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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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绿精族群的野心

(我的表情一定充分表达了我的震惊。『』

“全灵境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巨龙德加尔,”豌豆花看着我,像对小孩子解释道理一般耐心地说,“古时候,它奉精灵王克拉门苏之命在吉陵伽山守护秘宝,后来精灵王战死,灵境再也没有人能支配这头巨龙,它与暗夜精灵族结合,后裔以德加尔为姓氏,在魔法森林占地为王,建立了‘夜莺之森’。”

“可是,龙……龙怎么……”

“龙当然可以化作人形。”

我呆呆地说:“那德……德加尔家的人都是……”

“他们只是继承了这个吓人的姓氏而已,都上千年了,龙只有一头,暗夜精灵却前赴后继,到现在天知道龙血还剩下几滴。”

“最初的那头巨龙,德加尔,还活着吗?”

“……不知道,但它这一千多年来都没出现过,我们倾向于认为它老死了,或者蛰伏在哪里基本不会醒来。”

“全灵境都没人能支配的龙,你觉得你们只要有钱就能支配了吗?”我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皮克西。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一问三不知。我于是转向另一个特别在意的问题:为什么屡屡出卖我?第一次是为了保命也就算了,这一次居然是为了钱,就算绿精再怎么贪财,这样做也未免太不仗义了吧?

皮克西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似乎终于捕捉到他隐藏在友善乐天面孔之后的真实情绪。

“你来自人境,这还需要我解释吗?”他嘲讽似地说。

我困惑地看向豌豆花,见她若有所思地垂下眼帘。

“我确实需要你的解释,”我固执地追问,“来自人境怎么了?”

“你们人境的人,到灵境来就没干过一件好事,”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是绑架,就是诱拐。我们绿精,绝不是唯一一个讨厌你们的灵族。”

我大为意外,不明白他对人境的此等误会从何而来,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说过“以为人境是个很可怕的地方”,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没什么意义——我确实不知道是否曾经有其他人类来到灵境,犯下什么事;又或许这根本只是皮克西为自己的行为找的藉口罢了。『』

但我还是不甘心:“我得罪过你吗?仅仅因为你对人境的印象不好,你这样对我,就能心安理得?”

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却把眼睛移了开去。

我摇摇头,心里倒渐渐平静下来,转向豌豆花说:“言归正传,东边是去不得的,你说呢?”

皮克西的意图很明显:瞒着麦隆屯和他自己的族群通气,安排好埋伏,到时候不但能捉我换得秘银,还白饶了一个豌豆花,而且这一切只要足够隐蔽,甚至可以不得罪任何势力。我猜他甚至做好了“抹”掉灰蹄的打算。

豌豆花脸色灰败地点点头,不做声。我于是提议,一路向北,直奔正北方的麦隆屯而去。

“那……万一被他们看见……”她担心地说。

“有皮克西在,他会掩护你不被发现的,不是吗?”

我瞥了瞥皮克西,他瞪着我,过后叹了一口气。我们一旦暴露在麦隆屯人面前,皮克西不但需要想办法避嫌,而且会永远失去他亲爱的豆花;而要避免这一切麻烦,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蒙混过去。这驾羊车,至少在目前看来还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这小子是胖普屯的,”他指了指灰蹄,“让他这么招摇地驾车穿过麦隆屯,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呢?要不,我来驾车吧。”

“然后由着你逃跑吗?”我笑着朝他翻了个白眼,“酒神庆典才刚刚结束,我听说,有些人还烂醉在外面呢。”

约一两个钟头后,一驾酒气熏天的羊车快速掠过了麦隆屯一侧的主要通道,有些人目击到驾车的仿佛是胖普屯一个名叫灰蹄的小伙子,他一路哼着歌,浑身湿漉漉的,粘着破碎的草叶和花朵;车厢的布帘子被扯开了,一个衣衫凌乱的绿精横躺在上面,似乎还有个同样衣衫凌乱的姑娘抱着他的腰,他们在乱糟糟的车厢门前滚来滚去,一边大笑一边挥舞着酒瓶子。

