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萍也匆匆忙忙的起身告罪:“是臣妾未能领会娘娘的心思,请皇后娘娘恕罪。”
淡然一笑,静徽转怒为和:“这是怎么了,本宫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瞧你们这诚惶诚恐的样子,没的叫人以为是本宫欺负了你们。都坐吧,坐着说话好。这宫里头一同侍奉皇上啊,都是自家的姐妹。本宫当然是希望六宫和睦,皇上能安心理政,只是有些人自恃甚高,总是做些叫人心烦的事情,本宫也是疲于奔命,防不胜防啊。”
“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愚钝,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为娘娘分忧。”安笑然知道,得罪皇后没有什么好下场,谁让皇后手里捏着她的把柄呢。除非是自己不想活了,来个鱼死网破。否则这一辈子都要受皇后的钳制。心底缓缓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那便是除掉皇后!
安笑然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故而也只能将这个念头,深深的藏在心底。
“好。”静徽温然而笑,总算是稍微满意了。“你们记者,本宫这么做也是希望你们好。安贵人你啊,毕竟还年轻呢,总归不想就这么老死宫中,红颜熬成枯骨吧。不瞒你说,即便是本宫到了这个岁数,也还想着能有恩宠加身的时候呢。你们也都得争争气,齐妃为了三阿哥,你啊,就为了你自己和你的小公主。”
两人互睨一眼,异口同声的应了是。
“好了,话说到这儿就得了,再说就没意思了。”静徽揉了揉眉心,凝眸而笑。“你们自去想想,怎么才能取代宜嫔,得到皇上的垂注。但是千万别想得太久了,指不定谁就钻了空子,这时候冒出来了。明白?”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步出景仁宫,李怀萍才拭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她只晓得要你获宠,哪里明白获宠岂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成事那么简单?我看啊,她这分明是将你推到风口浪尖。宜嫔都叫年贵妃斗垮了,她可是救过皇上性命的人,更何况是咱们?”
安笑然没有马上搭腔,只是垂首,静默的想着自己心里那个可怕的想法。
李怀萍看她不吭声,少不得宽慰:“好妹妹,别怕,我自会替你想个法子。若是此时不便得宠,不如……咱们收买御医,称病也就是了。”
“御医自然是要收买的。”安笑然艰难的打定主意:“表姐,皇后娘娘至少有一句话说的对,我不能在这宫里苦熬岁月,红颜成枯骨,我得获宠,为了我自己,为了家族,我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可获宠也不是单纯得到皇上的宠爱!”
“你的意思是?”李怀萍隐隐觉得不安,总感觉安氏似乎另有目的。“你快告诉我,你想怎么样?”
“我不光要皇上的恩宠,我还要皇上的血脉,真正是我和皇上的骨肉。”安笑然决然道:“若是我没有子嗣,早晚和宜嫔一样,皇上喜欢就疼爱一番,不喜欢就秋扇见捐,扔在一边。唯有能怀上龙裔,我的地位才能真正的稳固。表姐,这件事情必得由咱们知根知底的御医配合才能成事,否则,我才有孕,皇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挠,甚至……”
“你知道就好!”李怀萍的脸色很冷:“皇后是不会容许你诞下皇嗣的。只怕你还没有成孕,她就已经开始提防你了。更别说等你有了身孕,她才想方设法的去计算!笑然,这法子太冒险了。皇后当初说过,你诞下福敏的时候,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孕育皇嗣,你若偏要拗她的意思,只怕还没有得宠,就已经糟了她的算计,得不偿失。”
愁上眉头,安笑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表姐,除此之外,咱们再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您想啊,若不是子嗣,咱们还能依仗谁?母家又不似年贵妃那样有权有势,咱们唯一能争的,也就是皇上的一点血脉了。”
“这……”李怀萍倒是没有想那么远,没想着安氏的孩子会和自己的弘时争皇位。想的,无非是怎么摆脱眼前的困境罢了。“可宋院判已经被皇上罢免了,宫里虽然还有他的弟子,可未必就能听咱们的吩咐啊。”
“表姐,入宫的时候,母家给我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加之诞下公主,皇上也赏赐了不少东西。这几个月以来,咱们除了照顾福敏,也没有别的打算,月例银子也剩下不少。宫里的奴才都是贪钱的,侍奉主子再忠心,也不过是冲着这些去的。您想法子,找找熟人,咱们一定得在这件事情上花花心思。”安笑然心里很难受,脸色也不好看:“我实在不愿日成日里活在人家的刀锋下。那种感觉,就好像你永远不知道背后的刀子什么时候会刺下来,会刺的多疼多深,那滋味悬在心间,当真难受的不行。”
李怀萍又何尝不是这种感觉:“你说的对,咱们是得好好打算打算了。”
“表姐,你可知我还有一层顾虑。”安笑然最知道齐妃的软肋在哪!“皇后对八阿哥、九阿哥都提防,也接连谋算了四阿哥、五阿哥的额娘。殊不知哪一日,咱们会得罪了娘娘,她会连三阿哥都容不下,真到了那个时候,咱们怎么与皇后抗衡啊?”
