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本宫来。”年倾欢非但没有领着乐琴往内殿走,反而是径直走出了翊坤宫。这一走,便是一盏茶的功夫,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略微焦急的往御花园里去。“堆秀山、观景亭想必你不止来过一次吧?”
乐琴微微愕然,随即颔首:“从前娘娘您喜欢在这里看景,奴婢便时陪着您过来。有时候怕奴才打点的不妥当,奴婢也会亲自过来瞧瞧。”
“是,这些都是你的好处。”年倾欢没有预备上堆秀山,也没打算坐在观景亭上头和乐琴说话。只是停在了假山石下的一处,静默的环顾四周方才开口。“你谨慎也细心,最要紧的是对本宫上心。但凡本宫吩咐的事情,你都会做到做好。甚至本宫没有交代你做的事情,你也会力所能及的去处理好,让本宫安心。长久以来,正因为你一直在身边替本宫分忧,本宫才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出宫。就算是同样成日里陪在本宫身边的乐瑶,也得不到本宫对你的这一份信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乐琴闻言,连忙要跪。
年倾欢制止她的行为,诚然一笑:“你我之间,名为主仆,实为姐妹。这么多年来,本宫对你推心置腹,毫无隐瞒,可自从死而复生,一切都变了。本宫只是不明白,你何以会成为如今的样子?就因为你心中有恨?就因为上一世的惨死令你无法释怀?”
虽然没有跪下去,但乐琴的头已经垂的很低很低了。“娘娘什么都知道,何苦要问奴婢。”
“我既然肯问你,就证明我还没有想到就这么处置了你。你若是肯说实话,我或许可以不再追究,但你若遮遮掩掩,不尽不实,就别怪我容不得你在我身边继续待下去。”年倾欢的话已经很重了,几次三番,乐琴的心思都彰显成了司马昭的心。她若是再容忍下去,只怕到头来会连累自己的九阿哥。
“娘娘……”乐琴用一种满是委屈的眼神,痛心的对上年贵妃的眸子。“您的意思,是嫌奴婢坏事了?”
年倾欢没有动怒,依旧是平静的。“齐妃那件事情,旁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巧合罢了。但你以为,本宫猜不出你的真心么?你难道不是想着借题发挥,让本宫与齐妃对峙,一旦触动了这个开关,往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你敢说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么?”
“奴婢是变了,变得浮躁变得沉不住气了。娘娘说的这些,也的的确确都是奴婢所为,一点儿不假。”乐琴知道自己骗不了年贵妃,反而坦然道:“不光是这样,就连熹妃娘娘那里,奴婢也做过手脚,就是想让熹妃娘娘恨毒了皇后,站在咱们翊坤宫这一边。如此一来,等铲除了皇后,咱们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熹妃。唯有所有挡在面前的人都消失不见,娘娘您才能荣登后位,成为皇上的正妻。而那个时候,咱们的八阿哥、九阿哥都成了嫡亲的皇嗣,满说是能好好活着了,就算是继承皇位也未必不行。娘娘您又何必瞻前顾后呢?”
年倾欢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心里禁不住有些疼。“你知道上一世,我活的有多累么?”
乐琴略微一想,匆匆的点了点头。
“恩宠至上,我就要取悦皇上,使皇上的心永远留在我这里。恩宠至上,我就要防备小人,谁知道转眼间哪个妖媚的女子又会夺走皇上的心。恩宠至上,我盼着我的阿哥能成为后继之君,为此,我不得不去谋算旁人的骨肉,如皇后一般心狠手辣的杀死安氏腹中的骨肉。恩宠至上,我活在年家的显赫之中,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我以为恨我的怨我的妒忌我的会害我的,就只有皇后以及这六宫的女子们。
却万万没有想到,我最终是被谁推下了万丈深渊。乐琴,你是陪着我一路走来的人,所有的事情你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许多时候,许多事情,不是一争到底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我知道,你不甘心上一世那么悲惨的宿命,我亦知道,你是永远无法原谅那样害你的人。可这些都不要紧,你懂么?”
