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黄少天只有一个啊。“
总之他最后放弃刨根问底,毕竟搞不懂的事情太多,就比如他完全想不到自己现在为什么会和喻文州同住在一间屋子里。
公历894年7月31日,喻文州刚刚入读帝国联邦大学,因为学生宿舍不够所以自己搬出来租房住,和黄少天成为了室友,他和他一起住的这间公寓窗外开满了洁白如雪的琼花。
如果说在那个阴雨欲来的餐厅里遇见的喻文州让他觉得捉摸不透,那么现在遇到的这个喻文州就简直让他大跌眼镜。会挑食,会熬夜,有起床气,思维天马行空,做的菜意外的好吃——还有很多很多。
在发现自己开始把喻文州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也回到了曾经以为再也回不去的那种生活里。
“我昨天晚上又做梦了。”喻文州叼着牙刷从洗手间里探出头,认真地说,“然后一晚上没睡好。”
“又梦见什么了?”
“不知道,还是那些公式符号,密密麻麻的,大概是什么材料的构成……”他露出个有点苦恼的表情,“我都记下来了。”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记了,做完梦就忘掉不好吗?”
“不,我还是觉得……”叼着牙刷的人忽然认真起来,“如果不记下来的话,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黄少天不说话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喻文州在这种事情上意外的固执——就如同他不知道为什么喻文州在与他搬到一起的第一天就坦诚了他有时会做稀奇古怪的梦,不,其实话就说到这里的话也不奇怪,毕竟每次梦醒来喻文州都冷汗涔涔,像是大病了一场,让人不注意到都不行。
但喻文州却连自己会梦到什么都告诉他了,而他也终于知道,那些独裁者们所拥有的令人惊异的技术真正的来源,那些技术确实来源于喻文州,不过不是什么天才的设计或者鬼神的构思,而是来自于他的梦中——据本人说,他也不知道梦里的那些东西究竟来源何处,但是醒来他们就存在于他的脑子里了,而他又忍不住记下来。
“为什么对我说这么多?”他发现他总是会忍不住问喻文州问题,一些以他现在和喻文州的关系不应该问的问题。
“不知道。”那时候脸色还很苍白的青年对他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柠檬水浅浅啜了一口,“大概因为我们是室友吧,要互相帮助的。”
喻文州出来的时候黄少天还在客厅发呆。
“你今天还是要去打工吗?几点回来?”一直听到对方的问话他才回过神。
“今天不去的,可能去晃荡一下,随便听几堂课。”所以在这条时间线里,他的身份就是无业游民兼旁听生一个。
“那要一起吃晚饭吗?”喻文州又问,“同学向我推荐了一家咖喱饭,但是我不想和他们一起去,也不打算一个人去。”
“行啊你想吃就去吧。”说起来他已经很久没吃过咖喱了。
“对了喻文州……”见人要走,他又忍不住叫住了他:“我说真的,你梦里的那些,你能不能不要再记录了?我不想……”
我不想那样的未来再发生,我不想又亲手杀死你一次。
可是喻文州却用他少见的坚定摇了摇头:“不能。”
“而且少天你知道吗……”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不记录下来又怎么样呢,我做过梦之后,他们就在我的脑子里了,怎么样都忘不掉。”
他说完这句话便背起包和电脑离开,门关上了,客厅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人。
他的耳边又响起了在上一次的跳跃中,他听到的那些雨打篷布的声音。
黄少天忽然发现自从他住到这里之后他很少很少做噩梦了。
一切平静和顺得像是他本来就应该过着这样的生活——如果喻文州不把他所持有的那些来源不明的技术教给那些人的话,他确实本来就该过着这样的生活。
有蜻蜓停在窗外的琼花上,纹路清晰的透明翅膀一振一振。
黄少天伸手想去摸,它嗡地一声飞走了,像是溶化在了外面的灿烂阳光里。
阳台上昨晚洗好的衣服散发着洗涤剂的香气。
喻文州昨天晚上熬夜做的那一大堆设计作业图还乱糟糟地丢在客厅里。
最近新出了一盘游戏,他们买了回来,约好有时间一块儿打联机。
还有,约好的那家咖喱……
黄少天觉得自己的头又痛起来了,记忆里掠过无数的幻影,最终定格在他第一次跳跃的时候,那个在床上睡得安静的喻文州。
现在他知道对方为什么睡得那么熟了,因为对他来说那样的睡眠质量近乎奢侈。
每个月,喻文州总有二十多个夜晚要做那些纷乱嘈杂的梦。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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