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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拉着小保安坐的是露天位,靠着角落,丁点儿也不惹眼。

小保安哧溜一下,吃了好大一口云吞,四处望了圈,看见没人注意到这儿,立马凑过头,含着吃食,模糊道:“刘姐,那个女人,可真折腾。”他应该是想巴结刘伶的,虽然眼底还闪烁着些微鄙视的光芒,口气却是极好的。

“那个女人?”刘伶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小保安别看着是一个害羞的大男孩,八卦起来不亚于三姑六婆,“义愤填膺”地小声嚷嚷开来:“那个叫苏啥啥的女的啊!真能折腾,昨天警察来了好几拨儿!”

“然后呢?”

刘伶一听就明白他说的是谁了,她安安静静地拨弄着碗里的云吞,知道在什么时候搭一句,更能挑动八卦人士的八卦心理。

小保安又夹了俩蒸饺塞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具体啥事儿,谁也没打听出来,那些警察一个个嘴里像是拉了拉链一样,多亏了值班的哥们和我关系好,才爆了许多料。昨天我值班的那个哥们说,那女的可漂亮了,比你漂亮多了……”

前半句真实性大打折扣——如果那哥们口风严,小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目光诡异了。

后半句小保安年纪小,说着说着就爆大实话了。

不过,老姑娘到底是个十分淡定的主儿,只抽了抽嘴角,没说啥。

小保安本来说到兴起,一看见她嘴角抽搐,脑子里一下子就蒙了:“刘,刘姐,我那哥们的眼神一向不好,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有女的比你还漂亮。回头我帮你去抽他,那个不长眼的!”他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怎么能说人家不漂亮呢?太不地道!

看着小保安追悔莫及,恨不得把自个儿舌头咬下来的懊恼模样,刘伶不与他急,继续挑他的话儿。

再丢一句:“然后呢?”

“其实这事儿,有钱人家常发生,没啥。刘姐,听说你是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巴结到老太太,才捞到符先生这么一个金龟婿的。那个女的被人抢了老公,只能说她自己没魅力,怨不得你踩着她上位。”

小保安说得磕磕巴巴,分明想夸人,可夸得实在有些干涩,连饺子吃得都有些没味道了。

他虽然已经尽量在挑好的说了,可刘伶依然觉得“轰隆”一声炸响。

一道闪电从天空霹了下来。

无数个“我勒个去”不停在老姑娘的脑海中如闪电般,霹雳而过。

我勒个去,我破坏人家夫妻感情!

我勒个去,我巴结老太太!

我勒个去,我抢人家老公!

我勒个去,她咋不说我家暴符昊,害她流产,干尽一切灭绝人性的恶事?

苏小三啊苏小三,你还敢再无耻一点吗?

老姑娘脸色发黑:“你哥们就说了这些?”

小保安犹豫了下,老老实实地点头。

这八卦说得太郁闷,他想不明白看上去这么和善讲义气的刘姐居然是这样的人。他一直以为刘姐和外面那些坏女人绝对不一样。小保安闷头狠狠吃着,过了许久,不知想到些什么,又抬头,犹犹豫豫地,憋了半天,丢下枚惊天炸弹——

“刘姐,做小三终究不是啥好事。符先生长得虽然俊,家里也有钱,到底比不上有一个疼自己的老公好……你……你……”

他犹豫半天,不知道如何劝人。

刘伶眼皮都没力气抬了:“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我不生气。”

小保安得她允诺,立刻似圣旨在手,一脸正气道:“抢来的姻缘,要不得啊!”

刘伶脸色彻底黑了。

那不长眼水的小保安一下将剩余的几个蒸饺纷纷塞到嘴里,然后屁股不沾板凳丢下话儿。

他说:“刘姐,那个女的,真的已经很可怜了,你既然已经和符先生在一起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害得她流产也就罢了,还在人家做完流产手术孤苦无依的情境下,把人家关在外面,真的太残忍了吧。她身子骨儿这么弱,万一留下病根刘姐你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他也知道说这些刘伶会不开心。

反正吃都吃了,喝也喝了。

说完,他拧着保安帽,头也不回地溜了。

刘伶坐在原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溜走的背影,好半天回不过神。

苏小三,你还真敢说啊!

