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雁智只是冷冷看著兩人,然而,當目光停留在趙飛英臉上之時,似乎也痛苦了三分。
「雁智,我寫信回山莊,請師兄來接你,好不好?」趙飛英依然維持著耐心。
冷雁智偏過了頭去。
趙飛英尷尬地停了話,正在打量著要怎麼開口……
「如果,我要你陪我回去呢?」不帶任何希驥地,冷雁智隨口說著。
「不行的,飛英哥哥要去應考,時間已經快要來不及了。」程蝶衣喊著。
「我是跟妳說話嗎?」冷雁智轉回了頭,冷冷瞪著程蝶衣。
「你!」程蝶衣俏臉變色。
聽了冷雁智的要求,趙飛英似乎也是為難著,冷雁智瞧見了他的臉色,心也涼了。
「不勉強,反正我自己也回得去。」冷雁智掙扎地起了身,瞪了趙飛英兩人一眼,蹣跚地走了出門。
才剛跨出門檻一腳,趙飛英已經扯住了他的衣袖。
「我送你。」
冷雁智回過了頭,趙飛英正微笑著。
「把車趕快一點,才來得及啊。」程蝶衣眼見日子將近,只是滿心的焦急。
「我身上有傷,趕路太快,會加重我的傷勢。」冷雁智冷淡的口氣沒變。
「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程蝶衣喊著。
「程蝶衣,這是你對師兄的態度嗎?」
「你……就會拿師兄的身分來壓我。」程蝶衣怒極。
「蝶衣,別鬧。雁智是妳師兄,妳是該敬著他的。」趙飛英輕輕扯著程蝶衣的衣袖。
程蝶衣嘟起了嘴。
「蝶衣……」趙飛英溫柔的聲音,卻不是對自己喚著的。冷雁智閉起了眼。
「好啦……」程蝶衣坐在趙飛英身旁,瞪著眼前的冷雁智。
「要是趕不及秋試,要再等三年耶……」趁著冷雁智假寐,程蝶衣低聲跟趙飛英說了。被以為已經熟睡的冷雁智,並沒有漏過任何一句。
「祇是三年而已,不是嗎?」趙飛英輕聲說著,撫著程蝶衣的髮梢。
「三年呢,師兄,到時蝶衣就二十了。」
聽出了程蝶衣話裡的話,趙飛英笑得更是深了。
「再三年,妳只會出落得更加地美麗,到時我們再成親,穿著一身的鳳冠霞披,妳一定把莊裡的人都迷死了。」趙飛英柔聲說著,聽在冷雁智耳裡,卻是字字都鑽進了心。
「討厭了,師兄……」攬著趙飛英的手,程蝶衣清脆地笑著。
「不想送我就明說,背地裡說我什麼壞話。」冷雁智睜開了眼,冷冷說著。
「雁智,不是的……」趙飛英急忙想解釋。
然而,程蝶衣拉了趙飛英一把。
「飛英哥哥,你別盡讓著十三師兄,別忘了,他之前還拿著刀要殺你!誰知道他還想搞什麼把戲!」
「程蝶衣!」冷雁智怒極大喝。
「怎樣!我說錯了?」程蝶衣瞪大了一雙眼。
冷雁智一口氣憋在心理,看了趙飛英一眼,趙飛英正為難地看著他們兩個。
冷冷笑著。「別這樣看我,我不會再礙你們的事了。」
下了馬車,不顧趙飛英的呼喚,冷雁智一邊走著,一邊抹著淚。
停下了馬車,趙飛英也推開了車門,快步走向冷雁智。
「雁智?」趙飛英在身後輕聲喚著,帶著一絲絲的不確定。
冷雁智停下了腳步。
猛然間,拔出了刀,轉身就是一劈,亮晃晃的刀身與趙飛英的鼻尖只差了一寸。
「不要再讓我見到你,走。上京去,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冷雁智冷冷說著。
趙飛英靜靜地看著他。
夜風在他們之間吹著,趙飛英心下惻然。自己似乎從未與雁智距離得如此遙遠過,而這一次,也許真是一輩子的怨恨。
「你愛她嗎?」突兀地,趙飛英緩聲問著,低低柔柔的聲音。
「你說呢?」冷雁智幾乎咬斷了一口白牙。
「我倒是認為,你只是……」趙飛英話聲頓止。
思緒,靜靜地流動著,在這寂靜的夜。
「我只是怎樣?」冷雁智心中一跳,冰冷的語氣裡,多了三分的著急。
趙飛英又看著冷雁智,這次表情多了一些迷惘。
癡癡看著趙飛英,手中的刀也漸漸放下了。
「你想想……再想想……」冷雁智的語氣突然變得十分溫柔,他緩緩說著。
「你……」趙飛英疑惑的神情又再加深了一成。
似乎……有些什麼事情是不對的……
看了趙飛英的神情,冷雁智走上了前,緊緊地抱住趙飛英,而趙飛英沒有將他推開。
「我抱著你,你有什麼感覺嗎?」冷雁智的聲音,有著幾分的煽情。
趙飛英沉默著。
「很討厭嗎?」冷雁智眼睛閉了起來,他等著趙飛英的回答。
淡淡清洌的藥香從他肩上傳來,趙飛英輕觸著他的肩傷。
「回車上吧,別吹著風,對傷勢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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