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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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经理的话语是那么体贴入微,鞭辟入里,眼睛看着经理一副同情职工的面孔,伊伟的心灵被感动着。

两天以后,伊伟值夜班,经理要伊伟带他去闲下的客房检查卫生和安全状况。两个人刚刚进入房间,经理就随手关上门,没容伊伟开灯,身后的经理展开双臂,一把搂住伊伟的腰,伊伟顿时一激灵,本能的试图挣脱开,但是,无济于事,男人的力气太大了,经理反而把她搂抱得更紧了,她的臀部和后背明显感觉到经理身上的胖肉在颤微着。

“经理,这可不行……快撒开我……”伊伟用抖动的声音在商量着,不,严格来说,是在哀求着对方。说话间,伊伟的手臂握住对方的小臂朝外搬动,连续几下,经理才不情愿的撒开右手,伊伟转过身,经理的左手依旧黏糊在她的衣服上,不肯撤退。伊伟用不冷不热不亲不后的语言朝经理说:“经理,我一向尊重你,因为你是我的领导,请你不要这样……”

“伊伟,我太喜欢你了……要知道,我做梦都在想念你啊……”

“经理,别……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

“怎么?难道我对你不好吗?”

“那倒不是……”

“我照顾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感谢我吗?”

“经理,感谢可以用其它方式……我不是那种女人……”

“讲实话,伊伟,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多得是,我是看中了你中年的成熟风韵和纯洁……”

经理左手手臂从伊伟身上甩下,面孔由先前的热烈变得冷冰冰,转身推开门离开房间的时候,心里的愤怒指使他“砰砰砰……”加重了脚步。

伊伟当然明白她这样对待经理的后果,可是,奇怪的是,几个月功夫过去了,虽然经理没再继续送给她红包,但是,也并没有利用工作之便刁难她。伊伟心里想:事情也许就这么过去了,他当他的经理,我打我的工挣我的钱,井水犯不着河水。然而,今天下午的一场风波却让伊伟失去工作:

一位经常来旅馆住宿的商人,自称在房间里丢失了三千块钱,经过调查,这个房间唯独伊伟一个服务员进去过,伊伟理所当然的成为重点怀疑对象。经理询问她的时候,缘于伊伟没拿客人的钱物,当然坦然面对,不承认自己的偷窃行为。旅馆方面因缺乏伊伟作案的证据,让她包赔自然没有道理,但是,仅仅凭借着伊伟的嫌疑和对客房管理不善造成的后果,对她采取了扣罚当月工资的处理,伊伟一个月的工作恰恰是伍佰元整。伊伟顿时恍然大悟,满肚子的委屈愤怒自卑,全部化作泪水流淌在脸上。伊伟再一次失业。

面对因失业而自卑,因委屈而伤心的妻子,张明好言相劝:“伊伟,不要过于伤心,失去了工作,咱们可以想办法再重新找,下岗这么多年,虽然说生活苦一点儿,咱们俩不也过来了吗……”张明的话还没等说完,便遭到妻子的抢白:“算了吧,张明,这些年我所经受的磨难,都怪谁呀?都怪你,没本事!男子大丈夫没有养家的本领,在单位你任劳任怨干工作,不像人家占工厂的便宜,我不挑你的理,下岗后,你瞅别人家的男人,不是做买卖就是跑供销,票子谁不比咱家厚实,人家的孩子考不上大学,花高价上二级学院,咱们家的女儿,倚靠录取线上了大学,都差一点儿念不起,这儿不说,你妈有病治疗还得让咱们出钱,这合理吗?告诉你,张明,你抓紧找工作,挣钱养家,不然,我就不跟你过日子了……”伊伟心中的怨气委屈伤心全都一股脑的泼向了丈夫。

张明在生气怨恨的时候,不善言语,遭受妻子“机关枪”的一顿猛烈扫射,他面色变得铁青,心瓣蹦得几乎跳出体外,两只手抖动得厉害。

集体户同学付有德通过关系帮助张明找到一份工作,地点在城乡交界的一所小学校,工作职责是夜晚值班,说白了,就是打更,外加打扫门前卫生,早晚还要维持校园门前秩序,每个月工资五百元。尽管工资不高,工作时间比较长,上下班路途比较远,可是,张明依然咬着牙答应下来,因为他懂得当今社会就业的压力,更懂得下岗职工中,四十多岁年龄寻找工作的艰辛和不易。

