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节（2 / 2）

看着沈氏如此一清也知道从她这里是一点都撬不出来的了，只能收起好奇心想其他办法，两人刚准备摆饭时黛儿手捧着请帖满脸笑容的进来了。

“太太，楚王府的请帖。”

一清听到后眼睛就往帖子瞄去，沈氏慢悠悠的拿起也不理一清，看过后她眉毛一抬说道：“楚王妃已经答应后天到家里赴宴了。”

“为什么她要来？不。。娘亲什么时候请的王妃？”

看着一脸惊讶的一清沈氏慢悠悠的把帖子递给黛儿后才解释：“楚王妃喜欢你，那日离开后她就给我递过帖子问你何时有空到楚王府做客，我想了想不如请楚王和楚王妃一起到府上来，不管怎样三公子救过你，虽然这话不能明说但感谢还是要的。”

“娘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一清真被沈氏弄晕了，她似乎全都清楚一清和沈如璋之间的关系，但如果知道她怎么不制止自己呢？不仅没制止反而还一脸“你去做吧，好好和沈如璋接触，有什么事情我帮你兜着”这种表情看着一清，这画风不对啊！这哪里是封建年代父母能做出的事情？

看着一清几乎快要崩溃的模样沈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孩子只从归家后乖巧的让人心疼，平日里话虽不多但却总在小地方无时无刻的不感受到她的关心，下了课她也不和姐妹们待在一起，总来和玺堂帮沈氏处理家事，有了她的帮忙后沈氏的确松了一口气，这平信侯府上上下下三百多号人事情还真是不少，白氏是指望不上的，一浅是二房的人她也靠不上，一洁虽然可以帮她但她自己看着膈应，现在她不找一洁麻烦都算不错了。

算来算去还就真只有一清可以帮着自己一些，不过等三个月钟氏进门后她会更加轻松，到时候自己养养花，多和一些密友走动走动，平日里含饴弄孙这日子让沈氏想想都美得不行。看着此时一清瞪着眼睛满脸好奇的模样，沈氏摸了摸她充满弹性的脸蛋笑道：“娘亲只会为你好，你想什么娘亲都知道，忘机那孩子人不错，以前娘亲觉得不合适只不过是因为他出生天家，怕你嫁进去日子不好过。可如今情况有变没也没时间让我慢慢给你挑选了。”

听着沈氏这话似乎她早就知道她和沈如璋两人有关系了？想到此一清捂着脸好没气的说：“娘亲早就知道了？”

沈氏瞪了她一眼：“当然，你别忘了长佑可是忘机的陪读，两人一起长大，他对于忘机这段时间的表现清楚的很。”说到此沈氏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一清叹口气：“原本还想你好不容易归家，想多留你两年，可没想到还没多久又要到把你嫁出去的时候了。”

一清立马想到此时她十五都还没满呢，放以前妥妥的人人喊打的早年年纪，在这里尽然就要嫁人了？一清囧这一张脸对沈氏撒娇：“先定亲呗，晚些嫁人才好。”

沈氏听了一清的话后指着她的额头好没气的骂道：“你这孩子真不知羞。”

一清呵呵一笑滚在沈氏怀里插科打诨的混了过去。

田嬷嬷看着母女二人嬉闹的样子嘴角也不由的带着笑，想到以前大太太在家也只有对着大爷才露出些笑来，可二姑娘归家后大太太笑得越来越多，现在甚至会主动和下人说笑两句，看着越来越回归到当姑娘时的性子，这让田嬷嬷觉得二姑娘的归来不仅仅解开沈氏的心结，就连性子也跟着变了。

相对于热闹的和玺堂，一洁的院子却安静许多，送走三哥后一洁有些失魂的坐在椅子上盯着刚刚点起的烛火发呆。

玉珠此时上前询问：“姑娘，还是吃点东西吧？这几日您魂不守舍的，刚刚养回来些的肉没几日又掉了下去。”