心一揪,李怀萍赶紧捂住了胸口:“妹妹,你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一切都按你会所的办。来日你若诞下皇嗣,皇上必然疼爱你,如三阿哥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为他说句公道话!”!!
第三百六十四章:民歌小调,安氏蒙幸
胤禛才从养心殿出来,便瞧见沿途的宫道上一缸一缸的睡莲,或粉或白,甚是好看。且风吹送香,幽幽淡雅的气息萦绕浮动,这傍晚的紫禁城倒是比白日里更添了几许生气。“这样好的时候,朕自当沿着宫道走走,苏培盛,让人领着御驾回去,朕徒步前往翊坤宫便是。”
苏培盛当然是喜欢的,难得皇上有这样的性质:“奴才也觉着这会儿清爽,皇上咱们不如往御花园走走,穿过园子也能到翊坤宫。”
颔首,胤禛笑了笑:“是啊,阅了一天的折子,走一走也惬意。”
苏培盛自然是让人送了御辇回去,领着御前侍卫陪着皇上往御花园去。一路上察言观色,都觉着皇上的心情极好。
才步入御花园,胤禛就隐隐约约听见了歌声。那歌声不远不近,缓缓的随着带着香气的风,慢慢的送到耳中,是那么的绵软恰到好处。“苏培盛,是谁在歌唱?”胤禛听得有些入迷:“朕听着是寻常的小调,不似宫中乐曲曲高和寡,反倒别致。”
说真的,这歌声并没有多么清丽脱俗,更谈不上绕梁三日,只是在这恰到好处的时候,显得尤为舒心罢了。苏培盛仔细聆听,便笑道:“皇上,奴才以为这是一首哄襁褓婴孩入睡的民间小调,想来……应当是安贵人在清唱吧。”
“哦!”胤禛似笑非笑:“安贵人将福敏带来御花园玩了?”
苏培盛眼睛尖,趁着傍晚的落日余晖,很快就找到了安贵人的身影:“皇上您瞧,安贵人正抱着小公主在那亭子里乘凉呢。”
淡然的看了一眼,胤禛道:“朕也有些日子没抱过福敏了,便过去瞧瞧好了。”
“嗻。”苏培盛前头带路,走到近前才低低道:“皇上驾到。”
安笑然闻言抬头,正对上皇帝的目光,不免一颤。“皇上……”
“嘘。”胤禛示意她不要乱动,以免吵醒了福敏。但见她身边没有旁人跟着,又不觉奇怪:“怎么就你自己抱着福敏?侍奉的人都去哪儿了?”
朝着皇上温然一笑,安笑然的声音轻且甜美:“皇上有所不知,换季了,福敏所用的衣衫鞋帽,以及所用的被子铺垫,都要更换新的,薄的了。所以臣妾就让奴婢和丨乳丨母仔细准备。这会儿太阳落山,御花园的景致很好,臣妾就带着福敏来园子里逛逛,不想这小家伙看的累了,就在这里睡了。”
胤禛点了点头,又是奇怪:“怎么你宫里侍奉的人手不够么?让内务府择几个勤快的拨过去给你使唤。”
“谢皇上。”安笑然依旧是温润的样子:“臣妾宫里的奴才原本是够用,只是福敏一日一日长大,要操持的事情就多了。臣妾又是初为人母,总是担心不周到,故而有些忙乱。”说到这里,她轻轻的垂下了眼睑,浓密的睫毛卷翘轻盈的遮住了眼底的流光,那么清新甜美。“平日里也是多亏了表姐时时在旁指点,否则臣妾当真不知道要闹出多少笑话呢。”
“怎会!”胤禛的目光从安氏的脸庞移到怀中的小公主,笑容便沁出了慈爱:“只看福敏长得这样好,便知道你是用了心在照料。齐妃是生下三阿哥的,自然有经验,有她陪着你,朕也安心。”
从安氏手中,轻轻的接过襁褓中的女儿,胤禛只觉得重了不少:“福敏贪长,几日不见,又是一个样子了。可再怎么看,都和你一般乖巧可爱,长大了必然是个亭亭玉立的美人。”
安笑然登时脸红起来:“皇上谬赞了!”
