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皇后知道贵妃最在意什么,便送到她面前,明摆着是要挟!”
磨溪觉着不错,只是不懂熹妃的心思:“娘娘您自己也说了,这摆明了是皇后要挟贵妃。既然是景仁宫与翊坤宫的事情,咱们又何必知道这么多。再说,您好不容易才置身事外,过了几天安静舒心的日子,又何必自己往选我里跳。皇后娘娘的心性,不必奴婢说您也格外清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娘娘您还是三思为好。”
清浅而笑,雁菡握了握磨溪的指尖:“你不愧在本宫身侧侍奉了这么久,到底不用说,你也能猜到本宫的心思。”
磨溪听了这样的夸奖却并不高兴:“固然是奴婢能猜到娘娘您的心思,却不能改变您的决定。”
“是啊。”雁菡点头:“齐妃早起领着安氏才去过翊坤宫,皇后就叫人将八阿哥的靴子送到了年贵妃的面前……皇后要做什么,根本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可惜,年贵妃即便不情愿,为了自己的孩儿,她还是得冒险。一旦有了第一回,就必然回有下一回。咱们是可以避而不见,袖手旁观,但除掉了年贵妃,皇后下一步要对付的,便是本宫了与四阿哥了。”
点透了这一层,磨溪也是一身的冷汗:“娘娘所言不错。”
“古时候作战,中等实力的小国想要赢,就必然与比自己强的交善,向比自己弱的发动进攻。待到一步一步蚕食了弱者,壮大了自己的实力,就能和强者一较高下了。”雁菡的话,让磨溪的眼底慢慢的燃起了希望。
“娘娘,奴婢明白了。”磨溪欢喜不已:“咱们便是要不断的壮大自己的实力,才能最终与皇后抗衡。”
“你明白就好。”雁菡喟叹:“既然年贵妃不便对齐妃动手,咱们就帮她一回。原本就是欠了贵妃的人情,这笔债,总得要还不是么!”
“那娘娘您想如何?”磨溪想不出什么法子,能悄无声息的打击齐妃,并且又让贵妃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就在于还她恩情。
“倒也不难,齐妃只要得罪了御前的人,就必然会激怒皇上。届时,皇上再将她禁足,也算是贵妃向皇后有所交代了。”雁菡心里想到一个人,便是才入养心殿侍奉不久的那一位女官。“先前本宫让你去办的事情,不是已经有眉目了么!两样叠在一起,齐妃想全身而退都难。”
磨溪一拍脑门,连忙道:“奴婢明白了,娘娘好妙计,奴婢这就去办。”
“别太显眼,别太引人注目。”雁菡谨慎的提点:“事情未成之前,绝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必然功亏一篑,懂了么?”!!
第二百五十三章:熹妃存善,未曾赶绝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李怀萍忙用绢子抚在眼上揉了揉。“这不是敬事房的程公公么?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景阳宫来了?”
程路喜滋滋的上前,一个千儿下去。“奴才给齐妃娘娘请安。此番前来,乃是请娘娘预备侍寝,皇上翻了娘娘您的绿头牌。”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程路不禁在心里暗想。当然,脸上只有喜色。
“当真?”李怀萍竟也不敢相信这话:“公公可别诓我。”
“奴才不敢。”程路笑眯眯道:“若非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奴才怎敢胡乱叨扰娘娘。还请娘娘早些准别,稍后自然会有软轿接娘娘前往养心殿。”
“冷玉,还愣着做什么!”李怀萍使了个眼色。
快步走到娘娘的梳妆台前,从那枣红色的漆盒里取了一个精巧的香囊。里面是上好的珍珠玛瑙,是齐妃专门用来打赏要紧奴才的物件儿。“这点子心意,请公公喝茶。”
“这怎么使得?”程路推诿:“奴才不过尽本分,怎受得起娘娘这样的恩赐。”
“程公公别见外。”李怀萍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到了本宫这个岁数,皇上只怕见一次厌一次,能有今日,必然是公公您想着本宫。不过一点心意,公公无需客气。”
程路笑着谢过,才接了那袋子珠宝。“娘娘,瞧您说的。这满后宫里,谁不知道娘娘您侍奉皇上最为得宜。皇上最念旧情,必然记着娘娘您的好,哪里是旁人能够得着的。奴才就不耽误娘娘您准备,告退了。”
“好。”李怀萍喜不自胜,只觉得老天是睁开眼睛了。“冷玉,冷琼,快些为本宫准备着。皇上最喜欢本宫用花汁子勾兑的香汤沐浴,还有,替本宫择一对羊脂白玉的耳坠子。”
“娘娘宽心,奴婢都记得。”冷玉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皇上始终是放不下娘娘您的。”
“但愿吧!”李怀萍有些自欺欺人:“但愿皇上还念着本宫昔日的好。即便不是放不下,只要皇上还念着,那本宫母子就有依靠有指望了。”
————
磨溪笑吟吟的走进来,端着一盏清香四溢,却苦涩异常的莲心茶。“娘娘,您猜怎么着,皇上今儿竟然翻了齐妃的牌子。”
雁菡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仰起头瞟她一眼,温然笑道:“那很好。齐妃久不曾侍寝,指定高兴至极。”接过了茶盏,雁菡轻轻的揭开盏盖,白玉的茶盏内里,是翠绿的茶汤,看上去就很舒心。只是袅袅的茶气却苦涩异常,令人望而却步。
“莲心茶最是清心解火,最好是夏日引用。”磨溪瞧着熹妃迟疑,少不得提醒。“娘娘若是不喜欢,奴婢只管给您换成碧螺春如何?”
