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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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不想听下去。“熹妃侍奉朕多年,又是四阿哥的生母。她惯常与裕嫔走得近,许这次的事情,裕嫔便是遭了旁人这样的算计。”轻轻叹了口气,胤禛握紧了年倾欢的手,沉吟片刻道:“你这么做很好,宽慰了裕嫔与英答应,也表明了整肃后宫的决心。朕心甚慰。”

说了后宫的苦楚,有称赞自己尽心,下一步皇上会说什么,呼之欲出了。年倾欢不是糊涂人,皇上身边待了这么久,就算一开始看不明白,这时候也该懂了。“皇上,臣妾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究竟肖氏是怎么受伤的,又是何人要对她下毒手?”未免皇上觉得自己别有用意,年倾欢坦然道:“懋嫔先前来找过臣妾,说肖氏出宫上坟人就不见了,臣妾也曾让奴才出宫寻找,但是不得消息!幸亏是皇上把人带回来了,否则指不定要坏到什么程度。”

看着她忧心忡忡的样子,胤禛道:“就是在福国寺出来往官道走的那段。朕在那儿遇见她。”往下的话,胤禛不愿意多说了:“也是这几日朕心里太不宁静,否则实在不该丢下你一个人在宫里应对这样的事情。如今宫中皇后幽居养病,齐妃看顾身子一向孱弱的安贵人与福敏无暇自顾,熹妃又才逢了事情,如今还要为裕嫔悬心。你一个人操劳。”

年倾欢松开了皇上的手,起身福道:“皇上,懋嫔姐姐侍奉皇上年久,且又一向端惠得体,厚待宫中姐妹,臣妾以为,懋嫔姐姐可堪为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胤禛知道年贵妃是聪明人,如此,便是哂笑:”朕正有此意。懋嫔的位分,还是刚入宫的时候定下的,这会儿也是该晋位了。“

“坐过来。”胤禛拍了拍自己的膝盖,亲昵的拉过年贵妃:“朕在福国寺的几日,想了很多,以为自己是看明白了,但其实朕什么都没有看透,还不及你明白。”

“皇上,那一日在咸福宫,您曾说过一句,肖氏是为了救您才负伤,不知臣妾是否听错了?”年倾欢故意道。

“你没听错,的确如此。”胤禛揽着她,只觉得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很特别,既不腻味,又不会让人觉得疏离,恰到好处的拿捏着旁人的心绪,就如同她一般。

“肖氏如此有情有义,危难之时,奋不顾身的救驾,当真是难能可贵。只是肖氏乃是被夫家休掉的弃妇,这样留在宫里,让懋嫔照顾,总是名不正言不顺。臣妾以为,皇上您是不是……”这话,从前年倾欢宁可咬断自己的舌头也不愿意说出口。可如今为了能让皇上相信自己多一分,为了能让皇上记着自己的好多一分,她必得显得宽厚,说出皇上不好说的话。

“经过了这样的事情,朕已经不能单纯的当肖氏是懋嫔的侄女了。倾欢,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胤禛想说的话,被对方说出来,心里自然是舒服的。“只是你觉得,朕应该给她个什么位分呢?”

“能为皇上舍出性命的女子,位及妃主也不为过。”年倾欢早就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了,说这话的时候,只是觉得心很累,累到有些难受。“臣妾只是担心,入宫侍奉就晋封为妃,会太过惹眼,叫后宫妃嫔拈酸了。”

胤禛颔首:“朕也是想给她妃位,也是和你一般担心风头太盛,反而不利于肖氏安居宫中。如此,便给她嫔位吧。好歹还能留在咸福宫,让懋妃好生照看着。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她适应了宫里的生活,再赐宫另居,册封为妃也不迟。”

因为肖氏是懋嫔的侄女,年倾欢也不想太委屈了她,故而道:“皇上,您当初册封怜嫔,赏了怜字为号,总不算亏待。如今肖氏是顶着功入宫侍奉的,自然不可以逊色。”

“你总是这般体贴。”胤禛有些心疼,毕竟他也了解从前的年贵妃,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子,当真是变了好多好多。“倾欢,无论是谁,都不及你在朕心目中的地位。无论朕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心事,都愿意与你一人分享。”