想起烈焰焚身的滋味,乐琴仿佛能嗅到皮肤上的一股焦糊。那种灼热的令人无从抵抗的痛,竟要比刀子捅进心窝更甚。她们不要她死,她们只是要从她嘴里逼问出年贵妃的不臣之心,逼问出年家的阴谋而已。
待到肌肤一寸一寸的被烧缩烧烂,血肉一块一块的模糊起来,她们便让人往伤口上倒酒。那种刺痛,好比用烧红了的锥子,扎在最柔软的肉上,且还是密密麻麻的锥针,肆无忌惮的猛烈出击……
“娘娘,您说奴婢变了,您何尝没有变?”乐琴噙满泪的双眼,看上去满是忧愁。“奴婢早已经说过了,皇上待您是真心的。前一世的事情,也许并非您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您还没有去验证,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当成了真的。试问如果皇上对您真的没有真心,他何必事事迁就您,何必处处为您设想,还肯把九阿哥留在您的身边,由着您亲自照拂呢?
奴婢心里,的确是放不下上一世的恨,那是奴婢亲身经历了的痛楚,那叫奴婢疼的无以复加。可您呢,您只是凭借皇后娘娘的几句话,就讲这些年与皇上的情分都抹去,这未免也太可悲了。您方才说,奴婢不光是奴婢,还是姐妹。那乐琴今日斗胆问一句,若是来日,皇上真的居心叵测,要将年家置于死地,娘娘会不会率先下手,除掉皇上让八阿哥或者九阿哥登基?”
这话是真的问住了年倾欢,说真的,她没有想过那样的一天,也不敢想着会有那样的一天。“乐琴,正因为本宫从前太傻太天真,太过于相信皇上皇后的话,如今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说我杯弓蛇影也好,你笑我胆小庸懦也罢,只要能保全我的孩儿,我的年家,不当贵妃又如何?来日,若是皇上真的疑心我与兄长里应外合,辅佐有年氏血脉的孩子登基,从而截断皇上执政之路,我情愿一死以证清白。绝不会苟且。
但在此之前,我也不会让你犯险。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宫里头必然会有赦免开恩的事情。届时,我会择一户好人家,将你嫁出去送出宫去,如此,你便不用担心命运会重复同样的悲剧。即便是我不好,我亦希望你好,咱们是姐妹,难道咱们之间,这样一点信任都没有了么?”
乐琴是真的失望了,面前的年贵妃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充满野心,狠戾果决的贵妃了。相反的她处处逃避,她处处委曲求全,她只想着用自己的牺牲来换取年氏一族以及两位阿哥的平安,这未免太好笑了。“娘娘,有差别么?光奴婢一人出宫,她们就能放过您么?来日,若是您有什么差池,奴婢就算远嫁千里之外,不还是会被捉回来活活烧死么?要保全自己,唯一的法子不是退避,而是斩草除根啊!娘娘您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一百四十章:各有主张,为谋算计
被她的执着弄得有些头疼,年倾欢揉了揉脑仁。片刻的默默之后,才终于摇头:“乐琴,从前本宫就是过于自大,总以为无论做什么,皇上都会因为怜爱本宫而不加以怪罪。但实际上,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纵然皇上真的像你口中所言,对本宫是有真心的,可那些真心敌得过大清的江山万代么?敌得过皇权在握,鸟瞰天下的皇威独霸么?很显然敌不过。皇上不是顺治爷,要美人不要江山,皇上励精图治,勤政爱民,根本就舍不下手里的权势,这一点,本宫比谁都要清楚。”
谈不上难过不难过,只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心还是会莫名的抽搐。
“正因为你和我都是经历过一回生死的人了,更应该看透什么是虚的什么是实的,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什么是能安身立命的,什么是一触即死的。”年倾欢不愿意乐琴再执迷不悟,语气不免沉痛几分:“你若还当本宫是你的主子,你就好好的听着,不要再做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不要再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好好的挨过年关,来年开春,本宫一定竭尽所能,为你择一户好人家。”