驶近路障时,灰蹄朝守卫通道的麦隆屯人挥了挥手,喊道:“没完没了!”又指了指身后。麦隆屯人认出车上的绿精是皮克西,于是吹了一声口哨,也挥挥手,让羊车通过了,并嚷嚷着目送他们:“别太猴急呀!”车上的人回应他一阵尖叫+尖笑。

羊车驶离了麦隆屯之后,躺着的绿精推了推他身上那个姑娘:“喂……还要抱多久?”

“等穿过湖区再说。”

车厢凌乱的布帘下传来豌豆花的抱怨:“闷在这里全是酒味,我想吐。”

“那就吐吧,吐了效果更好。”我仍旧趴在皮克西半遮半掩的胸前,随手拉了拉身上裹着的豌豆花的裙袍。

这一路皮克西的身体都绷得紧紧的,他结结巴巴地斥责我:“松、松开点儿……不害臊。”

“拉倒吧,”我随手掐了他一把,听得他“哎哟”一声,“你装什么清纯,小心里面那位真的会吐。”

他一脸被恶霸调戏了的悲愤表情,不吭声了。

灰蹄一边驾车一边回过头来说:“席拉姐,还有剩下的酒吗?”

“没了,咋?”

“没啥……不过,我们喝啥?”

“水!”

“哦……”

东方初白,羊车终于驶出了湖区,在一汪寒泉边稍事休息后,开始在连绵的阔叶林中缓缓而行。

我们把酒瓶灌满清水,重新整理了仪容。皮克西脸上的红晕未消,气鼓鼓地不理我。我于是好心提醒他——你知道你没法回麦隆屯或者回你原来的族群了吧?

他一愣,歪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

麦隆屯的人看见了皮克西和灰蹄同车而行,到时候灰蹄伴随豌豆花逃婚的消息一传出,大家很容易就会想到皮克西也脱不了干系,这样他还想在麦隆屯混?如果他回到绿精族群,族群又怎么向麦隆屯交代?何况,他还让他们在东边那条道儿上白白埋伏了一夜。

“你……你……”皮克西想明白了这一节,气得恨不能咬我。

我恶意地笑笑:“所以你以后只能跟着豌豆花一起走了,难道你不愿意?”

作为圆滑的绿精,皮克西当然不敢说不,而是马上对豌豆花抛去一个柔情蜜意的媚眼。我见他如此识相,于是开始询问之前那个他死活不肯回答的问题——绿精关于龙的计划。

他又磨了半天,终于不情不愿地说:“龙虽然恐怖,却也是从小逐渐长大的,差不多每三千年就会更新换代,老龙退隐,新龙出世,传说当年克拉门苏就是因为征服了新龙德加尔才成为精灵王的,我们虽然不大可能征服新龙,但如果我们能养出新龙,效果也是一样的。”

“养出新龙?”

“当然,龙生 ...

(于宝藏,巨龙德加尔就生于它后来守护的秘宝之中,证明了这个古老传说的真实性;从那以后,我们绿精族群就一直致力于聚敛财富,争取在下一个三千年到来时靠雄厚的财力孵化出新龙。”

“呃,那你们的工作进展如何了?”

“哼,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像绿精一样富有’。”

“就算真的有龙从你们的金库里蹦出来,能保证它受你们支配吗?”