我还害你流产?!

黑着脸结完账,刘伶心情直线降落,脑海中爆发着“我勒个去”的不同方言骂法。手机“嗡嗡”响了起来。

“喂。”看也不看来电显示,刘伶语气不善地爆出一个字。

“刘伶,你昨天把小情怎么了?她年纪小,你就不能让让她?她又惹到你了还是怎么了……”

符昊慢条斯理的责备还没说完,刘伶已经骂了出来。

“你有病吧,找小三找哪儿来了。滚!别在老娘面前晃,逼急了老娘阉了你!”

“你又怎么了?大清早的……”

不等符昊再说什么,老姑娘重重按下一个切断键,手一扬,差点把手机砸出去——手扬到一半,一笔账噼里啪啦算了起来——自己现在和团子还欠着顾楚雄两百多万,一个手机好几千,气愤归气愤,犯不着和票子过不去!

手狠狠收了回来,激动的情绪下,可怜的小机板几乎要被她捏折了。

此时,刘伶同志的心情是愤怒的,压抑的。

偏偏,这不识好歹的手机铃声竟然在此时,继续公式化地响了起来。

符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从那边响起。

“别闹了,你和她这么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好了,你回家去主卧的柜子上面把苏情的包送到锦盈大厦27层……”

刘伶听到一半,二话不说,阴沉着脸,再次按下切断键,心中说不出的憋火——

呵!

我帮你把苏情的包送到锦盈大厦去哦!我怎么不帮你哦!

她冷笑两声,直接拆了手机电池丢包里,赶了8路车,杀气腾腾地去上班。

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

打过卡,她趴在桌上,这才觉得困乏起来。

迷迷糊糊的空儿,周遭陆续有同事进了写字楼,隐约间传来诸人的议论声,谈论的无非是空降来的项目总监。

刘伶抹了点儿风油精揉了揉太阳穴,听着听着,忽然感到有一星儿诡异的感觉。

符昊今天给她打电话,要求她把苏情的包送到锦盈大厦27层。

而她们公司的写字楼,也是在锦盈大厦27层。

苏情现在不是在警察局待着吗?就算有人保释,她不好好反省自身,跑自己公司来干吗?

传闻她们公司即将空降过来的项目总监不仅年轻,而且貌美。

也有传闻说“她”能力很强,是高薪挖来的主儿。

这世上没这么巧的事吧?会不会是听错了,符昊说的是送到其他的大厦?

刘伶嘴角一阵抽搐,连忙把手机从皮包中挖出来,然后安上电池,正准备找符昊问个清楚,手机显示收到多条新信息,打开第一条,小字虽然只有一行,却把老姑娘雷得脸色都焦黑一片了……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苏情的新工作,刚巧就在她们公司!

该不会还是……

项目总监?

这下刘伶总算感受到比吃了苍蝇还恶心的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她手指无意点着,继续往后翻,多条未读消息显示出来,同一个人发的,语气焦灼:第一条是责问为什么打不通她的电话,第二条是让她见短信快回电话,可这条消息过了没多久,紧接着很多消息又弹出来了,只说她要的东西已经查好了。

发消息的是刘伶的高中同学,叫楚辞。

这人虽然不修边幅、懒惰、无耻,又向钱看齐,与刘伶的关系却十分铁。

他现在的老婆,还是刘伶的大学同学。

那些暂且不提。

刘伶一接到他的短信,眼前刷的就亮了。

压根儿来不及多说,她操起手机就回电话,可开始是楚辞打不通她的电话,现在却彻彻底底颠了个儿——楚辞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几乎不用想,刘伶就知道以楚辞同志昼伏夜出的性子,现在铁定睡得昏天暗地。

“臭小子,怎么不睡死你算了!”