接过了福敏,胤禛才发觉,安氏衣襟上的荷花绣得极为好看。不似宫里绣娘,爱用些金丝银线,衬得那荷花没有了清雅之姿,反而雍容的不像话。“你这衣裳倒是好看,只是似乎不是宫中的手艺。”
“皇上目光锐利。”安笑然淡淡道:“白日里照顾福敏没有功夫,臣妾便晚上自己裁制新衣,绣绣花样。如此,也能节省些宫里的开支。”
胤禛点了点头:“你真是心灵手巧,又会打算。”
这一回,安笑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着皇帝淡然的笑了笑。
苏培盛心里有数,这架势,皇上必然是去不了翊坤宫了。“皇上,天晚了,只怕太阳落山,风也该凉了。小公主年幼,实在不能在风口吹着,不如……”
“朕便送安贵人与小公主回宫罢!”胤禛顺着苏培盛的话道。
“多谢皇上。”安笑然的脸上沁出喜色来。
胤禛转手将小公主交给了随行侍奉的御前嬷嬷:“先带小公主回宫,交给奶娘照顾。苏培盛,去翊坤宫一趟,告诉贵妃朕不过去用晚膳了。另外去内务府,挑几个得力的丫头过来侍奉。”
“嗻。”苏培盛喜声应下,连忙就去了翊坤宫。
彼时,年倾欢已经领着乐凝、花青,准备好了丰盛的晚膳,只等着皇上过来。见是苏培盛只身前往,心里已经隐隐有数。
“贵妃娘娘金安。”苏培盛恭谨笑道。“皇上方才在御花园遇着了安贵人与小公主,故而陪同安贵人送小公主回宫,就不过来用晚膳了。”倘若是对别的妃嫔,苏培盛只会传到皇上的原话,但面对贵妃,他必然要一字一句说清楚原委。
年倾欢轻轻一笑:“原是如此啊,无妨,想来皇上也有好些日子没见着福敏,陪着也是应该。何况福敏那丫头乖巧可爱,本宫也是喜欢。乐凝,去把苏州织造才进贡本宫的绸缎择两匹鲜嫩柔软的,等会儿给安贵人送过去,看合适给小公主做点什么。”
“是。”乐凝笑着答应下来,没有任何的情绪外泄。
“娘娘恩惠六宫,奴才感同身受。”苏培盛也是喜悦:“皇上还吩咐奴才前往内务府,为安贵人择几个侍奉的奴婢,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好。苏公公慢走。”年倾欢温眸而笑,目送苏培盛出去。
乐凝这才露出不悦之色:“娘娘,那么好的料子,您自己不用也就是了,给安贵人做什么,她的身份,哪里配!”
“本宫是给小公主,并非给安贵人。”年倾欢也是真的喜欢那孩子:“小公主到底是皇上的骨肉,何况稚子无辜,宫里的血雨腥风不该牵累无辜的孩儿,本宫是希望她真的能够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
花青搁下了手里端着的莲子羹,满心愤懑:“娘娘啊,您怎么可能没瞧出来,这宜嫔才不济,安贵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承宠了。又何必这样惯着她!”
“僧多粥少。”年倾欢拿起筷子,夹了一片凝脂白玉菜,搁在自己的碟子里:“不是宜嫔,就是安贵人,不是安贵人可能还有宁嫔、英答应之类。谁让这天下是皇上的,后宫也是皇上的,本宫再怎么挖空心思去争去抢去夺,到底也不可能让皇上完完全全只属于本宫一人。既然明白,何必再浪费力气呢!”