“任何生物都会对它的创造者认祖归宗的,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我沉吟道:“三千年……早在精灵驱逐你们之前了。你们搜集财富,想召唤龙,根本就不是为了重返家园什么的,你们……是对整个灵境有野心。”

我忍不住又上下打量了皮克西一番,浑身碧绿的、看上去像孩子般天真无害的绿精,很难想象他们竟存着如此贪婪的念头。

他嘲讽地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太自不量力了?的确,论魔法造诣,天赋素质,我们绿精都不算是强大的灵族,但是啊,只要有耐心,有毅力,武力能做到的事,靠财力也能做到。”

他说的这一切,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细细想来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一个弱小灵族要怎样才能实现自己的野心?慢慢地、偷偷地、坚持不懈地,用蚂蚁噬穿城堡的劲儿,谁又能鄙视他们自不量力?说起来,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四十三章 蝶妖的初诱惑

我以为我看见了一个人类。在渡口。

谢天谢地我没有脑袋发昏想上前套近乎。因为那个穿着黑色皮衣的人手里还桥一条锈迹斑斑的金色链子,链子另一头拴在他身后一个跛脚半羊人的脖子上,后者的双手被同样的金色链子扣在一起;黑皮衣大约嫌半羊人走得太慢,回头大喝了一声,面目扭曲得像狼在咆哮,于是我想他也许只是长得比较像人类。

当时我正在排队,一共六七个人,我站在队列之末;然后来了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蝶妖,径直插到我前面来,看也不看我一眼。这种旁若无人的举动让我略微不快,但我要扮演好一个淳朴的半身人男孩的角色,便默默后退了一步。蝶妖身上散发出阵阵凛冽的香气。

就在这时,黑皮衣桥半羊人出现了。他们没有过来排队,而是走向了蹲坐在渡头上抽烟的船老大。黑皮衣从怀里掏出一块徽章或者令牌之类的东西,朝船老大挥了挥,对方摆摆手,黑皮衣便推搡着半羊人踏上垫脚板,率先进了船舱。

紧接着,队伍动起来了;船老大站起身,开始向排队的人们收钱,每人两个银币,排在前面的人显然可以优先挑选座位。我才发现,大家之所以一直排队而不上船,仿佛就是在等黑皮衣。

我最后一个登船。进去的时候发现船舱其实非常狭窄,几乎已经坐满了,最先进入的人基本都坐在中部;我犹豫了一下,打算坐在露天的船头甲板边缘,靠近甲板的一个中年妇女轻声说:“你那样很危险,”她往里挪了挪,说,“坐这儿吧。”

因为这身打扮尽量不开口说话,我低头欠身以示感谢,安静而小心地挤坐在她身旁的条凳上。妇女朝我腼腆地一笑,点了点头;对面是刚才加塞儿到我前面的那个蝶妖,此时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她的眼珠是一种极淡的金潢色。

黑皮衣坐在船尾,被禁锢的半羊人垂着头坐在他旁边妃常彪悍:娘亲,揍他!。紧挨着的人有点不自在,陪笑着问黑皮衣:“军爷,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黑皮衣显然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咧嘴说:“猥亵罪!没事儿,这是个胆小鬼。”

问话的人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身边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随时可能挣脱枷锁拿邻座当人质的歹徒。他放心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闭目养神。

被禁锢的半羊人始终低着头,轻轻发抖。船客们纷纷向他投去或鄙视或冷漠的目光。

船老大收起踏脚板,松开缆绳,用一根长杆撑着渡口让船掉头。船体像在巨大的果冻中搁浅似的,无声无息地摇晃,令人晕眩;来自沼泽的湿风,夹杂着丝丝的味道,呼地灌了进来,冷得出奇。

此时刚过七小镇已经迎来了温和的阳光,而我们要前往的沼泽深处,却仿佛永远是阴风惨惨的黎明之前。

我裹紧衣服探头向外看,越往前行,越能真切感受到身在沼泽而非湖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滩涂,高大的水生植物遮天蔽日;船不是在水上,而是在泥浆里滑行。当然,船的动力也并不是桨或橹,而是位于两侧以及首尾的轮子,前面的轮子把泥浆传递给后面的轮子,使之不会造成堆积;船老大端坐在船首,捋起袖子,青筋毕露的手臂慢慢压在制动的杠杆上,一下又一下,全凭经验而非视野,带领船客在这片水上原始森林里穿行。