“苦有什么不好,起码能警醒心智。若一味食甜,只怕来日,便不会习惯这滋味了。”言罢,雁菡小小的抿了一口。那苦涩的滋味一瞬间从口中流淌入心,于胃中翻滚。“齐妃那里,只管多盯着也就是了。”
磨溪会心一笑:“娘娘蕙质兰心。所有的事情都在您的掌控之中,若是奴婢没有猜错,过不了几日,齐妃复宠的消息,便会震动六宫。难为她这么多年,都仰人鼻息,好容易重新得宠,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捍卫自己失而复得的这一切。却不料登高跌重,越是显赫,就越是让她难以面对。”
雁菡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于心不忍的。“用一个人最渴望得到的,来击垮她。本宫倒是觉得,这样的手段一点儿也不光彩。或者说,这是个拖泥带水的法子,只能叫齐妃登高跌重,却不会令她万劫不复。本宫还可以想别的法子……”
“娘娘的意思是……此法只能让齐妃暂时的褪去锋芒,却不能一劳永逸!那咱们为何……”磨溪有些不想问出口,却还是没有忍住:“为何不择一个可以安枕无忧的好法子。不管是为了贵妃不受皇后的胁迫,还是为咱们自己长远计,又或者为了四阿哥着想……”
长长的叹了口气,却依旧觉得胸口满满的压抑。“一劳永逸的好法子,便是让齐妃顿失依靠,连三阿哥一起拉下马!”雁菡心中不忍:“本宫也是做额娘的,齐妃再坏,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咱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叫旁人骨肉分离,太残忍也太缺德!”
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的拧成一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本宫如何能下得了手?”雁菡从头到尾,只是想活,想保住自己的性命,想保全四阿哥,想保住钮祜禄氏一族人安安乐乐。若非皇后欺人太甚,她也不愿意走上无休止争斗的这条路。
“害人终究害己。”雁菡的双眼微微酸涩,泛起红意。“磨溪,本宫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但这样的事万万不可行。你要记住,咱们只是不愿意任人鱼肉,平安度日就好。本宫不是要成为这后宫之中翻云覆雨的宠妃,也从未想过替四阿哥谋夺帝位。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即便挖空心思,到头来也是徒劳无功。往后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也不许你在想,明白了么?”
看得出熹妃是当真很难过,磨溪心有不忍:“娘娘教训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放人之心也不可无。奴婢只是怕,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倘若来日,齐妃知道今日种种,都是咱们故意为之,必然会对付娘娘您的。她多年与虎谋皮,心思歹毒可见一斑,奴婢只是娘娘您受罪。”
“若真的如此,也是本宫咎由自取。”雁菡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好怕的:“真到了那个时候再说不迟。总归你们谨慎些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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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甜?”年倾欢远远瞧见一个身影,看起来纤弱而眼熟,低低唤了一声才缓缓走上前去,发觉眼前的人当真是和硕易安公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怎么没着人跟着?”
“给贵妃嫂嫂请安。”佳甜的声音依旧是清脆悦耳的:“许久不见嫂嫂,不知道嫂嫂近来可好?”
