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之时,宁苏青本该适可而止,可这一次她没有,她也不愿。
“煦儿,就算娘亲求你了,你收手吧。”一字一字,宁苏青说的近乎恳求。
“娘亲,您别这样。”燕煦抬手拿开宁苏青紧抓着他的手腕,转而将其笼进自己的手掌之中,无奈说道,“您求得莫名,问的也莫名,最后也只能讨个莫名,孩儿是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煦儿,东都内疯行的传言我已知晓,也知道是你在背后操纵,不要再针对你大哥了,帝王之位是个牢笼,皇帝才是这个世上最孤单的人,娘不希望你将来孤独一生,我们不要去争那个位置好吗?”
宁苏青起先的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颤抖,和淡淡的无措,到了后半句,她又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努力露出一个笑容,竭力欲说服对方。
燕煦闻之,眉一皱,猛然站了起来,刷的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盯着宁苏青的一双眼里,带着浓烈的探究之意。
“从小到大,我一直不明白,同样身在皇家,为什么大哥可以二哥可以,偏偏就我不可以,你和舅舅甚至不希望我涉及朝纲,母妃,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宁苏青从没有见过燕煦如此阴冷的模样,这样的燕煦陌生的令她害怕,可却又熟悉的令她头皮发麻。
这样的燕煦,与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何其的相似,宁苏青的目光不由有些恍然起来。
她说:“你出生的时候,相国寺的活佛替你算过,你这一生是闲散王爷的命,涉及朝纲只会粉身碎骨。”
燕煦仿佛听到了笑话一般,摇头道:“凡事信天,逆来顺受,这就是你的道,不是我的。”
“娘是为了你好。”
“够了,你真的为我好过吗?”燕煦反问,开始的不能理解,到后来的不想争辩,直至如今的渐渐麻木,燕煦已完全不想理会宁苏青到底为什么要阻止他,“不以自己的‘有所求’去量人,不将自己的希望加诸于人,这才是真正的为我好,而你从来就不曾为我好过!”
“煦儿!”宁苏青也站了起来,握上燕煦的右手,眼睛微微泛着红痕,劝解道,“你就听娘一句劝,收手吧。”
“娘,您累了,请回吧。”燕煦笑得温柔,可这温柔却昭示着他不会动摇的铁石心肠,他毫不留恋地挣开宁苏青的手,说道,“我差人送您回宫。”
宁苏青痛心疾首:“煦儿不要再走错路了。”
“走错路的人是娘亲你,夜半三更,后宫妃子不该走出宫门,母妃您掌管后宫又岂会不知?”
“娘亲若不走这一趟,又如何将走在歧途上的你带回。”
燕煦笑了,他平时就很爱笑,尤其是在宁贵妃面前的他,一向乖巧,天真,虽偶尔任性,但大体上是个脾气好又乐观的好孩子,眉眼总是带点稚嫩的神情,一副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先顶着的,从容又快活的模样,那么的光彩熠熠。
而不是如今宁贵所眼见这般,直接、笃定、高高在上,不留情面。
“凡心所向,自当前往,若生如逆旅,那我也始终不渝。”
错了,所有的一切都错了。
宁苏青跌坐回位,沉默良久,她的神色慢慢变了,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然,开口道:“你幼年时,我的宫里有一盆绿桃花,一直不见开花,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丢了它,或者重新栽一株?”
敛下的长睫掩住她的眼眸,宁苏青话音里怀念的味道很浓。
燕煦闻言不解,可还是说道:“您说那是故人赠送之物。”
“是啊,故人赠送之物,那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了。”
细密的雨幕外是昏黑的世界,夜风呼啸着吹过,林木随之摇晃,影影绰绰。
三十多年前。
三十多年前,大襄还没有建都。
三十多年前,沈氏一脉还没有退回蜀中。
三十多年前,她也只是个普通江湖人士。
旧历760年,宁苏青刚过及笄之年,一手快剑已使得像模像样。
霜降之日,她辞别父母,外出游历。
而后三年,她到过很多地方,眼里容过万水千山。
泰山的日出,大漠的日落,天险华山,天堑黄河,无一不有。
游历途中,她与一位青年相识相知,二人携手同行,仗剑江湖,于塞北除魔,赴大漠伏凶,相伴红尘,行侠仗义。
而后他们路经潼关一带,彼时潼关爆发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波及到临近的数十个州县,乱石遍地,屋舍坍塌,寒风卷残叶,鸡犬相争鸣。宁苏青二人一路走来,随处可见饿殍冻骨,场景颇为骇人。
而人性在这样的天地灾害中更是经不起丁点的考验。
宁苏青本就是个心肠软的如花少女,她见不得烧杀抢掠,见不得幼童啼哭,她的医术虽不见得有多高明,但看看普通的跌打损伤、头疼脑热还是可以的。
而她的同伴沈廉则帮助清理乱石,重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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