时常能看到,航道两侧的植物枝桠上画有彩色标记,偶尔还有风灯,照亮了特别黑暗的区域。

别人都不像我这么好奇,船老大在客人“冷死了”的抱怨中放下了厚重的挡风帘,然后整个舱室在骤然降临的黑暗里渐渐寂静下来。我透过挡风帘的罅隙,看着外面忽而开阔忽而狭窄的景色,慢慢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蝶妖的眼睛熠熠生辉,渐渐变成了两盏明灯,我在那灯火中看到了异象——她轻轻抬手,撩下头巾和斗篷,莹白的发丝散落脸颊;她淡金色的眼眸盯着我,越来越近,因为她已经弓起身,以无比妖娆的姿势爬向我,冰冷而柔润的手指顺着我光裸的小腿滑上来……

我浑身一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只见蝶妖仍端坐在对面,金瞳像猫儿似的在黑暗中发着光,周身的香气骤然浓烈,又渐渐冲淡了。

我不由得低头,确认小腿绝对不是光裸的,发现她的一根食指刚刚抵着我的膝盖,此时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

这被打断的异象让我觉得危险,同时又很困惑,但我无法出声向包里那位求助;好在,他常常比我想象的更加可靠,当下,我听到他的低语——

“别睡着了,小心蝶妖侵入你的梦境,吸食你的精气,别盯着她的眼睛。”

但我是女的,这样也行?我当然不能真的问出声来,他读不到我的心思,自然也无法回答。我只能暗自猜测,到底是我的伪装太逼真甚至骗过了蝶妖,还是她根本不在意勾引的对象是男是女。

“啊……提灯少女……很久没有听到她们的歌声了,你也来听听。”他忽然说。我还没来得及问,就已经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

远远传来一种缥缈的、流水般的音乐。我探出头去,只见外面恍如黑夜,船只在植物交错形成的穹顶下缓缓而行,这里,那里,远处和近处的滩涂上,高大树木的枝桠上,安坐着一些半透明的少女。她们身长不到一尺,未着寸缕,怀里抱着一盏类似风灯的东西,发出忽明忽暗的微光。她们曼声吟唱,高声部与低声部巧妙地糅合在一起,却显然是同一支曲子;唱词似乎属于某种古老的语言,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身边的半身人妇女碰了碰我的手臂,我回头看她,只见她一脸紧张,指指外面,摇了摇头,执意要把挡风帘摁上;我注意到其他船客也是差不多的表情。看来他们都认为对外面的景象非礼勿视比较好最强星盗最新章节。

“提灯少女”难道是很可怕的东西吗?可是船老大还在外面呢。

包里那位显然也很不屑。

“无聊的恐惧!”他说,“‘提灯少女’只是一种寄水而生的幽灵,人们或许会为了倾听她们的歌声而转向,但她们不会主动攻击别人。”

船老大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歌声,他坚定地推着杠杆,速度一点也没有减慢。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船只离开了提灯少女们栖息的森林,那种梦幻般的歌声也渐渐听不到了。

包里那位喃喃地说了一句:“原来她们的歌谣真是会变的。”就陷入了沉默。

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沼泽中的天色一点也没有转亮的意思,甚至越来越阴暗了。船老大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让船缓缓靠在一处遍布着盘根错节的古老藤蔓的沙滩上,说:“有要下来方便的吗?就现在了!”

他声音其实不大,却有了回音,我才发现穹顶之上遮天蔽日的不仅仅只是植物,还有岩壁。我们已经进入地下,或某座山脉内部的空间,而无边的沼泽还在前方绵延。

船客们像刚从沉睡中苏醒一样,哼哼着蠕动身体,掀开帘子爬了出来,站在甲板上一边舒展四肢一边揉着眼睛。有些人像船老大一样,跳到沙滩上,走进暗处;大家很有默契地,男人在一个方向,女人在另一个方向。

我下意识地就往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刚迈两步马上意识到不对,转身觉得还是不对,于是另找了一处四下无人的隐蔽处。

刚整理好衣服,忽听得水中似乎有小石子坠落的声音,然后男人和女人的方向都传来几声呼叫,有人喊道:“水贼!”

