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后, 林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全家上下看着龟龄,满眼怜爱龟龄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我之前也没吃亏,反倒是世乐郡主经此一遭, 只怕名声都毁了。”
林柳叹气:“我前儿才打听到消息,世乐郡主的在宫里向来横行无忌, 脾气差,性子傲向来人尽皆知, 深受其害的人只是碍于对方身份, 没有拿出来说而已,实则她在皇室宗亲, 以及与皇室关系比较亲近的那些人家那儿, 早就没了名声。”
所以, 这次事情发生后,并不会对世乐郡主的生活带去太大影响。
名声这东西, 说重要也重要, 说不重要也就没那么重要。只要你足够有权, 可以让那些传话的人闭嘴。
忠顺亲王显然有权, 所以世乐郡主才会毫不在意名声。
龟龄张了张嘴,突然开口道:“要是我家也像忠顺亲王府一样有权就好了。”
林柳一顿,那一瞬间, 心里闪过无数想法。
但不行,如今时机不对。
必须等原著记载的那场战争到来,消耗了国库里的粮食之后, 她才能……
林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平复好心情后才抬起头。然后发现,林如海眼底同样波涛汹涌,似乎在酝酿着无数风暴。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 又很快撇开了视线。
龟龄作为林家嫡长子,他的婚事本就比其他孩子的婚事更加重要,毕竟龟龄的妻子,是宗妇,是要承担整个林家人情往来的。
虽然林家人丁稀少,没有这么多的人情往来,作为龟龄的妻子,也比其他宗妇要轻松许多。但龟龄这一代一共有六个孩子,四个男丁,再往下,林家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口。
在这种情况下,龟龄的婚事自然不能随便。
否则之前贾敏也不会精挑细选,迟迟下不了决定了。
但如今,一个郡主便将林家所有的盘算都毁了。
林柳迟疑片刻后开口:“或许我们应该去查一查,胡姑娘的私奔有没有其他隐情?”
几人全都看向林柳,龟龄更是开口问道:“难道胡姑娘不是私奔,二是被人掳走了吗?若是这样,她岂不是受了我的连累?”
林柳摇头:“元宵节那天,我总不会是看错了。我只是觉得,胡姑娘私奔,以及母亲看好的其他姑娘都在这段时间定亲也太巧了些,总觉得其中或许有其他人插手。”
原本她是没感觉的,但从世乐郡主的言行中,她却窥得了一丝违和感——
总觉得,龟龄第一次定亲的时候,世乐郡主退缩得太容易了。按照她如今表现出来的性子,她当时难道不应该死不放手,纠缠不休?
贾敏想了想,觉得也对:“我会让人调查的。”
林柳笑了笑:“母亲不用出手,我之前让林二调查过胡姑娘,只是尚未查出结果,胡家自己就漏了馅儿,如今让林二接着调查比母亲从头调查方便许多。”
“可惜忠顺亲王府门第太高,又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在,否则我们若真查到了什么,大可以直接拿着调查结果去退婚。”
龟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道:“你们何必为我担心太多?婚事对男子来说,到底比女子的约束小。女主成婚后,若是丈夫不允许,出门都难,但男子却无这个顾虑。若成婚后郡主脾性不改,我大不了收拾好包袱直接走人,与我没什么妨碍。”
若非作为嫡长子,必须担负起家族重担,他倒更希望可以游历四方。
他的话仿佛给了其他人灵感,林柳立刻便道:“按照世乐郡主表现出来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作妖,为了以防万一,不如直接让龟龄外任做官,避开郡主几年。反正他必须在我成婚后再成亲,这中间可有至少三年时间可以操作。龟龄选择外任做官,哪怕是忠顺亲王府,也无法多说什么。”
林如海果断点头:“这样甚好。如今郡主发怒,倒还有你自己的错误在,咱们知道内情,倒不好为此小题大做。但你并非完人,迟早有出错的一天,到时候郡主若再如今日一般找到衙门大闹,这一次两次的,那些官员倒可能因为同情你不加指责,但次数多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林如海语气带着几分怒意,“旁人若是认为你连齐家都做不到,你以后官职升迁也会受到影响。不如避开她去,对你们都好。”
龟龄没想到郡主闹这一场,还有这样的好处,自然无有不应。
于是次日,林如海便开始找人活动,并在极短时间内定下了外任的地方与职位——
金陵应天府知府。
林如海将龟龄安排在这个位置,也有他自己的深意:“你到了金陵之后好好做事,最好成为甄应嘉的副手。”
龟龄知道自己是去金陵任职的时候,本来还觉得有些失望,但听父亲的意思,这其中仿佛还有其他深意:“父亲对我可是有其他安排?”
林如海看着龟龄,想到他以后到底是要负担起整个林家的重任,便也不隐瞒他,将自己与林柳并季崧三人定下的掌控天下粮食,以达到威胁朝廷目的之事告诉了龟龄。
说完道:“如今皇上不顾我家意愿,也不管你们二人身份脾性,强行为你与世乐郡主指婚,实在让人愤怒。且世乐郡主不但性子不好,身份对我们林家来说也过于敏感,将她娶进家门,无异于给自家找麻烦。”
“虽然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上最坏的那条路,但我们如今总要准备起来,不然等到事情发生,我们毫无准备,只怕全家遭难。”
龟龄不解:“可我去金陵,就算成为甄应嘉的副手,又能如何呢?”