年倾欢噗嗤一笑:“皇上忽然这么说,若是给旁人听见了,还当是臣妾小家子气,拈酸吃醋,皇上看不过眼,才好言宽慰呢。”

捏了她小巧的鼻尖,胤禛温然一笑:“什么时候,朕能不当这个皇上,真想带着你四处走走。”

“在梦里。”年倾欢揪了揪皇帝的耳垂,并不是很用力,却觉得很软很厚:“皇上身系着大清万民,岂是臣妾一人的夫君。您陪着臣妾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黎民百姓怎么办?臣妾虽不敢奢望能成为贤妃,却也不敢做祸水。所以只要能好好的陪在皇上身边,那就什么都重要。”

“这话,朕听着就暖心。”胤禛紧紧的将年倾欢再度揽在怀中:“朕就在你宫里用午膳,陪着你午睡,午后再回养心殿阅折子可好?”

“自然是好。”年倾欢勾起唇角娇美笑道:“只是臣妾惦记着让姐姐高兴高兴,皇上晋封的旨意,不知道何时晓谕六宫呢?”

“你说何时就何时,朕都听你的。”胤禛眼里的年倾欢,无比的温柔可爱。

年倾欢眼里的皇帝,却早已经不复当年的缱绻,有的只不过是君王的决断,与想起来时才给的凉薄恩宠。“依臣妾的心意,当然是越早越好了。只是皇上迟迟还未给肖氏定封号呢。总不能叫苏培盛现编吧!”

“朕想到一个字,宜,如何?”胤禛边说,边在年倾欢的背上写下这个字。

年倾欢轻轻吟道:“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这诗句用来形容肖氏的花容月貌最是得宜,只是有了皇上的疼惜,肖妹妹便不会再有深锁春光的忧容。皇上这个‘宜’字,当真是用的巧妙。”

“刘禹锡的诗句自然是能形容肖氏的美貌,可你的美貌,在朕眼中才是独一无二的。”胤禛贴近了她的耳畔:“任世上再好的诗句,终究是无法形容。朕日日能与你相见,便是真的乐而忘忧了。”

“皇上的嘴,莫不是今日抹了蜜汁,话都甜到臣妾心里去了。”年倾欢笑容可掬的贴着皇帝的脸庞:“如此,便让苏培盛去传旨好了。臣妾想姐姐与肖氏都能早些安心。”既然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何必不推波助澜呢?年倾欢只欣慰皇上要册封的人乃是姐姐的侄女!!!

第三百四十二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静徽将茶盏重重的搁在手边的洋漆矮桌,表情明暗难辨:“皇上这旨意,贵妃可都瞧见了?”织金稠镶边的石青色旗装华美绝伦,丝毫没有因幽居而减淡皇后应有的风采。“还是本宫该问,皇上这旨意,根本就是按着贵妃的心思下的?”

年倾欢听皇后这么说,少不得低眉而笑:“娘娘以为,臣妾能左右圣意么?臣妾若真是有这样的本事,今时今日,也就不用坐在这里同娘娘您这样费心费力的说话了。”

“这话便是你不愿意同本宫说话了?”静徽流光潋怨,神色凄冷:“懋嫔与你相交多年,虽然夭折了几个女儿,可只要同你关系融洽,能哄得你高兴,何愁当不上妃主。也难为她了,总算是熬出头了。”

年倾欢知道皇后这是揶揄挖苦之前,故而相当平静的应对:“皇上的圣意如此,臣妾也替懋妃姐姐高兴。何况姐姐现在当真是安心了不少,宋院判才送来的信儿,说肖氏,哦,也就是宜嫔已经醒了,伤势也稳定了,不久便会康复。想来,再过些时候,她就能与懋妃一并为皇上尽心。到时候,臣妾就能如同皇后娘娘一般,安枕无忧了。”

听了这话,静徽的眼里沁出笑来:“本宫也盼着有那么一日,你与本宫皆能高枕无忧。只是淡然的看着旁人飞上枝头,金玉加身,受尽万千宠爱,亦或者登高跌重,万劫不复。反正也和咱们没有任何关系。”