一天早晨,来学校上班上学的师生6续走入校园,临近上课时间,门口变得冷清了。张明走到自己破旧的自行车旁,伸手从上衣兜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锁的时候,主管教学的吴副校长忙三火四的来到他的面前,伸手拉住张明手臂拦住他说:“张师傅,请你等一等……”

“什么事情啊?校长大人,把你急成这样。”张明嘴上这么说,内心里琢磨:是不是自己在工作上出了什么差错……

吴校长没有与张明谈工作,而是询问他另外一个问题:“张师傅,我听说你曾经在工厂宣传部门儿工作过。”张明点点头儿回答:“那不假啊。”

“你帮助咱们学校出的黑板报内容我看过,文笔不错呀。”

“过讲了,出黑板报是真的,谈不上文笔好……”

说话间,张明手中掐着的钥匙奔向车锁。吴校长伸出胳膊拽住张明的手臂:“张师傅,时间紧迫,我就不与你周旋了,我找你,是想让你帮助我救个驾……”张明迷惑不解:“就驾,救什么驾……”

“三年一班的白老师家里孩子高烧,突然请假带孩子去医院看病,我想求你紧急救驾,给他们班级学生上一节语文课……”

没容吴校长的话讲完,张明连忙摆手推辞:“那可不行,我是咱们学校打更的,职责是保护学校学生安全,再说,我也没有教师资格证书……”

“哎哟,张师傅,有文凭不一定有水平,没有证书未见得不会讲课,就算我个人求你了,行了吧……”

吴校长简直是在三顾茅庐,张明犹犹豫豫说:“讲什么课文啊?我一点儿思想准备没有,也没有备课呀。”

“那关系不大,临阵磨刀不快也光,抓紧看看课文《手术台就是阵地》,好在就那么一节课……”

吴校长再三央求,张明终于被对方说服,跟着吴校长走入他的办公室,张明大致阅读一下《手术台就是阵地》这篇课文,在上课铃声中走入三年一班的教室。

看见张明的身影,学生们的小眼神儿里齐齐刷刷释放出疑惑,分明是在质问讲台前面的老师:你不是打更的那个人吗,今天怎么忽然走入教室,给我们上课来了。张明既不气馁也不慌张,在工厂宣传部工作的时候,他曾经为职工讲过社会主义能够救中国的课程,具有一定的临场经验。他心想:既然来到这个教室,索性就担任一次老师,报着对学生负责任的态度讲好这节课。

“同学们好!”

“老师好!”

礼仪完毕,张明开始讲课:“同学们,你们知道我今天来你们班级教室,做什么吗?一定会有同学回答:来为我们讲解语文课。然而,你们想错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你们上课的……”课堂上同学们不明白张明话语中的意思,同桌前后桌一个个交头接耳,轻声议论。张明接着讲到:“我今天来,是给你们讲故事,一个《手术台就是阵地》的战斗故事……”

“哗啦啦……”张明的开场白,赢得到同学们热烈的掌声。张明用他标准的男中音讲述:“我先告诉同学们白求恩的身世,白求恩是加拿大**员,著名的胸外科医生,中国的抗日战争爆后,他受加拿大**的排遣,率领由加拿大和美国医生组成的医疗队,于一九三八年到延安,以精湛的医疗技术,为中国抗日军民服务,并帮助中国培养了大批医疗干部。现在,我就给大家讲述白求恩的一个战斗故事:一九三九春天,齐会战斗打响了。气焰嚣张日军刚刚到齐会镇就挨了当头一棒,被我军消灭了五百多人。敌人不断反扑,战斗非常激烈。我军的伤员6续从火线上抬下来。在离火线不远的一座小庙里,白求恩大夫正在给伤员做手术……”