刘同志咬牙,嘴角不可察觉地抽了抽。

她最近托楚辞办的事儿,关系到她往后的舒泰。

离婚这件事儿原本并不复杂,可符昊的背景加上这错综复杂的干系,想一击必杀不做无用功,往后不被符昊反扑,处理得干净利落,委实有些棘手。事已至此,刘伶不动声色,忍着耐着。

楚辞这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好歹事有着落,有了回音。

他在短信中不说明白,丢条线,只说她要查的证据什么的,都整理好了,其余啥都没说……

这不等于挠她的心嘛!

老姑娘急得团团转,恨不得当下冲到楚辞家去问个清楚。

“伶子?”

“伶子!开会了!”

同事孙姐一连喊了好几声,刘伶没吱声,于是在她肩上重重拍了下,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炸开了。拿着资料一边往会议室走,孙姐一边回头频频看她:“你这丫头,成天没事想什么来着。新到的项目总监才来,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头天开会就迟到,就不怕被穿小鞋?”

孙姐玩笑似的说着。

“孙姐,这个新来的项目总监是何方神圣啊,这可整个一空降啊。前阵子丁点儿口风都没,您知道点儿料不?”

刘伶被她一语惊醒,笑眯眯地拾了东西忙跟了上去,她原本不信冤家路窄这个词儿,和孙姐这一路去开会,别的没打听到,只知道新来的项目总监姓苏。越打听,心中越凉,眼角抽得厉害,她握拳千万个感慨,不祥啊不祥。

符昊不是说苏情要来她们公司上班,不会这么巧吧。

有这么一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虽然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苏情会来她们公司上班……可她心里依然打着鼓,还有着最后的期盼……

也许,只是同姓呢!

她小小声地宽慰自己。

会议室在顶楼,落地窗明净无比,能一览a城所有的风景。

刘伶是最后一个入座的。

她磨磨蹭蹭,别的没看清,只看见关键位置某一个挺拔的背影——那人西装笔挺,皮鞋铮亮,肩宽,腰窄……单看背影,可以打九十分。

最主要的,他是个男人。

老姑娘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抹笑,警戒解除一半。

她稳住心神,大跨步入室。

待坐定,心神松了下来——恰也在此时,背对诸人的某个新来领导终于回过头了。

嗡的一下。

她脑子仿佛被人用锐物狠狠击了一下。

火花四溅中,她半个脑子都木了。

这……

就是传说中貌美、手段雷厉风行、有才、被高薪挖来的那个姓苏的项目总监!

有没有搞错?

坑爹呢!

她整个人一下就爆了。

在很久很久以后,刘伶一直都在想苏仲岚这是知道自己在哪儿上班呢?还是想尝试一下打击到自己有多痛快?所以,才能在多么巧合的巧合中——回头的一刹那——精准无比地看见自己,然后在唇角勾起一抹讽刺似的微笑?

苏仲岚!

这可不就是苏情的哥哥……苏仲岚吗?

她虽然人际关系略显薄弱,不擅长记人名,但再次看见这张脸时,一个稚气可爱的童音却仿佛闪电一样传入脑海——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女的了。哇哈哈哈,大家要多多关照我呀……”

虽然只见过一次,但苏仲岚给她的印象绝对是格外深刻。

大半夜的,驾着辆车一边追在她后面,一边叫她“嫂子”的。

大半夜的,笑容“纯雅”得和街头“连环拐骗案”行凶者一样的。

大半夜的,弄个动画片里懒羊羊的台词做手机铃声来雷倒无数的“路人甲”。

她以为这样的活宝,自己永远也碰不上面,不会被雷到。

可没想到,这才没几天的空儿……

她不仅又遇上了这个“懒羊羊”,而且“懒羊羊”居然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到底是个什么事儿?

