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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班钦疼得直咧咧嘴,看着就像一个怪异的微笑。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好让他免受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小子的教训,他问我:“你找到活了?”

“是的。”我说,“这是上星期的事。”

“东家是谁?”

“瓦尔瓦拉·亚历山德罗夫娜。一位受人尊敬的女画家。”

他哼哼着说:“她确乎是个好人,如果可以,简直算'刚正不阿'……”我虽然对叶班钦的秉性素有厌恶,但是听到了他的断言还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那你平时做什么?上戏园子么?”

我不好意思说自己囊中羞涩,一次剧院也没去过,就只清了清嗓子,说我在跟维什尼亚克·巴普洛维奇上文学课。

其实,自从我和瓦纽沙那毁于佩图霍夫之手的第一次邂逅之后,尽管我常常祈祷,但我们却没再打过照面。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这样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钧启”。我还从没收到过这么郑重其事的信件,于是赶紧打开,一张二十五卢布的钞票和一张使用了正式文体的来信便滑进了我的手里。

我开心极了,不管不顾地就跑到了维什尼亚克·巴普洛维奇家里,到了门口我才窘迫地发现这有多么无礼唐突。好在瓦纽沙也非常为米沙的新境遇开心振奋,完全没有责备我的意思。他请我收下那二十五卢布。我则发现我打搅了瓦纽沙的一场授课,原来他一直在给几个小孩做家庭教师讨生活。这也使得他和本地的几个贵胄很是熟悉。出于一时冲动,我恳请维什尼亚克教授我文学课的内容,他则在吃惊之余答应了下来。

“上得好吗?”

我说:“很好。”这是自然。在熟悉后,我发现瓦纽沙就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平静而易于相处。他的内里仿佛有一种永恒的特征潜伏着。又或者,更为确切的说法是,一种不变的宁静凝聚在他的躯壳之下……就好像,他已经死去一般。

这个念头令我不寒而栗。

叶班钦嘟囔了一句,嫌安娜·普罗菲特罗夫娜手太重。后者一下把包着冰块的手绢子丢进水盆里,闹着脾气出去了。

但我还固执地站在他床边。从这张鼻青脸肿的中年人的脸上,我突然感觉仿佛看到了我本人命运的一个倒影,一阵不堪的怨愤霎时间攫住了我,令我暗暗发誓,决意不屈服于这人世可笑的摆布。

“等等,你说的是维什尼亚克·巴普洛维奇?”叶班钦好像突然反映了过来一样,努力睁大了他那深陷在肥软面孔里的双眼,“怕不是那个住的并不远的……他……”

我打断他:“他和弗拉基米尔·安德烈罗维奇很要好?”尽管明知道这种打听是不道德的,但我还是在叶班钦的床前俯身倾耳。我对我这位朋友的秘密的渴望因为他本人的讳莫如深而好像发了狂,最终使我掺和到了这种使我不屑的勾当里。这是否说明,我内心深处的某个部分,我灵魂中的某种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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