听着贵妃这话很是泄气,花青不免耷拉下脸子来:“可是这些日子,皇上待娘娘您极好啊。”
“皇上之所以待我好,是想告诉宜嫔,即便她是皇上的恩人,她救过皇上的命,也不该恃宠而骄,谋算旁人。要的太多,太过贪婪的人,最终只会一无所有。”年倾欢慢慢的吃了小口菜,以绢子拭了拭唇角,接着道:“皇上之所以这样告诫宜嫔而非我,乃是因为皇上晓得这一切,本宫心里一早就有数。足可见懂得多,看得透,有时候也是有好处的。”
略微点了点头,花青收敛了不好的神情:“奴婢去给娘娘热一热这汤,娘娘先尝尝别的菜肴吧。”
“不必了。”年倾欢笑着拦住她:“除了本宫面前这道白玉菜,其别的都撤了,赏你们吃了。总归是佳肴,吃进腹中才不算浪费。”
花青与乐凝齐齐福身道谢,依言撤了。
年倾欢摆一摆手:“趁着热,你们赶紧都下去用些吧,本宫自己可以。晚点用完了,再来是收拾碗筷。”
两人也依照娘娘的吩咐,领着一众侍奉的人都退了下去。
这时候,年倾欢的脸上才流露出些许的忧伤。宫里的日子,大抵就是这样的。外人看着锦衣玉食,可面对着一桌子的佳肴,独自下咽的滋味,又有谁能懂?还不及粗茶淡饭,笑颜相对,得一人心便是最好不过了。
乐凝去而复返,端了一碟子芙蓉碧翠,道:“娘娘,这是懋妃娘娘叫人送过来的,说是给娘娘添个菜,尝尝鲜。”
年倾欢点了下头:“搁这儿吧。”
“是。”将菜放下,乐凝正想着退出去,又觉得有些不妥:“娘娘,您说懋妃娘娘会不会在这菜里……”
“不会。”年倾欢打断了她的话:“懋妃真要害我,也不至于用这么低俗的手段。何况她现在只是怀疑我容不下肖氏,到底也没拿住切实的证据。”
唇角的笑容不禁苦涩起来:“这宫里的人心啊,总是要变得。”年倾欢自顾自的吃了小口,终究还是想着吞下所有的苦涩,慢慢消化。!!
第三百六十五章:盛宴出彩,半喜半忧
丝竹之声悦耳,在这清幽的盛夏傍晚尤为清新。加之午后一阵骤雨,将紫禁城冲刷了一遍,空气里浮动的芬芳,除了花朵的馥郁,更添了不少泥土的腥鲜,韵味独特。难得心情爽利,胤禛邀了一众宫嫔,聚在了畅音阁里宴饮同欢,倒是为这紫禁城里增添了不少欢愉。
“妹妹瞧见了么?”宋代柔贴着年贵妃的耳畔,浅笑吟语:“那安贵人可当真是得宠了。虽说还是贵人的位分,可你瞧哇,前呼后拥的,当真如同众星拱月,所用以及服侍的奴才,可都已经达到了嫔位的待遇,足可见皇上是真的心疼她。”
年倾欢慢慢的端起了面前的葡萄酿,小抿一口,那沁着浓郁葡萄香的红酒汁便缓缓流进口中,兀自带着一股甜蜜蜜的暖意。“姐姐所言不错。”
心里微微有些不舒坦,宋代柔也端起酒樽咕嘟咽下一口:“这可真是见缝插针,防不胜防啊。”
明白懋妃的意思,年倾欢也是只淡淡的笑:“姐姐别担心,宜嫔不过是扭伤了脚踝,休养几日便会好的。皇上是真心待她,必然不会叫旁人的恩宠盖过她去。何况宜嫔与皇上还有一段渊源,自是宫里哪一位宫嫔都无法比拟的。”
略微点头,可宋代柔并不觉得心里轻松:“话虽如此,可你也瞧见了,筱丽伤着的这些日子,皇上鲜少来咸福宫看望。我也是足足在宫里禁足了半月余,若非妹妹你在皇上面前替我说尽好话,只怕今儿的盛宴,皇上也必然不会传召我前来,这一关啊,就是暗无天日。”
“怎么会。”年倾欢笑着道:“姐姐忘了,前些日子外头刚有上好的药酒送进来,皇上就马上下旨,赐了宜嫔使用。可能连日以来,前朝事忙吧。加之天气炎热,小公主脾胃失调,总是怏怏的没有胃口,皇上这才多去了安贵人宫里。”
又是咕嘟的灌下一口,宋代柔没有接贵妃的话茬,只是淡然道:“我总觉得这葡萄佳酿没有什</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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