧嘛,这就忘了?!”
侯小杰当下用力地呼吸了几口鲜霾。
后来张晓波知道,谭小飞来这个学校是因为离家里近,方便养狗。谭小飞以前在湖南长沙的圈子玩的厉害,在北京也玩过一阵,三环十二少就是刚来北京时和一帮人闯出的名头。谭小飞喜欢车,也喜欢飙车的时候肾上腺素勃发的刺激。他爸说他再不念书就给他扔国外去,他这才重新回了学校。毕竟他刚过17岁,尚且做不到随心所欲。更何况谭小飞总觉得将来的日子都被他爸握在手心里,自己混过一天是一天。而谭军耀与其说想让他念书,不如说是不想让他再闹事。他从长沙被人送来北京,心里本就不爽,他讨厌出国,其实是更讨厌面临自己孤身一人的处境。这世界跟个迷宫似得,在哪儿不是呆呢?
他们熟起来的速度很快,快到侯小杰都有些发憷。自打侯小杰混圈子的开始,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和谭小飞勾肩搭背的,甚至谭小飞那张脸冷下来,都没有人愿意同他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踩到谭小飞的雷。其实谭小飞没有什么雷,他不过是对很多东西不感兴趣罢了。但张晓波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应该说张晓波的有趣是因为他没有顾忌,他把谭小飞当成谭小飞,而不是其他,不是那个深夜北京三环的飙车手,带着车队纵横撒野的男人。
侯小杰把张晓波拉到走廊上说,你别总是招惹谭小飞,万一他发起火来不是你能招架的,谭小飞背后的水太深了。张晓波立马笑疯了,他说你别把谭小飞想成是黑社会的行不?你瞧他那样哪有那么牛逼。张晓波朝谭小飞招招手,让他过去。谭小飞听话走过去,张晓波偷偷地对着侯小杰笑,然后一脸正直地拍了拍谭小飞说,走,上厕所去。谭小飞扫了侯小杰一眼,就和张晓波一起走了。
侯小杰口中不能招惹的谭小飞立刻变成了陪尿的,谭小飞高大上的形象在侯小杰心目中碎得厉害。连弹球有时候都会和侯小杰说一句,晓波真把谭小飞给降了,有点厉害。
张晓波不仅有趣,他还有点百无禁忌。
班级聚会的时候一群人KTV里闹得花样百出,张晓波和谭小飞被人起哄唱歌。张晓波唱了首请跟我联络,谭小飞唱Bad girl。他们两个唱完以后有人纠结,他说这两首歌怎么和你们的画风那么配?张晓波笑了,他说你瞧瞧谭小飞身上的香奈儿毛衣链,简直和Bad girl一个调调,连法拉利的车钥匙上都挂着颗白菜。
啤酒和果酒摆了一桌,有个A追O不成伤心至极,在那里挨个找人喝酒。灯光和音乐冲撞着。张晓波和侯小杰玩吹牛,张晓波压着侯小杰叫到八个六,侯小杰说开,他手上有一个六两个一,张晓波迟疑一下,掀开骰盅一翻五个六,赢了。侯小杰梗着脖子喝酒。谭小飞一直在后面看着张晓波的动作,趁侯小杰喝酒的时候问了句,你拨了?
张晓波眯眼看着谭小飞,没应声,转过头和侯小杰又来了一局。张晓波先叫了四个四,侯小杰看了眼自己的,想了想,叫了六个四,张晓波说开,骰盅一翻,四和一都没有。侯小杰傻眼吃瘪,红着脖子又喝。张晓波得意地回头看了谭小飞一眼,意思是我不拨骰子也行。他的眼睛又大又圆,黑亮亮的眼珠有光,止不住的笑意漾在里面。张晓波手段多得很,谭小飞对上他的眼睛,心里一痒,下意识脱口而出,我和你来。
谭小飞走到张晓波的对面,接过侯小杰的骰盅。张晓波眼珠一转,和谭小飞连喊好几轮。谭小飞说开,张晓波翻开骰盅,五个骰子叠在一起,最上头是一个一。谭小飞愣了几秒,实在没想明白张晓波什么时候拨的骰子,他无奈地摇头骂了张晓波一句,却是嘴角带笑。张晓波看他笑,撇撇嘴说,行行行,我罚酒。不过你也没赢,和我喝一杯?张晓波在两个杯子里倒上酒,侯小杰在旁边看着他们,张晓波玩心大起,把杯子放到谭小飞手里,说,喝交杯。
谭小飞没反对,只是这杯酒喝得真呛,张晓波的手勾着他的,酒液几乎是滚进喉咙里的。他们的脸离得说近又不近,脸上的轮廓很深,眉眼鼻梁看得愈加分明。喝完后张晓波立刻去看侯小杰的反应,被侯小杰傻愣眼神逗得笑个不停。谭小飞沉默地抹了抹嘴角,张晓波没看他,他的视线就不移开了。张晓波还不嫌事大,一次性逗两个人更加有趣,他用侯小杰也能听到的声音说,“谭小飞,你要是个Omega,我今天就把你带回家标记了。”
谭小飞看出他的意图,用杯子去敲了敲张晓波的,发出一声响,“还是你需要当心点,我想咬你很久了。”他压低了声音,“怎么总是捉弄他?”
张晓波戳他的腰,“知道你还配合我,你这人不学好。不灵的。”
谭小飞说,“和你学,早晚被你玩坏了。”
谭小飞很少回应他这样的调戏,张晓波一愣,竟然忘了去看侯小杰的反应。直到他抓到谭小飞嘴角玩味的笑意,才喃喃道,这也是被玩坏了啊。侯小杰被这两个人联手调戏,早就不行了,失恋的A看见他郁郁,把他拉去喝酒。
张晓波幸灾乐祸,他说侯小杰今天肯定喝多,醉得回不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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