张明把《手术台就是阵地》讲述得出神入化绘声绘色,同学们倾听得聚精会神,张明讲述完《手术台就是阵地》,赢得全班同学热烈的掌声。张明扬起右手摆摆说:“听完我所讲述的故事,同学们针对课文当中不懂的问题,现在可以向老师提出了,我来回答你们。”一位男同学举手后提问:“老师,课文的标题是手术台就是阵地,可是我刚才查过字典,‘阵地’是指军队为了进行战斗而占据的地方,通常设有工事。而手术台是医生为病人做手术的地方,与军队打仗没什么关系。那白求恩为什么说手术台就是阵地呢?”张明热心说:“你提的问题正是课文的重点,让我们一起来解答这个问题。先来看一下,白求恩是在什么情况下说这话的。”

“是在他工作环境越来越危险,卫生部长再三请求撤离小庙的情况下说的。”

张明先是赞扬男同学:“你说的正确......”接着询问他:“课文是怎样描写白求恩的危险环境的?你可以找出来读读吗?”

“我在课文的第二、三、四自然段里找到:

(1)突然,几炮弹落在小庙前的空地上。硝烟滚滚,弹片纷飞,小庙被烟雾淹没了。

(2)敌机不断地在上空吼叫,炮弹不断地在周围爆炸。

(3)一连几炮弹落在小庙的周围。庙的一角落下了许多瓦片。挂在门口的布帘烧着了,火苗向手术台扑过来。”

“是啊!情况这么危险,白求恩又是怎样工作的呢?从中你懂了什么?”

男同学眨了眨眼睛,略微思考三秒钟后回答:“白求恩镇定地站在手术台旁,像什么也没生一样继续工作着,而且争分夺秒地给伤员做手术,战斗进行了三天三夜,他连续工作了六十九个小时。他把自己当作了一名抗日战士,更把手术台当作了自己工作的阵地,因此说手术台就是阵地,白求恩冒着生命危险坚守阵地,不顾疲劳全力抢救伤员。”

张明赞扬男同学:“这位同学回答的非常漂亮……”瞬间,青年时代梦境当中的情景呈现张明的脑海,虽然仅仅是一闪念,却勾起他对于春苗荷花,与医务工作者相关的回忆。张明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回答同学们提出的问题。时间临近下课,张明说:“同学们,这节课就讲到这里,白求恩大夫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高尚品质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们应该永远怀念他。我希望你们,尤其学习成绩优异的同学,长大后能够成为一名白求恩那样的医生,为许许多多的患者解除病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张明就上这么一节课,缘于不少同学对张明讲述的《手术台就是阵地》反映良好,引起了三年一班白老师的嫉妒。几天后,区教育局领导要来学校检查工作,收拾学校门前卫生的时候,张明现一台电动自行车停放在收室门口,显然,这是违反纪律的现象。因为工作忙碌,张明没功夫送到车棚,就把电动自行车暂时推到学校门外,靠在墙边上。十分钟后,三十多岁的女教师白老师,寻找在自己的电动自行车,现被张明推到校外,便怒气冲冲朝他开火气:“干啥呀,凭什么把我的电动自行车推到门口,万一丢失了,责任算到谁的身上!”张明赶紧朝她解释:“对不起!白老师,刚才我只顾忙,担心领导来,车棚距离远,我就把它暂时推到门外,你放心,有我在,车子丢不了。”

“等我的车子丢了就晚了,你赔得起吗?”

张明上来了火气:“哎,白老师,别把话讲得那么难听,不就是一台电动自行车吗,我包赔得起,要知道,我们下岗职工再穷也是人……”

“行啊,还不算糊涂,知道个人是啥身份……”

白老师继续念着“三七”疙瘩话。张明当然明白白老师话中的寓意,用坚定的语气回击她:“白老师,那堂课是吴校长委托我帮忙讲的,可不是我挖门子盗洞与你竞争什么……”白老师愤愤而去。望着白老师的背影,张明心中愤怒难平,此时,他实在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去寻找新的出路。可是,又一转念:当今社会,打工的人无论走到哪里,也是去受气的角色,在外面受单位老板正式职工的气,回到家,还要受媳妇的气,为了生活,莫不如再忍一忍。