一洁此刻一点胃口都没有，刚刚三哥给带给她的消息实在是让她太过震惊，她完全没想到祖母想的办法尽是如此。。。如此卑鄙。

一洁挥了挥手有些气息不稳的说：“不了，我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抬头看着玉珠满脸不赞同的表情想了想说：“你让厨房给我温着鸡丝粥，过会儿我在吃。”

虽然心里觉得一晚粥根本不顶饿，但看着姑娘终于肯点头吃饭后她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了，只能转身吩咐厨房去了。

留下一洁一人呆呆的看着前面的烛火，她现在有一种冲动想跑到荣寿堂白氏面前告诉她，她不做了，就算被选去和亲也是她的命，她认了。

可心里另一方的声音拼命的拉住了自己，她生于此长于此，别说去遥远的北方，就算离开京城她都会水土不服的生几场病，如果自己真的被送到北狄那这辈子就再也回不了家了。三哥，父亲，还有被送入庙中的小白氏，想到这些人她怎么舍得离开京城？

想到此一洁觉得脸上冰冰的，用手一摸全是眼泪，她自己看着烛火留了一脸的眼泪，心里想了半天还是没啥办法，只能自己坐着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后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一洁以为是玉珠不由的开口说：“不是说让我一个人静静么？”

等半天没回声一洁回头一看只见一浅正在在身后冲着她笑呢。

一洁浑身一颤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惊讶的说：“你怎么来了？”

一浅笑着接过丫头手中的粥放在桌子上，在上前把一洁拉过来坐下后解释：“这几日听玉珠说你胃口又不好了，看看你瘦得真是只剩一把骨头，四妹，告诉我这些日子你到底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模样，问你你也不说。”

看着一浅关心的眼神一洁有些慌张的埋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只是想姨娘了。”

一浅听后重重的叹了一声：“哎，真真冤孽。”

一零五 处世

？

看着一浅关心的眼神一洁嘴动了动始终一句话吐不出来，被她压着喝了两口粥后一浅才小声开口问道：“三姐，雷家大爷你见过了么？”

听到一洁这么问一浅的脸立马红了不少，她第一次有些扭捏的开口说：“没呢，不过静安侯夫人已经和母亲见过了，大太太也见过我几次，父亲说雷家大爷长得一表人才，个子高高挺白净的，反正现在那边才出事没多久，为了避嫌我们两家也不好定下什么，只等明年在定下来。”

一洁听后摇了摇嘴放下手中的勺子抬头看向一浅问道：“我前几日听到一些消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三姐。”

“我们姐妹分那么清楚干嘛？说呗。”

一洁想了想才开口说：“我听到。。我听到这雷家的大太太并不是原配，她是王家的庶女，嫡姐生下大少爷没一年人就没了，她是之后才被选定嫁入雷家的。”

一浅显然没听过这消息脸上有些惊讶，不过想了想她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这也没什么呀，那；雷家大太太这些年风评很好，反正听我母亲的话似乎她对待大爷真当自己亲儿子一般。”

看着一洁似乎还要说什么一浅就有些不高兴了，她甚至觉得一洁是在嫉妒自己，毕竟她作为一个五品官的嫡女能够嫁入侯府做宗妇的确是自己撞大运了的结果，看到一洁这反应不怪她如此想。

这家里不算其他年纪小的女孩子，一清，一浅，一洁三人前后相差不到一岁，一清不用说了沈氏的掌上明珠，而自己父亲虽然官阶不高，但也是嫡女出生，在加上钱氏八面玲珑的性子，从她还没开始学写字时自己的嫁妆钱氏就开始一点点给她攒了起来，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光靠着自己的嫁妆都够她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看来看去最倒霉的还是一洁，虽然她有白氏帮着，可祖母在白家倒台后也元气大伤，不仅把自己一辈子的老本都赔了进去，就连自己也被沈氏赶到老宅子里去“静养”。