年倾欢随即一叹:“你许久不曾来本宫宫里走动,连懋嫔处也不去。每每问及侍婢,总说你躲在房里抄经,倒是叫本宫不好去打搅你。”知道佳甜有心结,年倾欢心里多少不忍。林翰邈的事,她终究是难以放下。“些许日子,本宫的兄长就要回京了。”
“妹妹听皇上哥哥说起。”佳甜乖巧的笑了笑,却没有往下说。
“这段时日,妹妹可有与林副使书信往来?”年倾欢也不避讳,诚然一问。
“只有佳甜写给他,他却从未回过一封。”佳甜也很坦然:“罢了,虽然皇上为佳甜赐婚,但若是林副使不愿意,佳甜也断断不会勉强什么!”看着贵妃似乎不信的眸子,佳甜垂首为笑:“不怕嫂嫂笑话,这些日子,佳甜一直关着自己,不愿出来走动,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的想明白整件事。为何佳甜对他倾心以付,他却置若罔闻,甚至嫌恶怨恼。想来想去,也只得一句有缘无份。罢了。”
“缘份之事,当真并非人力能左右。”年倾欢明眸而笑:“也许追逐许久,最终也只是黄粱一梦,但起码自己尽了力,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嫂嫂说的是。”佳甜只觉得疲倦:“从前在白云庵的时候,佳甜渴望回到宫里来,回到皇额娘、皇帝哥哥身边。可是真的回来了,又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皇额娘离开,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与佳甜没有太大的关系,但身处这样的分争之中,佳甜又时常怀念白云庵云淡风轻的日子。所以闲来无事,就在房里抄抄经文,净化净化自己的心。”
“心若静,哪里都是乐土。”年倾欢很明白佳甜的感受,实际上,她觉得这样好的女孩儿,应当有个幸福的归宿。林翰邈才离开的时候,她曾经将自己的一样饰物,送到了哥哥手里。那物件是林翰邈给自己的定情信物,原封不动的归还,正是告诉他,无论怎样,此生都不可能长相厮守。
但愿自己的用心,能让林翰邈明白。年倾欢偷偷的做这件事情,也是希望能让佳甜过得好。最终,林翰邈是怎么样决定的,她没有问过,也不想问。毕竟年倾欢以为自己就是个局外人。“好妹妹,春光甚美,不可辜负,不如你陪嫂嫂走一走,也看看御花园里芬芳吐艳的花儿可好?”
“本是极好的。”佳甜俏皮一笑:“可嫂嫂人比花更娇,只怕那些花儿见了您,都忍不住要弯下腰捂住脸,只有羞愧的姿态,又哪里还能芬芳吐艳呢!”
“你呀,总是拿我玩笑。”年倾欢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微笑,只觉得舒心。这样纯美的姑娘,若是不能得到心中所爱,被挚爱捧在掌心呵护,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惋惜的事情。林翰邈还真是个没有福气的!
两人说说笑笑,凭添了许多乐景。御花园里倒也不显得那么冷清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女官觐见,别有风情
宋代柔绵软无力的端起茶盏,只觉得指尖僵硬而冰凉,根本就端不稳,又赶紧放下。“本宫当真是没用啊,连一盏茶都端不好,白费了妹妹一番心意。这茶可是皇上赏赐的贡茶,听说极为难得,本宫到底没有这个福分。”
将手里的银剪子搁下,年倾欢仰脸看一眼脸色淡白的懋嫔,禁不住摇头:“从前,姐姐总是成日里高高兴兴的,怎的自从病愈,越发爱胡思乱想了?什么叫没有福分,茶不就放在姐姐身边么,想喝随时都可以。”
“即便喝了又如何?”宋代柔只觉得了然无趣。“漫说本宫现在不过是被皇上厌弃了的嫔位,即便是如你一般,成了贵妃又如何。到底也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到底也是老来无依。要那么多浮华能如何,也不会好过分毫。”
知道她是还放不下心结,年倾欢也无法了。“宋御医已经为姐姐戒除五石散的隐疾,姐姐的身子也逐渐的恢复。从前的事情,纵然挽回不了,可咱们还有以后。不错,姐姐是不能再有自己的骨肉了,可皇上正当壮年,宫里早晚能多添几个小公主。到时,妹妹一定设法求皇上恩典,请姐姐代为抚育旁人的女儿。虽然不是亲生,可自幼养育在身侧,也是一样的亲厚。
姐姐也不必担忧夺了旁人的骨肉,允许她成日里探望,相伴,便是两个人共同抚育。姐姐也知道,后宫之中,地位低的额娘是无法保全自己的孩儿。于是有姐姐替她一并尽心,那孩子一定会长得很好。事在人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姐姐不要如此忧愁,须知忧能伤心亦能伤身。从前,姐姐不也时常这样劝我?”
即便这话给了宋代柔希望,她还是闷闷不乐。“不失为一个好法子。但毕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实现的,还是慢慢来吧。倒是眼前有一件怪事,妹妹必然注意到了。”
年倾欢自然领略,点一下头,道:“姐姐是指,皇上忽然重又宠爱齐妃之事!”