禁不住暗自腹诽,静徽以为这一天不会远了。只瞧皇上对肖氏的态度,便可知这肖氏是真的钻进皇上心里去了。世间人皆知,这英雄救美,美人必定以身相许。却淡忘了,美人一旦救了英雄,这英雄怕是从此要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

皇上见惯了天下间美貌倾国的女子,也看透了这宫里所有女子的心思。在这样一个时候,扑棱棱的跳出来一个为他挡刀的,怎么能不在意,怎么能不走心?单凭这一点,肖氏就一定能成为宠妃,成为取代年贵妃的新宠。每每想到这里,静徽都禁不住要为自己鼓掌,能想出这么好的计谋,即便落魄在这景仁宫里,还怕没有后报么!

“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这么说是何意!”年倾欢故作不懂:“倘若娘娘真的看得开,今日也不会传召臣妾前来,撒了这一通火。皇后娘娘总以为,臣妾能在皇上身边多嘴几句。其实娘娘您应当最清楚,咱们的皇上是最圣明的君王,什么事情都是洞若观火。臣妾这点小巧,怕是还入不得皇上的眼,也就是娘娘您还当成事儿,时不时的翻出来与臣妾计较一番。”

“你真的就不怕,有朝一日,也落得我这步田地么?”静徽不想说的太多,她怕年贵妃聪敏,能觉出懋嫔反叛之心。她更不想破坏自己苦心经营到现在的一切。“本宫总觉得,这风水轮流转,这时候或许还是本宫处于劣势,殊不知哪一日就轮到贵妃你了。”

看和皇后似乎说完了应当说的,年倾欢舒展了唇瓣:“臣妾昨日翻查内务府的记档,发觉奴才们给景仁宫送的东西,比往日里少了许多。询问之下,他们便推诿说娘娘幽居,用不上那么些好东西。娘娘您是知道的,臣妾眼里揉不进沙子,将那些个不会办事不敬娘娘的奴才重重的责罚了。于是今儿就有这么好的朝服送进您宫里,穿在您身上。”

“你的意思,是本宫还要感谢你不成了?”静徽的语调抑扬顿挫,听似很不满。

“臣妾岂会是这个意思。”年倾欢依旧云淡风轻,浅笑辄止:“臣妾无非是想告诉娘娘,昨日之事,当下之事,您都未必能尽在掌控,何况是来日之事。即便您贵为皇后,也终究有算计不到的时候。又何必为臣妾的明天担忧,臣妾自己心里有数。”

言罢,年倾欢站起了身子,轻巧一福:“也是时候该去向懋妃道喜了,臣妾就不陪着皇后说话,娘娘您好生安歇,争取早占勿药,也好让皇上撤去多半的戍卫,省的每日来请安,总觉得人心惶惶。”

静徽出奇平静的看着她离去,心里微微有些发热。“再聪明的人,也有算计不到的时候。年贵妃便是如此!”

映蓉唇角慢慢的卷起:“娘娘所言极是,这一仗,看似是咱们败了,却不想这一招请君入瓮,正是娘娘您的妙计。亏得贵妃还去为懋嫔道喜,殊不知懋嫔早已经不再是她眼里的好姐姐了。”

“你错了,那是懋妃了。”静徽笑容和婉:“本宫早就知道,这深宫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懋妃,本宫先前三番五次的以各种好处笼络她,她就是茅厕里的一块顽石,油盐不进。这下可好,终于让本宫找到这样好的机会,为了那肖氏,看她还敢在贵妃面前多嘴么!现下不用本宫给她好处,只要给她一个眼色,她就得乖乖听话,否则肖氏不但性命不保,而且身败名裂。”

“娘娘英明睿智,奴婢受教了。”映蓉跪伏在皇后脚下:“奴婢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年贵妃得知是懋妃出卖了她,那种无辜又无助,气愤又怨恨的样子有多么可笑。”

“哼。”静徽淡淡道:“本宫接连几次,都斗不垮这年贵妃,心里依然明白这一切都是皇上所愿。既然皇上不让贵妃倒,那本宫便得要自己退下来。否则硬碰硬,谁都捞不着好处。现下本宫处于劣势,年贵妃的气焰却一日比一日更嚣张,反而会让皇上更加提防于她,咱们更可以暗中行事。其实你也是聪明人。”