一位年轻的女教师范丽教会张明电脑的简单操作方法,并为他下载个qq号,网络名称是“平凡”。电脑成为张明消磨时间的工具。他的创作之路,也从稿纸走上了电脑,他开始把自己用稿纸书写的、以知青生活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小河弯弯》,一点点儿铺陈在“我的电脑”里,然后,传输到起点和他的qq空间,供读者欣赏。慢慢的,qq号、qq游戏、“偷菜”、百度、贴吧……也成为张明的知心朋友。电脑吸引着张明,他的手指按动在键盘上,精神时而徘徊在黑土地上弯弯的小河边,时而遨游在神奇的网络世界里。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忘记烦恼,忘记忧愁,网络为张明带来了欢乐和慰藉。

伊伟考取了汽车驾驶员证书,她的工作是为车主开车,缘于工作的特殊性,她遇到过社会上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凭借她中年女性的魅力稳重,姣好的面容、可人的身材,不凡有的男乘客向她大献殷勤,每当遇到这种情况,伊伟都表现得沉着冷静,既不伤害乘客的自尊心和面子,又用委婉礼貌的语言拒绝他们,同时,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热情为他们的旅程服务。然而,富商张家第的出现,却让伊伟的心灵遭受到撞击。

张家第第一次见到伊伟,是以乘客打出租车的身份出现在伊伟的身边。那天,伊伟把一位乘客送到长江路口,停下车打开车门,乘客下车向伊伟付款的功夫,张家第手提皮包走向伊伟的出租车,他很有礼貌,直到那位乘客离开出租车,张家第才走近车门,使用并不十分标准的普通话询问伊伟:“可以去南湖宾馆吗?”

“当然可以,先生请上车。”

望着五十多岁,中等个头,脑袋稍稍秃顶,佩戴眼镜,身着一身咖啡色西装的乘客,伊伟热情邀请他上车。客人把皮包放在后座上,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汽车行驶在人民大街上,四行高大的树木吐出春季的绿芽,掩映着车流。伊伟一边开车一边向乘客搭话:“先生,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您是经商的吧。”张家第油光锃亮的脑门儿上皱起两条皱纹:“小姐,您怎么知道我的职业?”伊伟微微一笑:“瞧您的气质穿着打扮,我就揣摩出您的职业了,做我们这行的接触的人多,慢慢的凭着每个人的不同气质穿戴,自然就知道他的职业了。”

“哦……”张家第稍微点点头儿,侧过面孔瞅瞅伊伟:小波浪式乌,白皙的脸庞,晶莹的眸子,虽然身坐驾驶室里,依然可以让人感觉到这位的姐的身段儿是可人的……一道流光溢彩闪现在张家第的眼前,令他禁不住张口询问:“冒昧问一句小姐的尊姓大名可以吗?”

“伊伟。”伊伟爽快的回答。

“哪个‘伊’哪个‘伟’呀?”

“立人伊立人伟。”

“啊,原来两个字的部都是单立人。”

伊伟点头称是。张家第一声感叹:“唉!人字好写一撇一捺,可实际上做人不容易啊……小姐也是一位下岗工人吧……”伊伟再次点头儿,表示对方说对了,内心里也被对方的睿智所折服,不由开口询问:“敢问先生的尊姓?”

“我姓张。”

“名字呢?”

“张家第。”

伊伟抿嘴笑笑:“我知道您是‘张家的’,我是问你具体的名字?”

“哦,没错,我的名字就是‘张家第’,因为我家里有三个姐姐,我是张家惟一的弟弟,父亲给我取名‘张家第’。”

伊伟恍然大悟:“啊……原来如此……对不起了,先生!由于您名字的特殊性,让我误会了,劳您解释。”

“没关系的,小姐……”

汽车驶入宾馆大院,在宾馆门前,张家第付过车费,与伊伟告别。伊伟驾驶着汽车跑出很远,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儿异常,放慢车回头扫一眼后座:见张家第的皮包依然在上面。伊伟的脑子几乎没做什么思考,手把方向盘汽车掉过头直奔南湖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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