然而,更让她无语的是……不仅是“懒羊羊”苏仲岚,打死她也不想再看见第二眼的苏情——居然穿着昨天没换、有些褶皱的小套装,一脸掩不住的疲倦与狼狈,匆匆忙忙地赶到了会议室。

“我迟到了。”苏情道,眼睛看着的却是苏仲岚。

“嗯。”苏仲岚笑笑,没说什么。

还没开始正式开会,周遭立刻传来几个同事窃窃私语的声音。

“哟,这妞条子顺,盘儿正,够味儿。”

“闪瞎你的狗眼没?看清楚了,就是她顶了小艾总监助理的职,抢人工作,也不知道她和项目总监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就算是潜规则进来的,好歹也整理整理仪容。这么一副刚滚过床单的模样,啧……也不注意注意影响。”

某猥琐男摸着刮干净的下巴,口中啧啧道:“不知道这妞在床上滋味如何。”

策划部一个个八零后小男生,都本地人,家境不错,生活环境使然,想到什么说什么。一张张损嘴,就没留口德。

这种没啥工作经验,抢人饭碗的妞,盘儿再靓,也没人有兴趣。

一双双挑剔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过苏情,会议室波涛暗涌。

他们说话声音恰恰好,刚好是苏情能听到的声量。

苏小三一听,肠子都气打结了。但她不好发作,一抬眼见到刘伶,眼底立刻喷出愤怒的火光,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刘伶身边,低声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走廊上,苏情眼底的愤怒似乎要夺眶而出,指着刘伶斥骂道:“小贱人,在后面嚼这些舌根败我名声,算你狠!”

“你敢说你是正正经经进来的?”

刘伶冷冷一笑,声音不大,压根儿头都没抬,苏情这样言辞上的攻击,实在是太没力了,念在她昨儿个是在派出所度过的,老姑娘不与她计较。

然而,这句话显然正中苏情的要害。

小三脸色霎时间阴了下来,那句被她反反复复念叨、颠覆、造谣以及炫耀的话,再一次毫无悬念地喷了出来。

“你不就嫉妒昊哥爱的是我?实话和你说吧,像你这样的老女人,昊哥这辈子也不会爱上你的……”

她厉声诅咒,恨不得咬死刘伶。

她说的同时,刘伶也一字不差地从口中同时念出了这40个字。

语气、停顿处、表情,简直和苏情一模一样,就和唱双簧一样,喜剧效果奇佳。

苏情一把抓着自己的小包包,俏脸煞白,惊骇地看着刘伶:“你,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拜托你有点创意好不好?来来回回说的都是这些话。真没劲儿。”

李宁,一切皆有可能,这句广告词真是太牛掰了。

居然被她瞎蒙,都蒙对了苏情要说的话。

老姑娘在一连串的打击后,整个人一开始都木了,不过木了以后,就接受了现实。

你若没有改变社会的能力,那么就要学着适应。她虽然性格火暴,但并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所以,她现在可以在苏情整个人几乎暴走的时候,依然神色轻松,应对自如,不见分毫劣势。

“你……你不是喜欢昊哥吗?”苏情以为自己那些话可以打击到刘伶,压根儿没想到她居然一点都没被自己的话影响,苏情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谁和你说我喜欢符昊了?”刘伶觉得好笑。

“那你第一次听见我说这些时,脸都青了。”

“苏小姐,请你分清习惯和爱情的区别。一开始,我的确‘习惯性’把符昊当做我的另一半,这是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婚书上名字对于两个人而言有多重要。也许我是对符昊产生过幻想,但是这不代表我对他也产生了爱情……”

见苏情完全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迷惑,刘伶挑了挑眉,不再解释,淡淡问:“没听懂?”

苏情一开始摇头,但很快明白到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当即蛮不讲理横声道:“谁懂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自己守不住男人,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刘伶恍然大悟,自己真无聊。苏小三如果真有脑子,在学历尚可、背景优越、就业路被铺平的情况下,哪怕被当做花瓶,也应该能轻松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可她不但没找到工作,反而犯了职场大忌:挤掉小艾、跟着苏仲岚,在极有可能连累哥哥的情况下,到她们公司来上班。

这不说明了其中有很大的问题?