“娘娘,奴婢……”乐琴依旧不甘心。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方才所有的担心,本宫都会考虑在内,这个你大可以宽心。”年倾欢慢慢的敛去了担忧之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前本宫很厌恶熹妃,总觉得以她的年纪,根本不配从本宫手里夺走皇上的恩宠。但事实上,皇上在府中的时候对她只是喜欢,反而是入宫之后,那份情义竟然浓稠了许多。看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注定的。就如同本宫也从未想过,这一世,与熹妃竟然会有这样一段牵扯。”
乐琴知道,年贵妃决定的事情,不可能被她改变。“如果娘娘一定要替奴婢这样安排,奴婢无话可说,只是那熹妃,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当皇帝,绝不会真心实意的帮衬娘娘您。奴婢求您,不要相信她的花言巧语,更不要相信她的假意投诚。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暗中搜集对娘娘不利的证据,以待来日交付皇上,指控娘娘的谋反之心。奴婢临死之前,亦听到齐妃这样说。”
还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年倾欢终究温然的笑了笑:“这些日子,闲暇无事你便静心做做女红,为将来打算。我身边有乐瑶侍奉就好。”
“奴婢明白娘娘的苦心,奴婢只是希望,在之后的日子里,还是能像从前一样侍奉在娘娘身侧。”乐琴不愿意就这么被乐瑶顶替下来,哪怕只是一日她都不愿意。内心总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将她生拉硬拽的疼了。“何况奴婢也侍奉娘娘习惯了,一下子不在娘娘身边,奴婢只怕会难以适应。”
“凡是都有开始。”年倾欢似乎没有让乐琴回到身边的意思,语调也比方才坚决了许多。“刚开始不适应是人之常情,久而久之的你也就会习惯了。需要什么料子丝线,只管去内务府领取,就当是本宫的一点心意。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宫吧。”
心里真的委屈,乐琴跟了年倾欢两世。从前还在火场里将她救出来,留下手臂上一大块难堪的伤疤。这也就算了!连日以来,无论她是在做什么,无论她为何要这样做,她都自认为是忠于年贵妃的,可惜啊,对方根本就不领情。“娘娘当心脚下。”
这时候的乐琴,声音已经平静了。她知道和贵妃撕破脸,或者拗贵妃的心意,对她没有任何好处。默默的接受也就是了,不然还能怎样呢?这深宫之中,除了贵妃,她还能依靠谁,指望谁?
只是泪水,瞧瞧的模糊了她的视线,贵妃没有看见,唯有乐琴自己清楚。
“娘娘,您可回来了。”乐瑶见着年贵妃,匆忙的行了礼,便凑上前来低低道:“皇后娘娘请您去一趟景仁宫。”
年倾欢大概猜到,可能是骆氏那里有所行动了。“让胡来喜准备好肩舆,替本宫更衣。”
“是。”乐瑶托起年贵妃的手,往内寝而去。
乐琴跟在后面很不自在,从前这些事情都是她做,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时的鲁莽,年贵妃便要乐瑶顶替自己伺候在侧。这滋味,当真是叫她心酸的厉害。“娘娘……”
“哦。”年倾欢听见身后的乐琴低呼一声,便旋身道:“你身子不爽,早点回房歇着,这几日不用跟着伺候。”
乐瑶几乎是下意识的回过头,冲着乐琴凉凉一笑,随后才扶着年贵妃离开。
而乐琴眼里,乐瑶那笑容长久的停留在眼前,恨得她掉下泪来。
到底是深秋了,从翊坤宫到景仁宫的路上,年倾欢看见宫道上许多纷乱的枯叶,心也禁不住跟着悲凉起来。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凉,再好的嫩芽,再漂亮的花朵,也终究难以抵挡霜意的侵袭,何况是这宫里的女子呢!哪一个又不是血肉之躯了?
“年贵妃来的正好。”静徽瞧着她进来,脸色微微明亮了一些。“本宫正好有件事情不明白,要你来瞧瞧。你也知道,本宫长久病着,不理会后宫的事务,骤然听见有什么不好,总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该如何料理了。而你长久的帮着本宫处理这些事,必然心中有数……”
汪泉端着一个黄杨木的托盘,托盘里许多玉珠子散落着,轻微的滚动。
“这是……”年倾欢不解,看一眼那些珠子,心里奇怪。
“英答应,你说。”静徽自己不向年贵妃解释,她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骆宛晴听了皇后发话,赶忙福身道:“臣妾方才想年贵妃娘娘请安,便是带着这一串玉珠链的,娘娘可还记得?”