以沈氏和小白氏之间的关系，沈氏不害一洁都算好了更别提什么帮她准备嫁妆了，所以此时一浅虽然和一洁一起长大，对她也挺关心，可两人相处间一浅不知觉的会表现出高人一等，原本在一清没回家前两人的关系并不像现在这么好，等一清归家后看着一清过的日子直接刺激了一浅，对于不熟悉的一清她本能的选择了一起长大的一洁，至少在她身边，自己还是那个平信候府唯一的嫡女。

看着一浅有些不耐烦的模样一洁闭上了嘴巴，她笑了笑抱歉的说道：“是妹妹我想多了。”

一浅看着四妹还是像以前那样听话后气顺了不少，她摸了摸一洁的头说：“有些事情别想太多，反正不管怎样你还有大伯父和老太太看着，虽然不一定能找到很好的，但绝对不会太差。”

一洁听后勉强的笑了笑，两人说了会儿话后一浅就告辞离开了一洁的院子，送她出去后一洁在门廊站了许久，直到玉珠拿起披风盖在一洁身上时她才反应过来，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问玉珠：“多久了？”

“快亥时了，姑娘洗洗睡吧？”

一洁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下弦月摇摇头说：“我在院子里坐会儿，你累了就先去休息。”

玉珠听后虽觉得不妥但也不敢多劝，只能让她披好斗篷避开风口，随后自己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端个小凳子坐在稍远的地方守着一洁。

第二日一清上完早课后就直接来到和玺堂帮着沈氏处理家务。

“一洁那孩子又病了？”沈氏抬头看向一旁的一清。

一清点点头放下笔说：“听早上玉珠来学堂找先生，说是晚上着凉吹了风，今儿一早就开始不舒服，吃了两服药已经睡下了。”

“这孩子身体也太弱了些，这才几日就病了多少次了？”

田嬷嬷站在一旁道：“回太太，上次大病了一场后虽然到庙里养回来了，但似乎底子弄坏了，时不时的都要病一场。”

沈氏听后皱了皱眉头，她招手让黛儿进来后吩咐她：“你去一洁院子，就说是我吩咐的，陈家从没出现过下人压在主子头上过，一洁不管如何都是府里的姑娘，如果照顾的人再不仔细，他们也不用再陈家待了。”

黛儿听后一俯身，转身就往一洁院子走去。

沈氏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一清叹口气问：“你是不是觉得娘亲有些小题大做？生病这人一年总会有那么几次，怎么到我这里就如此反应？”

一清想了想说：“娘亲是怕传出去不好听？”虐待庶出子女什么的，在这个时代真不是好名声弄不好是会被休掉的。

沈氏摇摇头：“我对他们可没短过一针一线，该给的我是一点都不少，时不时的还把自己私库中的东西送下去。这人都不是瞎子，我又没做怕什么别人说？”

“那母亲是为了什么？”

“傻孩子，这后院暗着来的事情多着呢，这人上心不上心可完全两个感受，就像晚上休息，丫头们检查一遍后退了下去，上心的会半夜起身看看，观察窗户有没有被夜风吹开，主子有没有盖好被子，这不上心的一觉睡到大天亮。”说道这里沈氏摸了摸一清的衣领：“这都是小事，虽然我与小白氏不对付，可一洁还是府里的正经姑娘，只要她在府里一天我都不会让下人骑到她头上去。”

看着这样的沈氏一清突然觉得她其实一直误会这个时代的女性了，她们不是不聪明，不是不懂事，甚至她们中的一些人比来自现代的她都理性得多。一清想如果她处于沈氏这个位置上能不能如此理性的处理情敌留下的儿女，想后一清摇摇头，她是做不到的。

沈氏这么做不是为了一洁而是为了家风。

家风这东西就要靠主子做榜样，如果沈氏任由下人欺负一洁和新环，那之后遭罪的就是她的孙子。至少沈氏摆出态度，不管主子们关系如何，下人是没有资格也不可能凌驾于主子之上的，就算是与沈氏斗了半辈子的小白氏也是如此。