说是总监助理,苏仲岚冒着诸多风险,藏着掖着苏情的身份,把她弄了进来——恐怕是担心把妹妹放别处,又会被开除,所以干脆提携到身边,时时关照她,不让她惹出麻烦吧。

这么一想,刘伶立刻反应到和苏小三说这些,太高估她的智商了。

苏小三恐怕连婚姻代表着什么都没弄明白。

老姑娘点头,正色道:“的确,说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以后我们就是同事关系了,我希望私下的事儿,你可以不要和工作混为一谈。另外,忘记告诉你,我早就把离婚协议书送到他手里了,如果你想当上名正言顺的符太太,对付我并没多大意义,你还是从符昊那里着手把。”

她说得格外轻松。

可一瞬间,苏情的脸色忽然青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恢复过来,口中喃喃道:“昊哥不会签的,他绝对不会签下那份离婚协议的,你不会得逞的,绝对不会……”

刘伶一阵无语,这个苏情是脑残啊,是脑残啊,还是脑残啊?

符昊不签离婚协议,对苏情有啥好处?

为啥自己和符昊要离婚,搞得她苏情好像是直接受害人一样?

符昊离婚,不刚好方便她苏情上位做符太太吗?

她现在实在有些怀疑,符昊到底是看上苏情哪一点?她的脸?还是她的身材?

不过,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

她低下头,视若无睹,压根不管苏情再说些什么,可苏情却仿佛是杠上她一样,不停缠着她,说一些没有意义的话或是辱骂诅咒。

刘伶实在被骂烦了,直接堵了一句。

“苏情,这些人还不知道你和苏仲岚有什么关系吧。”

一句话下来,苏小三登时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整个人都蔫了。

***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窗外阳光灿烂,室内却一片低温。看着华昭递到自己手中的资料,一身军装的年轻军官冯栗面上露出惊讶与不满。

牛皮纸袋中,装着一沓厚厚的照片以及文字资料。

冯栗何等精明的主儿,掠上一眼,就明白这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年轻挺拔的军官虽然没有沉下脸,周遭的气压在瞬间低了下来。

“妈,您居然调查刘伶?”

“这怎么叫调查呢,妈这还不是想帮你……”

“这还不叫调查,还有什么算调查?”

冯栗没有责怪母亲的意思,可他是一个军人,比别人更明白尊重别人的隐私权有多么重要。

像母亲这样,派人去跟踪刘伶,调查刘伶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甚至连刘伶每天吃什么、上了几次厕所、打了几个喷嚏、和谁谁谁说了什么话都记录下来……这置刘伶的隐私于何处?

“妈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在儿子面前,华昭那点儿小算计完全没有发挥的余地。

她嗫嚅着,十分清楚自家这个儿子软硬不吃的性子,完完全全随他的老子。是,儿子的确孝顺——别说自己调查刘伶,哪怕自己因为想抱孙子这点儿执念做了更过火伤人的事儿,儿子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可……他会把所有的错归在自己头上,到时候伤的还是做娘的心。

所以,华昭虽然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一看见儿子沉下的脸色,立马没了气焰。

“妈,这些东西您没打开过吧?”

单手压住办公桌上的牛皮纸袋,冯栗劈头问。

“没。拿到这个我直接送到你这儿来了,咳,反正就那样。所以我也没要求他们将结果先拿给我看……他们只说刘伶最近有几个非常大的麻烦,似乎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无论哪件挑出来,恐怕都会是让她家无宁日的大事儿……”

一开始华昭还扬扬得意地夸着征信社,忽然发现儿子脸色黑得跟墨水似的,连忙干咳两声转了话题,挑要紧的说。

一边说,一边还偷偷瞅着儿子的脸色。

果然,听华昭这么一说,冯栗脸色僵了一下。

不过很快,年轻军官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

他静静将桌上华昭花重金买来的资料丢进了垃圾篓。这一刻,他俊颜雪白一团,却依然是温和的、从容的,宠辱不惊,仿佛无论任何事情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

“哎,你怎么把东西给扔了?”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资料一下子没了,华昭那个郁闷。

“妈,您以后不用管这事了。”

