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业林瞪着一对大眼睛急忙澄清:“我才没有呢!我才不吃醋!”说罢又瞥了一眼黄小丫,十分不情愿地妥协道:“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它陪陪你吧!”
他们开开心心地逛了一下午,买了很多好吃好喝和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直到每一个人都背不动也拿不下了才罢休。陈云旗还惦记着上回答应黄业林的事,于是吃过饭后他又带着黄小丫去了商场门口的游乐园,让她玩了一次海洋球,三次旋转木马和五次碰碰车,又去公安局配合做了笔录之后,一行人才紧赶慢赶地上了回程的火车。
火车上,一夜未睡的陈云旗终于停止了亢奋平静下来,车开没多久便斜靠在三三肩头沉沉地睡着了。
三三低头就能瞥见他棱角分明的脸,看着他额前还透着些血污的绷带,想起数月前自己跟眼前这个人还是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他们曾经分别生活在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命运让他们在机缘巧合下相识,相知,相爱,让他们原本平行的轨道交织在了一起。从此之后,他们便携手坐上了一趟似乎看不到终点的列车,路途艰辛遥远,不知会驶向何方,也不知会停留何处。
可三三不觉得后悔。他的一生到目前为止还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对自由,对爱情的渴望,是陈云旗的到来,让他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可以尽情释放内心感受,可以做自己的世界,一个有爱人可以相依偎,有情人可以诉衷肠,有朋友可以把酒言欢,有一盏明灯可以为他指引方向的温柔乡。
他爱陈云旗,也爱自己的家乡和亲人,可如果真的给他选择的机会,他想他愿意跟着陈云旗远走高飞,去过一种跟从前完全不同的生活。只要是跟他在一起,他都愿意。
陈云旗大概是累坏了,鼻息有些沉重,三三强忍着想要抱他吻他牵他手的冲动,转过头望着窗外,一时怀疑起眼前的一切究竟是逼真的幻觉,还是一场甜蜜的噩梦。
跟他们隔着一张小桌板面对面坐着的盛晓燕,此刻手中正捧着一本书,低头对着密密麻麻的一页纸,却一个字都没看进眼里,一个劲用余光偷偷打量着哥哥和陈云旗。
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男女之情才一知半解,却也充满了美好的向往。她的很多同学都在追看各类言情和电视剧,一到课间便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各自懵懂无知的见解,只有她的家里没有电视,更没有闲钱给她买娱乐杂志或上网,她只能在一旁假装不经意地听,有心记住一些,关起门来再独自品味,也无人可分享。
她知道所谓的爱情通常只会发生在一男一女之间,可当她看见哥哥跟陈老师每每四目相交,眼神中流露出那种挡也挡不住说也说不清的东西时,都感到非常疑惑,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也把陈老师当做了爱慕和幻想的对象,但那都是少女思春的心思,如飘萍一般浮于一时,终于一时,不可靠,也不长久,随着时间和年龄的增长很容易就会消散在昨日的风中。可她还是有些嫉妒,嫉妒哥哥可以先她一步进入大人的世界,可以跟陈老师不分长幼畅所欲言。
他们两个人同处一起时,哥哥对陈老师表现出来的痴慕、关心和体贴,太像同学们口中那些戏剧化的女主角了,而陈老师则像男主角一样,对哥哥的言语举动之中尽是宠溺和骄纵。
他们把她当做少不经事的小孩子看待,在她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却没有想到十四岁的少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渐渐地起了疑心。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回到天云村已经是深夜,三三妈接到消息早早就牵着马在山下等。回到三三家,陈云旗放下东西顾不上休息,又打算到李汉强家去看看李军回来了没,被三三爸妈好一顿劝,说这个点李汉强两口子肯定睡了,李军也不是头一天在外面混,不会有什么事,这才把他提着的心安回了原处。
已经放了假,学校里黑灯瞎火空空荡荡,除了他也没有别的老师了,三三爸不忍心他一个人冷冷清清无人问津,便劝他留在家里,陈云旗也没拒绝,爽快地住下了。
夜里他躺在三三的床上,掰着手指算日子。现在已是一月底,再过五天便是大年三十,三三是正月初十的生日,按阴历算就是二月九日。
陈云旗算完了日子,又开始计划起要送三三一份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可好的坏的都没地方买,他能想到的就是托人买了寄过来。他想到了于小松,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国,能不能帮自己在国外挑个礼物。
刚想到这,他又猛地回过神,在一片黑暗中连连对自己呸了几声。好端端的又去招惹于小松干什么?跟三三在一起这件事,已经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又一次伤了他的心,怎么还能好意思火上浇油叫他帮忙给三三买东西。
陈云旗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脑筋出了问题,他揉了揉太阳穴,赶紧遏制了这个无耻的念头。
翻了个身,裹紧被子,陈云旗忽然觉得自己身上还残留着三三的味道。
三三此刻就睡在隔壁,他蜷缩着睡觉的姿势像只小猫,身上穿的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件灰色的秋衣,粗糙的布料包裹着他如柳般的细腰,闭着眼睛的时候碎发下乌黑纤长的睫毛会微微颤动,高//潮来临的时候会意乱情迷地呼唤陈云旗的名字...