下人们看着沈氏对待情敌的子女都如此，就更不敢起怠慢轻视之心。沈氏这么做绝对不是为了一洁而是为了陈家。

看着能把自己私人感受放在一旁理智的处理问题的沈氏，一清第一次对她起了敬佩之心，她也是女人当然知道沈氏曾经经历的那一切有多痛苦，她连离婚后萧潇二婚都接受不了了更别说还在有婚姻时的出轨了，她想自己能那么快接受沈如璋除了对他还有感情外就是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没信心。她可不相信从小接受着一夫一妻多妾制长大的男人碰见她后就会变成目不斜视的好男人，她没那么大魅力也没那么大脸。

这么想来，在这里能碰见以前的前夫沈如璋是多么幸运。

一零六 亲子

？

一清此时心想自己来这里后儿童时期过的是苦了些，但归家后生活着实不错，上有沈氏宠着，旁有丫头们护着，她每日按时上课，回来帮着沈氏管家顺便学些这个时代御下的手段，就连最让人没安全感的婚姻也有了着落，她和沈如璋是前世夫妻，两人认识半辈子相处那么多年，虽然第一次失败了，但起码这辈子两人都认同要好好过，吸取上辈子教训努力携手走过今生。

想到此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太过幸运了觉得处在一种不真实的环境里，沈氏在一旁看着想入迷的女儿伸手推了推她：“清儿这是在想什么呢？”

看着沈氏关心的模样她当然不能说实话只能说：“我想楚王妃明日就到府上了。”

沈氏看着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笑道：“你这孩子，行了别操心，她一早就说过是来叙旧的，你就那她当你的表舅嫂，楚王妃这人性格温和是个不难相处的长辈。”

一清听到沈氏竟然如此了解不禁有些好奇的问：“母亲了解她？跟我说说呗？”

“当姑娘时大家时尺动，她出生江南赵家，前些年受了牵连已经没人在朝堂里走动，全家基本都搬到老家去了，所以可以说她娘家已经没人了。不过因为生了两位儿子，其中还有楚王的嫡长子，七岁时被圣人封为世子所以在府里还没人敢动她。”

“那她和楚王的关系好么？”

沈氏听到清儿的问题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这堂哥为人低调平日里也没听见外面有他的消息，宫里有宴时来的到都是楚王妃，除了她有些地位的侧妃都很少出现在众人前，所以两人的关系应该还是不错的。”

听到这里一清明白沈氏的那句不错只是代表起码楚王能在外面给足王妃面子，从外面看来两人是不错的合作伙伴。她知道现在许多夫妻都是如此，就连自己的父母一清也觉得要说爱情不如说是亲情，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两人相互尊重别踩着对方的底线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

正因为这是一种常态一清听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继续问：“那楚王呢？他是个什么性子？娘亲小时候见过么？”

沈氏摇着手中的团扇想了想说：“我这堂兄小时候话不多，因为生母地位不高，开始只是皇后身边的女史，怀孕之后才被封为一小小的美人，楚王封王时圣人怕生母地位太低不好看才提为荣华，所以楚王小时候在一堆皇子中话并不多，但因为有太子护着到也没受欺负。”

“但也许生母的原因，楚王从小都很安静，功课在皇子中不高不低，习武也排中间，圣人每次都很难想起他来，直到他二十五岁才被封为郡王，这在他们兄弟中已经算很晚的了，像是吴王，赵王，韩王都是开府后就被封王了。”

“也许楚王是故意表现出不争不抢的模样呢？”

听着一清的问题沈氏认真的想了想，她点点头说道：“也有可能，楚王生母我只跟着母亲给太后贺寿时见过几次，长得在一堆妃嫔中并不起眼，话更楚王一样甚至更少，她这性子如果不是皇后护着，能不能顺利养大楚王都是问题。”

“那之后呢？时间那么久了楚王如今也人到中年，性子不可能和年轻时候一样吧？”对于给自己老公安排小老婆的事一清这辈子都接受不了，在这事上她和这里的女人脑电波就不在一个频段上所以也不在探究了，再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只是想知道现在楚王一家的情况，有些事情站在外人角度观察的沈氏比圈内的沈如璋更能看清楚些。

“之后年纪也渐渐大了</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