映蓉听皇后这一句夸奖,不免心里有些发毛:“娘娘,奴婢只想一心一意的服侍娘娘。”

静徽根本不信这样的说辞,却也没有揭穿:“你早就知道,本宫斗年贵妃斗熹妃未必风调雨顺。所以这些日子,即便映梦再给你脸色看,你都生生忍着。那不是因为你觉得本宫不需要你在身边,而正是因为你看得明白,映梦太肤浅,早晚性命不保。届时,本宫才会发现你的重要。”

“娘娘面前,奴婢无所遁形。可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对娘娘绝无二心。”映蓉诚然道。

“自然。”静徽示意她起来:“你的仇人,与本宫心中所恨相同。撇开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不说,光是这一层,就值得你为本宫尽心尽力。毕竟咱们都想看见那个人倒霉,都想看见她永远的从咱们眼前消失,这便是受多少辛苦都值得了。”

说到这里,静徽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下一步,本宫扶植肖氏取代年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让她成为这后宫之中最显贵的宠妃,那么皇上便不会再记得年氏的好。加之年羹尧日渐跋扈,不臣之心逐渐明显,本宫在暗中唆使前朝重臣接连弹劾,一前一后,明明暗暗,皇上自然就会怨恨年家的人,怨恨他们不懂事,不懂得感恩。到那个时候,皇上不会再因为这些年的情分而放过贵妃,将她斩草除根,势在必行。”

映蓉也觉得自己的身子,随着皇后的话音燃烧起来,那熊熊的火焰,如同火龙一般缠绕着,气势如虹。“娘娘放心便是,奴婢以为这一日不会远了。”

静徽慢慢的收敛了锋芒,重新审视了自己今日这一身衣裳:“替本宫拿一套旧衣服换上就好。本宫无论是穿寻常的丝缎,还是蜀锦苏绣,本宫都是皇后。贵重与否,岂在一件衣裳。早晚,本宫都得教会年贵妃,如何分尊卑,如何敬服本宫。”

“娘娘说的正是。”映蓉依言挑了一件皇后从前的衣裳,转回来的时候,她禁不住在想,倘若有一日皇后真的斗垮了年贵妃,那她的血海深仇,也就算得报了。这一日,她已经期盼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真可谓等的眼睛都发直了。

“娘娘,不是奴婢心急,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映蓉想到了吉答应的事情:“年贵妃放了裕嫔与英答应,皇上竟也没有责问……难道吉答应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事情蹊跷。”静徽这几日也在纳闷,毕竟从头到尾,她只是在利用英答应与吉常在不睦造势,分散贵妃的注意力。想着也许那个孩子,会因为吉氏无用而保不住,却没有吩咐谁下毒手,弄得一尸两命,可人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让肖氏的事情可以部署的更好。“眼见着要临产了,吉常在这时候一尸两命,宫里所有人都以为是本宫的心思。想必就连皇上也不例外。所以贵妃放了裕嫔也就放了,连英答应也不追究,足可见皇上是真的把这笔账算在本宫头上了。哼,此人这时候动手,根本就是挑拨离间,妄图让本宫与年贵妃大动干戈,而她自己则坐收渔人之利。”

映蓉这下听明白了:“娘娘是说,吉常在之死,并非您授意?”

“当然。”静徽有些不悦:“本宫岂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道接连的损害皇嗣,能让皇上高兴么?你去吩咐汪泉,无论怎样都要想法子跟本宫查出来,到底此事是何人推波助澜,要谋害本宫于无形!”!!