一阵丁咚哐当之后,四周归于静寂,忽然有人发出尖锐的笑声。我小心翼翼地透过树丛的细缝张望,只见沙滩上站着几个没见过的人,看上去像是精灵或混血,都披着长长的头发,分不清性别……好吧我看见胸部了……是三男一女。

他们手里握着发光的匕首之类的东西,迫使船客们跪坐在一起,但是里面没有蝶妖,也没有黑皮衣和他的俘虏。

船老大也跪在其中,他低头不与对方目光接触,沉声道:“各位想要多少,我们都很乐意支付,只求各位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

“哎呀,这怎么行,”一个男水贼笑起来,听上去像是个少年,“我们等了这么久,难道是为了你们那点小钱?亚摩,我们被看扁了呢。”

女水贼哼了一声;另一个男水贼不耐烦地说:“别逗他们了,赶快杀了他们拿钱就走吧,这地方让我心烦。”

船客们吓得哆嗦起来,有人战战兢兢地说:“这、这里不是夜莺之森的地盘吗?”

少年再度尖笑起来:“你是说德加尔家?他们忙着跟精灵王的大军周旋呢,哪有空来管你们?”

“精灵王?……克、克拉门苏?”

少年叹气:“跟土包子说话,我真是自找没趣。”

这时一个袖手站在旁边的男水贼开口了,是对着另一人:“你说心烦?”

“是的,有种不好的感觉。”

“是不是漏了什么人?”

他们的目光向四周逡巡开去,其中一人的眼神仿佛直接穿过了我藏身的树丛。

我心脏狂跳,无比渴望听到包里那位的声音,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第四十四章 生存游戏

(“杀了他们。『』”

一直袖手站着的男水贼应该是头目,他淡然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没有迟疑,没有商量,也没有等待,另外三人手中的匕首瞬间穿过了船客们的喉咙,整个过程快得看不清楚,仿佛下一秒钟,受害者们就死作一堆,船老大也在其中。连一声惨呼都没有。

七条人命,瞬间就没有了。像切豆腐一样轻松。

我在树丛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心跳忽然慢了下来,仿佛失去了感觉。我看着那一堆死人身下慢慢流淌出鲜红的颜色,蜿蜒着爬进了浑浊的沼泽。

水贼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可能是打算散开搜索漏网之鱼。这时,一下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我刚在努力判断声音来自哪里,几乎同一时刻,一个灰色的身影从船只后方跌跌撞撞地跑出,直冲我隐蔽的方向而来。

是跛脚的半羊人。黑皮衣押解的俘虏。他脖子上的链子不见了。

我承认,此刻我甚至希望这个倒霉的半羊人快点被杀死,也不想让他有机会撞破我的藏身之处。我身后就是岩壁,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跑得并不快,中间还摔倒了一次,爬起来还回头瞅了瞅,然后拖着脚继续跑。我好郁闷啊:你说你都这样了,不老老实实蹲在哪里,出来现个屁啊?还来祸害我?更郁闷的是,水贼们饶有兴趣地目送他,并不急于动手。

于是半羊人以不怎么迅捷的速度踏进了我头顶上的树丛——是的,我正蹲在下面——然后女水贼大约终于看不下去了,甩出匕首,刺中了半羊人的后脑勺。

半羊人圆圆的眼睛直瞪着我,张开的嘴巴里伸出发光的刀刃,朝我压了下来。

我听到两个男水贼的对话:

“半羊人。”

“嗯。”

“不好的感觉,就是他?”

“……不知道。”

女水贼走了过来,她要回收匕首;我躲在半羊人的尸体下,手里攥着打开的折叠刀,脑中已有了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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