对,冯栗的确对刘伶动心了,甚至……他不止一次有过一种将刘伶占为己有的冲动。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拿刘伶的隐私当做自己的筹码,也不代表他会用这样冒险的方式来取得刘伶的好感。

他喜欢的人,他会用更有力的方式去争取。

他知道,打开这个纸袋,也许这时候自己能轻松帮刘伶解决掉她现在所有的危机。

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打开这个纸袋,倘若有一天被刘伶发现自己调查过她,那么他和刘伶之间,也会有一条无法跨越的天堑。

母亲说刘伶遇见的“麻烦”,冯栗猜出了一二。

当即,他其实并没多在意。

华昭急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刘伶这个事儿怎么办……”

冯栗没有说话,但嘴角分明翘着一抹笑,淡然如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泉水,澄明清澈,从容不迫,却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伶子,你终于来了啊。”刚开了门,还没站稳,一件脏衣服几乎是迎头砸上刘伶的脑袋——屋里的人刚睡醒,一边稀里哗啦地吃着方便面,一边含糊地说话。偏这声音还带着一把性感的磁性,中间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别瞅着那声音让人无限遐想,可看到人——你会觉得这声音安在这人身上,绝对是暴殄天物。

这是个看不出年龄的汉子,不仅满脸的络腮胡,而且穿得特邋遢,那衣服脏得不知道多少天没有洗过。

刘伶忙打开门,额角青筋抽搐,只道:“姓楚的你下次再在家不开门,把皮给我绷紧点!”

“哎呀,反正钥匙放在门口盆景下面的砂子里,你拿了就可以开门,还要我开门那么麻烦干什么!”

大口小口吃着桶装方便面,男人头也不抬,理所当然道。

“我是客人啊,你见过谁家有客人自己给自己开门?这像什么事儿啊?万一敲门的人不知道盆景下面有钥匙呢?”

原来这男人就是call了刘伶一早上的楚辞。

刘伶上午因为被符昊气得关机,没接到他的电话,所以一下班干脆直接来他住的地方找他了。

谁知道,来是来了,楚辞这家伙居然懒得很,连门都懒得动手开。

刘伶无奈只有从盆景下面拿出钥匙,自己开门。

她踢开挡在路上乱七八糟的脏衣服、鞋子以及垃圾,嘴角抽动,强忍着将某人给人道毁灭的冲动,恶心得直咬牙。

“脏衣服、臭袜子、乱七八糟的垃圾……丹妮呢?她怎么能忍受你把自己家变成垃圾场?”

丹妮是刘伶的大学同学,也是楚辞的老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让楚辞闻之色变,恐怕也只有他老婆丹妮了。

“伶子你不是吧,好容易丹妮出差,我这才喘了几口自由的空气啊?!咱现在可不可以不要谈她啊。”刚才还一脸横样的汉子,一听见丹妮的名字,整张脸都吓白了,可怜兮兮地眨着眼睛,打着商量。

“她又不会对你实施家庭暴力,你一大男人何必怕成这样。”刘伶幸灾乐祸。

“你没看过06年春晚,怕老婆是美德。我怕老婆骄傲,我是全国女性的偶像。”

“得了吧,全球女性不会把蟑螂当偶像的。改天你不生活在垃圾桶里,再琢磨这些去吧。东西呢?直接邮给我就是了,居然还让我打车到这儿来找你。”

随便帮他收拾了一下,刘伶问道。

“急什么急,为了你那事儿,我可好几天没闭眼了,让我吃完饭再说。”吸着面,楚辞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刘伶,口中啧啧称奇,“不过还真看不出来,我一直以为伶子你是个安分的人,居然不动则已,动则一鸣惊人啊,才结婚就要离婚了。”

“嗯。”刘伶嗯了声,没说什么。

“反正这次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虽然你想离婚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这事儿一出,就算那是位难缠的主儿,也绝对没理由再拖着你。”

打开电脑,楚辞十指如飞,在键盘上飞快地点了数下,电脑上立刻出现整理好的幻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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