年倾欢仔细看一眼,似乎是这条,便略微颔首。
“从翊坤宫出来,臣妾只觉得有些热,便接过侍婢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汗。哪里知道自己竟然会如此的笨手笨脚,腕子上的银手串一勾,竟然扯断了这条珠串……”骆宛晴的眼底登时渗出泪意。“请贵妃娘娘仔细看,这些珠子里头,似乎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年倾欢依然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实不相瞒,臣妾已经找御医瞧过,也禀明了皇后娘娘。这些东西那是令人气血不畅,无比寒凉的草药粉。其成分虽然无毒,但用在臣妾身上,就会使气血不顺畅,瘀伤难以消退。”说话的同时,骆宛晴卷起了袖子,仿佛是第一次让年贵妃看见自己的手臂。“娘娘勿怪,臣妾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做的,污损了娘娘的凤目,还望娘娘恕罪。”
静徽蹙着眉看了一眼,清冷的哼了一声:“本宫还以为,这些日子,后宫里的人心逐渐安稳下来。有贵妃操持,必然是人人都懂得洁身自爱。却不想原来争斗的手段竟然还是这样的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呵呵。”年倾欢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诧异。“皇后娘娘先于臣妾侍奉皇上身侧十数年,经过见过的一定比臣妾多许多,连娘娘您都觉得如此手段堪为高明,那臣妾还有什么可说的。”
“若不是臣妾手脚粗笨弄伤了自己,而瘀伤又迟迟不见好转,臣妾也不知道,随身佩戴之物,竟然让人做了手脚,放了这些东西进去。”骆宛晴倍觉委屈:“臣妾也问过御医,这东西会让女子宫寒,体虚,长期配在身上,只怕难以成孕……”
静徽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样歹毒的人心,想必不是一日两日了。也幸亏英答应你耳聪目明,有所察觉,才能避过这祸事。”
“臣妾只怕,这东西后宫里还有其别的,万一并非是冲着臣妾一人来的,伤及了其余的姐妹该如何是好。这也正是臣妾前来景仁宫请安的缘由,还望皇后娘娘恩准搜宫,查一查每位姐妹房中是否都有这害人的饰物。”骆宛晴娓娓动听的声音,听着着实叫人舒坦。
这一招很聪明啊,拿着旁人来说事儿,实际上却是在为自己筹谋。年倾欢不得不在心里称赞,看来这骆氏,到底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柔柔弱弱的样子。“臣妾也觉得英答应所言不错,皇后娘娘该让各宫姐妹都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饰物,万一真的还有如出一辙的事情发生,咱们也好扫平祸患不是么?”
静徽略微点头,嘴里的话却不是赞同:“因为一串珠链里有些令人气血不畅的药而搜宫,这样大的阵仗若是传出去,前朝那些臣子又不知道该怎么编排后宫里的宫嫔了。事情闹到了,皇上的颜面也必然受损,本宫以为,此事既然已经被英答应识破,就必然会再滋生下去。稍后各宫来请安之时,本宫稍微提醒一二也就是了。两位妹妹意下如何?”
“别的倒也罢了。”骆宛晴并不敢反对皇后的决定,只是依旧楚楚可怜道:“这玉珠链子是臣妾才从内务府领来的。近日来,安常在似乎从内务府领了不少东西,臣妾不知道安常在是否也被人算计在内了,还请皇后娘娘替常在姐姐好好查一查!”!!
第一百四十一章:假意关怀,安氏受辱
偏偏就是这么凑巧,骆宛晴的话音刚落,汪泉就在外头通传了一声,说安常在来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年倾欢听了不免笑了,掸了掸衣襟道:“安常在侍奉皇后一向最为殷勤,这都是齐妃的教导的好。表姐妹二人同沐皇后恩泽,也难怪她总惦记着向娘娘请安了。”
静徽当然知道年贵妃说的是“门户”之意,面上却宛如流水清澈,平静的笑道:“那也是安常在聪明伶俐,知道敬服本宫乃是后宫正统。传吧!”