“哥哥...陈老师...”
陈云旗紧闭上双眼,昨夜疯狂的一幕幕又无比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
喘息,低吟,颤抖。
食髓知味,一发便不可收拾,陈云旗殚精竭虑也再找不出半分克制的理由。他陷在一片漆黑中,绝望又贪得无厌地把手伸向了胀硬的自己。
第三十七章 杀猪
陈云旗带着他的铺盖卷儿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三三家。他霸占了三三的床,三三只能去盛晓燕的屋里睡,盛晓燕就被挤去跟爸妈睡了。
从海源县回来的第二天一早,陈云旗起了个早到李老七家接小三三。李老七的三个孩子也都放假回来了,陈云旗去的时候,三个孩子正带着小三三在屋门口玩。
李老七家的大女儿叫李琴,已经读初中二年级了。老二是个儿子,叫李东,跟最小的女儿李叶只相差一岁,都在读小学三年级。
李东跟三娘长得很像,剃着露出青头皮的短寸,皮肤很黑,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跟妈妈一样的沙哑。他正无精打采地面对着家门口那棵核桃树站着,橡皮筋一头绑在树干上,一头绑在他腿上,两姐妹正跳得不亦乐乎。他眼神呆滞地望着别处,手里捏着一架木制的玩具小飞机,十分不情愿困在这里给姐姐和妹妹做道具,又不敢反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时间快点过去。
小三三仿佛认识陈云旗似的,一见着他走近,便“咩咩”叫着跑过来围在他脚边。他俯身把小三三抱了起来,李家三个孩子不认得他,都愣在原地看着他。李琴是大姑娘了有些害羞,李东和李叶倒是不认生,跟着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你是谁呀,这只小羊是你的吗?”
陈云旗光看长相就知道他们是谁,于是笑着点点头问道:“你们爸爸妈妈在家不?”
“在呀!”李东抢着回答,“我们家要杀猪了!我爸爸和妈妈在准备呢。”
这几天山里家家户户都在杀猪宰羊准备过年。一整年的辛苦劳作结束,家里人口多、条件好些的都会杀两头最大最肥的猪,用来炼猪油、炸酥肉、灌香肠和熏腊肉。西南地区的腊肉和香肠都是出了名的美味,且耐放,挂在阴凉的屋子里被烟熏火燎干后不易变质发霉,一次多做些能够吃一年的。
李老七提着水桶从屋里出来,见陈云旗来了,连忙招呼他进屋坐。看到三个孩子还在外面玩,便也唤他们一起回来,向他们介绍道:“这就是学校新来的陈老师,我说的没错吧,是不是长的特别帅?”
李叶拼命点着头表示赞同,从口袋里掏出一粒水果糖递给陈云旗说:“陈老师,我请你吃糖。”
陈云旗见她客气礼貌的样子便想,在外面读书的孩子果然不一样,怪会来事的。他笑着推托了一下,温和地说:“老师不吃,你留着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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