第三百四十三章:混淆视听,人心已乱

肖筱丽有些尴尬的喝着皇帝一勺一勺送到唇边的汤药,只觉得胸口的伤隐隐作痛。这几日,她从地狱逃到人间,又从人间被逼到地狱,当真是无法言喻。几番的死里逃生,以为可以就这么一走了之,却不想事情越发的复杂,她非但不能全身而退,反而……反而还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妾室。

“好了。”胤禛将玉碗搁下,从侍婢手里接过绢子,替肖氏拭了拭唇瓣:“朕瞧着你今儿的气色好多了,伤势必然是稳定,总算安心。这几日,你便安心的留在自己这里养伤,等伤痊愈了,朕再让内务府择好日子,让你同懋妃一并行册封礼。”

“多谢皇上。”肖筱丽嘴角含春,眉目之间反而生出几分忧愁:“只是筱丽身份低微,如何敢做这样的妄想。名誉之事,于皇上而言不可有丝毫损伤,筱丽乃是被夫家休掉的弃妇,只怕……”

胤禛将食指轻轻贴在她的唇瓣:“你飞身扑出来,挡在朕身前的那一瞬间,朕便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定。何况此事并非偶一,早在顺治爷的时候,董鄂妃也是这样纳入宫来的。”

肖筱丽垂下头去,很恬静的样子:“筱丽只怕给皇上徒增烦恼。”

“不会的。”胤禛宽慰道:“兴许一时之间会有些不适应,好在懋妃陪着你,朕也能安心些。”

隔着帘子,皇上与肖氏的对话,宋代柔听得一清二楚。转首朝年贵妃一福,示意她往偏殿说话。

年倾欢只是温然一笑,随着她一并离去。

“妹妹可都听见了吧?方才皇上的话……似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宋代柔忧心忡忡,脸色很是不好看。“我从未想过,筱丽有朝一日会走上这条路。原本还想着让她陪我些日子,就给她择一户好人家。妹妹,你信我,当初要筱丽入宫,我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姐姐这些日子越发与我见外了。这么多年,姐姐是怎么挨过来的,旁人不知道,难道我这做妹妹的也会不知道么?”年倾欢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有些疲倦:“漫说是姐姐不会让筱丽入宫为妃为嫔,就算是我,若有族里的姐妹,也都指望着她们能找到好归宿,不要再重蹈覆辙,走咱们这条无休止争斗的路。”

见贵妃如此深明大义,宋代柔红了眼眶:“做姐姐的,说句不该说的话,真是不想筱丽也这样熬着。可皇上又不会改了圣意,我也是当真没有办法。”

“姐姐说的是,皇上下旨的那一刻,这件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筱丽救了皇上,有情有义,皇上册封她为嫔也是情理之中。要怪,只能怪命数如此。”年倾欢回想起这些日子,心就没有一日不悬着,真到了这个时候,尘埃落定,反而轻松不少。“可能筱丽宿命与皇上有缘,老天才做这样的安排。姐姐疼爱筱丽,深谙后宫之道,皇上又与筱丽患过难,想必不会亏待。我看姐姐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指不定筱丽日后真的能扶摇直上,成为皇上身百年的宠妃。到那个时候,只盼着咱们的日子都能好过些也就是了。”

宋代柔不敢往下说,日子过的好不好,只看皇后能活多久。只要皇后尚在一日,她和筱丽的日子就不可能好过。“妹妹,我还没谢你。听苏培盛说,筱丽的封号乃是你请皇上赐下的。我这个当姐姐的,平日里什么都帮不上忙,反而还要你想方设法的周全我们。妹妹,我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你。”

抹了一把泪,宋代柔怕年贵妃又说些生分话,故而继续道:“既然今天说起了,妹妹你就索性让我这个当姐姐的,一次性把话说完吧。否则这些话,日积月累的堆在我心里,叫我窒闷的喘不过气。好妹妹,从王府到宫里,这么多年来,我独守空房却能衣食无忧,安知不是你的照拂。起初,你总是隔三差五的送东西过来,与我亲厚,落尽那些奴才眼里,便知道你是真心实意待我,碍着你的情面,他们才不敢对我有半分轻践。

这些都不算,成日里,你明明琐事缠身,烦恼不尽,去而总是喜笑颜开的陪伴着我,为我驱散忧愁。今时今日,我能得以如此平静的心态,都是多亏了身边有你。这些不是能用金银来衡量的。在我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妹妹你将我救回来,否则我早已经随着我那些可怜的女儿去了,又岂能挨到今日。凡此种种,我都铭记于心,却不知道何时能回报妹妹。我心里真的很不安。你每每越是对我好,我就越觉得对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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