安笑然得知骆氏来给皇后请安,心里奇怪,且还听说骆氏先去过翊坤宫,她就更加摸不准究竟了。走进来的时候,没想到年贵妃也在,心里微微有些慌。但是转念一想,安笑然当即明白过来,必然是有大阵仗了。否则这区区骆氏,一个小小的答应,怎么敢惊动两宫娘娘。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臣妾给年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安笑然此时的脸色,金灿灿的温暖,叫人看着就觉得心里亮堂堂的。
“平身吧。”静徽略微疑惑的看着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安笑然忙从身后的紫菱手里接过托盘,亲自端着走上前道:“今儿一早,皇上让人从圆明园采摘了新鲜的莲子送进宫来,臣妾亲手剥了去了莲心的,熬了点莲子羹,请皇后娘娘尝尝鲜。”
“你总是最有心的。”静徽示意映蓉端上来,笑容略微明和。“正好有件事情,本宫疑心你也受到了牵连。”
微微错愕,安笑然不知皇后所指,低低道:“臣妾愚钝,请娘娘明示。”
“英答应的玉珠链让人做了手脚,珠子里咱藏玄机,是她的气血凝滞,血脉不畅通,以至于身上的瘀痕久久不能散去,留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紫之色。”静徽说的时候,表情略有凝重但到底也不是多在意的样子。“这东西是内务府才领取的,以至于英答应担心你的安危。这些日子,内务府没少往你宫里送东西,万一有什么不好……”
安笑然当然明白皇后的心思,却故作无知道:“原是如此,臣妾感激皇后娘娘垂询。只是臣妾日日侍奉在皇上与娘娘身侧,并无私下里做什么弄伤自己的事情。也不会像英答应那样,气血凝滞,浑身瘀痕,所以即便链子里真有什么不妥,臣妾也必然无虞。”
“呵呵。”年倾欢只觉得好笑。“所谓气血凝滞是什么意思,安常在不懂?”
安笑然脸色一变,极为不自然的看着年贵妃:“不是气血凝滞之意么?”稍微停顿,她微微一笑,温和道:“臣妾愚笨不堪,还望贵妃娘娘指点。”
年倾欢犹如不闻,只端起了自己手边的茶盏,清浅的抿了一小口。
殿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冷,静的让人有些尴尬。
最终也是静徽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个局面。“安常在你到底是太年轻了,许多事情想不透彻。女子的身子,原本就是偏寒的。若是血脉再不畅通,总是气血凝滞的,对孕育皇嗣十分不利。旁人有心用药也好,用毒也罢,最终的着力点或许都不是你的性命。但深宫之中,若没有子嗣傍身,下场有多么凄惨,可想而知。本宫就是最好的例子,也幸亏皇上体恤,才将八阿哥养育在本宫身边……”
慢慢的低下头去,静徽是真的有些难过,如果自己的弘晖还活着,皇上还会如此时这般疏忽冷落自己么?旁人的孩儿再好,也终究是隔着肚皮的。“罢了,本宫是老了,人一上岁数,就爱想些感伤的事情。安常在你却不同,你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你要懂得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多为皇上添几个小阿哥才是。”
听皇后如此温暖人心的话,安笑然自当是起身福着谢恩:“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必然尽心侍奉皇上,争取早些为皇上添个小阿哥。如此,方不辜负皇后娘娘教诲。”
当然明白皇后是不会真心希望自己有孕的,但是安笑然还是这样应对。所有人眼里,她越是肤浅越是愚笨,越是有点小聪明,就越是安全。这样的人,总是比有城府的人好操控,皇后怎么会不尽力的去用呢。
“话头是不是扯远了些?”年倾欢有些不耐烦:“皇后娘娘传召臣妾前来,不是为了英答应的事情么?现下物证俱在眼前,总得传召内务府的奴</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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