两人正在说话,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
父子二人同时闭嘴,龟龄上前将门打开,见是林柳,这才松了口气。
林柳笑道:“你们在说什么?”
龟龄将房门关好,这才开口:“我的任职地方与官职都下来了,明日去向皇上请辞后便可上任。”
“定的哪儿?”
“金陵应天府知府。”
“很不错的地方,”林柳笑笑,“父亲应当已经将我们在粮食上做的准备告诉你了吧?”
“对。”
“江南是鱼米之乡,这里几乎出产了全国三分之一的粮食。为了这地方不出篓子,最好还是安排一个人在这儿镇守。”
林如海点头:“让你尽力爬到甄应嘉副手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个,甄应嘉作为太上皇心腹,从来便是太上皇掌控江南的一把钥匙。他在,江南便是太上皇的囊中之物。”
“但如今,皇上对此已经忍耐到了一定程度,已经开始着手收罗甄家证据。虽然因为太上皇,皇上不敢大张旗鼓地寻找证据,效率不够高,找到后也得等一个合适时机,直接将甄家摁死。但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等到甄家倒台,皇上定然是要找一个自己的心腹安插在甄应嘉的位置,而那时候你若是已经成为甄应嘉副手,有我的关系在,皇上根本不会犹豫,定然直接选你。”
甄应嘉的位置相当重要,只要龟龄真的可以按照计划爬到他副手的位置,到时候靠着皇上狐假虎威,如甄应嘉一般,成为江南的土皇帝,不过是粮食而已,还不是龟龄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柳跟着解释:“之前因为江南一代势力混杂,盯着的人太多,我甚至没办法在当地建立一个粮仓。若是你此行顺利,我也可以在江南建立粮仓,到时候计划执行的时候,也会更加顺利。”
龟龄立刻明白了自己此行的重要性,表情严肃无比:“父亲,姐姐,你们请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
林柳笑着摇头:“还是安全为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若是你反倒因此出事,就本末倒置了。”
龟龄自然点头:“我会小心的。”
林柳放心,这才看向林如海:“鹿岁在生意上似乎很有天赋,他才去姑苏没几个月,便已经将他那个布庄开遍了两广,并进一步蚕食鲸吞,几乎快要将江南这一大片高端市场吞下。”
神奇的是,在这过程中遇上的所有算计与危险,他都成功避开,并将其当做阶梯,直接攀上了另一个台阶。
据说,连赵史氏都在鹿岁手上吃了亏。
虽然只是小亏,但也足以说明鹿岁在经商一道上的天赋。
如今将龟龄送去江南,也是因为担心鹿岁开拓市场的行为太迅猛,引来其他不怀好意之人。若只是商场上的手段,有林家做后盾,鹿岁就算吃亏也没事。
最担心的,就是借力打力,被人用官场上的手段坑了。
官场上的手段,向来杀人不见血,一旦被坑,至少也会坐上一段时间的牢房;反倒商场上的手段,最多也就是让鹿岁倾家荡产。但有林家在,他总能重头再来。
林柳笑笑:“我准备将江南那边的粮食与布匹相关的生意也交给鹿岁,这段时间江南送来的账本,似乎有些问题,有鹿岁盯着,我也能放心。”
林如海还是第一次知道,鹿岁在经商方面有天赋,自然惊愣不已。
想了想,他问道:“鹿岁可会因为分心,耽误了学业?”
林柳笑着摇头:“他去江南的时候,可是向我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一定会考中举人。他还说,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若是靠不中举人,以后再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就难了。”
林如海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句:“鹿岁这臭小子,真该将他叫回京城,让他尝尝竹笋炒肉的滋味如何。”
林柳与龟龄对视一眼,不经失笑。
三人商量妥当之后,便一起出门,各自回到自己房中休息。
次日,龟龄向皇上请辞。
皇上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消息,不由惊讶地看向龟龄:“留在京城不好吗?以你才学,再做几年侍讲便能升官儿。反倒外任,必须在任期做出成绩,否则升官艰难。”
龟龄摇摇头:“父亲说我从小生活得太安逸,想法稚嫩,留在京城也不会有大作为,不如外任做官几年,到时候经历一番历练,反倒可以在官场有所建树。”
皇上也曾听闻世乐郡主大闹翰林院一事,咳嗽几声,略带几分尴尬地开口:“可是因为世乐?朕也知她行事荒唐,这便让人将她叫来训斥一顿,好叫她知道轻重。”
皇上若真觉得她行为不妥,前几日怎么没说将人叫到面前训斥?如今这般说,也不过是做戏而已,当真不得!
龟龄笑着摇头:“郡主天真坦率,何错之有?微臣真是为了历练,也就几年而已,婚期定下,自当回京。皇上许是不知道,家中长姐尚未成亲,且婚礼起码要等两三年才能举办,我这个做弟弟的,婚礼自然更晚。”
所以大可以放心,他并非逃婚。
皇上笑笑:“原来如此。说来你何日启程?又是去哪儿任职,官职为何?”
龟龄一一回答:“再过两日便要启程,到金陵,任应天府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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