“正是。”宋代柔脸色一冷,眼角的流光随即锋利起来。“她又并非青春少艾,又不是嫩芽上的娇花,何以梅开二度,一下次又重夺圣心了?皇后不是一直想要扶持安氏得宠么?怎么七扶八扶的,竟然把齐妃扶上位了?本宫还当真是想不明白。”
“皇上念旧情,许是记起了齐妃昔日的好处吧!”年倾欢不以为意:“何况皇上许久不见齐妃,顾着三阿哥的面子,总得和她过过话。”
“哪里是过过话这么简单了!”宋代柔愤愤咬牙。“这个月,皇上都传召齐妃三回了。昨个儿下午,春光极好,皇上还着人在御花园设宴,听齐妃弹古筝,当真是诗情画意。”
“姐姐何必如此生气。”看着懋嫔咬牙切齿的样子,年倾欢抿着唇笑:“姐姐不是最淡泊恩宠的么!这会儿竟又吃起醋来,叫妹妹如何是好?”
“呸!”宋代柔啐了一口,不以为然:“我才会吃她的酸醋,她也配。不看看她都什么年岁了,还成日里穿的花枝招展,以为自己是花蝴蝶么!弄些个蜜粉香粉的就往自己脸上糊,能遮得住那些皱纹?我就是见不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若不是仗着自己有个儿子,哼,皇上会册封她为妃?”
这边懋嫔喋喋不休的咒骂着,那边胡来喜急匆匆的来。年倾欢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便示意他近前说话。
胡来喜弓着身子道:“娘娘,御前的人来咱们宫里,说是皇上有一物交给娘娘赏玩。”
“御前的人?”宋代柔听着糊涂:“不是苏培盛么?御前还有什么人?”
“回娘娘,是……御前的女官,就是新入宫伺候的那一位。”胡来喜也是第一次见她,并不知道她的来头,故而不敢乱说。
宋代柔这下听明白了,笑弯了眉眼:“这位女官,听说是藏匿的很深呢。即便是景仁宫,也未曾涉足。倒先来了妹妹宫里。足可见皇上最惦记妹妹,不如请她进来说话,也好让咱们瞧瞧看,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年倾欢答应着,便让胡来喜去请。“姐姐以为,这女官是什么来头?”
“哼,管她是什么来头。若是皇上喜欢她,直接封了宫嫔也就是了。”宋代柔并没把这个女官放在眼里。
“可若是皇上不喜欢她,又怎么会大费周折的安排她进宫,还安置在养心殿呢?”年倾欢反问一句。随即扬了扬眉,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册封宫嫔虽好,却不能日日相见,时时在侧,还要被后宫里数之不尽的争斗纠缠,举步维艰。做女官就不同了,既能在于前侍奉,随时相伴。又不受后宫种种约束,哪怕与皇上谈论国事也未尝不可。这便是十足十的喜欢了。”
心里震惊,宋代柔不可置信的看着年贵妃:“妹妹是说,皇上对这个女官动了真心了?这怎么会?皇上出巡,也不过就是月余的功夫。何况是真的有事情要做,不见得就是冲着这丫头去的。”
“姐姐难道忘了,皇上出巡原本十数日就能归銮,却足足去了月余,殊不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是咱们不知晓的。不过也罢了,这些都是妹妹的猜测,是否属实,总得要见了这女官才能见分晓。”
宋代柔用力的点了点头,生怕旁人瞧不见似的。“妹妹到底看的通透,难为你了。”
奴才打了帘子,一个碧绿色的倩影闪身进来。她脚步轻缓,举止雍容,竟如同仙子一般清丽脱俗,怎么看着,也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就连她身后跟着的一双人影,也如同沾染了她的不俗之气,与宫里经年侍奉的丫头到底不同。
“尔雅给年贵妃娘娘请安,给懋嫔娘娘请安。”女官开口,嗓音也是好听的。虽然话不多,却仿佛送到你耳中一般,听着很惬意。
“你便是才入宫侍奉的女官?”
“回娘娘,奴婢尔雅,才入宫侍奉不久。”对方对答得体。“此番前来,一则是给年贵妃娘娘请安,二则将皇上赏赐之物,此物敬奉娘娘赏玩。”
她身后其中一名侍婢,福身后轻轻走上前来,将手里的锦盒奉于年贵妃面前。
乐凝走上前打开了锦盒,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映入眼中。映着透进内室的光,水晶折射出五彩缤纷的颜色,甚是奇特。“请娘娘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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