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真的爱你!不想与您共渡一生……”
载滢辩驳:“她……她不习惯生活在……”
陈俊杰打断载滢:“她不习惯?您若是真的爱她,为什么您不能和她一起来江山?可见,您是真的抛不下----荣华富贵!和我是一样的---卑鄙小人!”
宋侍郎急忙呵斥:“陈主事!休得无理!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我看这个主事你是不想当了!”
陈俊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不当主事又怎样?现在,我突然想通了!我愿意为九九抛开这一切了!我愿意陪着九九在江山开药铺!我愿意和她一起养育我们的孩子----火娃!而您!您能抛开些什么?”
郡王载滢张口结舌:“我……”
158、青春补偿
深秋的夜,寒气逼人江山县城的夜是那么的安静冷冷的月光静静地照着须江,须江之水默默地流淌着,如同老人在娓娓述说千年的故事……
冷冷的月光下,九九仰面向着夜空,让微微的银白洒在自己的脸上她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摊开双臂,拥抱无边的夜……
她来到江山县城最豪华的旅店,轻轻叩响了二楼东面的客房
来开门的宋侍郎惊喜万分:“是刘小姐!您怎么找到这里的?快!快请进!”
九九见几个男人都在,便一一行礼:拜见王爷拜见宋侍郎拜见陈主事
吵得不可开交争得面红耳赤的载滢和陈俊杰一时间面面相觑,甚是尴尬
还是陈俊杰年轻灵敏,他一步跨到九九面前:“九九,我想好了!那马氏父女心肠歹毒,无论此次的官司如何判决,我都要离开他们!这些年我受制于他们,也受够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
九九打断俊杰:“你现在抛弃马氏,和当年抛弃我有什么区别?!当年你是嫌弃我父亲惹上人命官司,怕影响你的前程而抛弃我;现在,你又因为他们父女的人命官司抛弃马氏,可知马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载滢在一旁冷笑着
陈俊杰登时张口结舌,极力辩解:“……九九,那马氏父女竟然想害你,我怎么容得下他们?!况且,我也没真心爱过马秀芳……”
载滢忍不住插嘴:“哼!有些人永远不会真心爱谁,他只爱他自己!”
九九道:“俊杰,在身边的人遇难时对他们不离不弃,或许是你此生必须经历的考验!而你每次都选择逃避和抛弃你以为你很聪明,很果敢,很正义……在我看来,你很懦弱很自私很卑鄙……”
陈俊杰面孔涨得发紫:“不!我是真心想跟你在一起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来廿八都找你!”
九九:“现在是马秀芳最需要你的时候,如同当年怀孕的我!不管怎么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爱你!我都不记恨她,你就更没有必要伤害她了吧?好好回去陪护她,和她共同面对今后的风雨,做个有担当得男人!好了,我想对你说的,就这些”
陈俊杰无言以对!是的,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在家庭危难之时,在家人需要自己的时候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吧!”
他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这里有500两,这不是用来赎我这十年来的罪孽,也不是对你含辛茹苦抚养火娃的补偿,这一点点心意是为了我的那一点点安心,我终究会在悔恨中死去的,恳求你收下,到时候让我能闭上眼睛……”
载滢上前,一把抓起银票,朝着陈俊杰扔了回去:“你以为花点钱就能让自己安心?你以为什么都能用银子换的吗?……”
九九默默上前,弯腰拾起飘落在地的银票,仔细地折好,把其中的一张握在手中:“好吧!我收下了!这一百两就够了”其余的四张递还给了俊杰
陈俊杰知道,多说也无益了,收起银票,他该离开了
159、天使归来
陈俊杰对着九九和众人作揖,深情道:“感谢大家!此生不知是否还能相见各自珍重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楼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叫来自己的随从,收拾了行李,来到柜台大声嚷嚷:“掌柜的!掌柜的!结帐!”xe
陈俊杰此时归心似箭,马车在漆黑的夜晚一路朝北飞驰……
江山县城的旅店里
载滢十分不满地看着九九:“你怎么要他的银子?”一边说一边从自己怀里掏:“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呀!我……”
九九上前按住载滢的手:“收下银子是因为我已经原谅他了,我消他下半辈子活得轻松坦然”
一直在一旁默默不语的宋侍郎笑着开口了:“呵呵!可不是嘛?人们只知道---付出是给与,没想到有时候---接受也是一种给与!”
九九微笑着向载滢伏下身去,深深地行礼:“谢谢您给与我的一切!各自珍重吧!”说完,正要起身离去
载滢上前一把拉住九九:“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九九瞪大眼睛,惊讶地望着钟郡王,点点头:“当然”
载滢又问:“你相信有来世吗?”
九九依旧点点头
载滢笑道:“此生你欠了我的,下辈子你就加倍偿还吧!下辈子你只能爱我一个人,把所有的爱都给我一个人!”
九九强忍住眼泪,用力点点头,挣脱载滢的双手,转身冲出了门去!
……冷风吹在九九的脸上,脸上的泪痕冰冷地刺痛着九九她放声痛哭起来!
如果真的有来生,她愿意用自己来生所有的一切,去爱他!和他相守一辈子!
……
廿八都,朝阳撒在青石板街道上
刘老爷的家却依旧昏暗不堪,外面人来人往的声音和温暖的阳光一起,从门缝隙间钻进屋内
可是喧嚣和阳光似乎依旧属于另一个世界,不属于刘老爷
刘老爷口眼歪斜地躺在床上,口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此时的刘老爷,不仅已经不能站起身来,甚至不能坐了双腿双手除了颤抖,什么也不会了他睁着眼睛望着帐顶,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刘胜叔抱着奄奄一息的婴儿---二根,在一旁焦急万分
开门的声音,脚步声,说话声
刘胜惊喜地抬起头!
火娃和水妮开心地跑了进来:“外公!外公!”象两个天使,披着阳光带着笑声,从天堂而来!
刘胜泪如雨下,浑身颤抖着:“小姐,小姐回来了!”
两个孩子惊讶地看着床上不能动弹的老人:“外公,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刘老爷只能歪着嘴发出“唔唔”的声音
九九对父亲说:“爹!我回来了!我给您养老送终,您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刘老爷“唔唔”着,泪水和口水流满了一脸
九九继续说:“我还要在廿八都开药铺,德春堂的招牌已经让给延之了我要另起个属于我自己的店名,免得您老又逼着我把药铺让给弟弟”
刘老爷拼命摇着头“唔唔”……
小萍从刘胜叔手里接过二根,对九九说:“九师妹,这孩子病的利害,交给我来医治吧!”
……
160、贤妻难得
当春天再一次回到廿八都时,已是1895年,乙未年清光绪二十一年尽管外边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甲午战争结束了,马关条约签订了……但是----
廿八都的春天每年都一样,几百年来没有什么变化当第一缕温温湿湿的风吹来,小草从石板的缝隙里悄然探出了头,百年老屋的房顶热闹了起来,屋顶上站满了麻雀和燕子小草和绿苔……xe
运送木材和砖瓦的马车在小镇进进出出,整整忙碌了一个秋冬
终于,大火烧过的废墟上储着一幢崭新的三层高楼々白的墙壁,高高的飞檐,精美的木雕门楣,整齐的三层屋瓦,粗大结实的屋梁,齐砖地面……是廿八都最气派的建筑!
不过门楣上的匾额并不是“德春堂”了,写着三个簇新的鲜红描金大字----“九芝堂”!
师傅毛凤仙当年在石门镇开的药铺叫“仙芝堂”,九九开的药铺自然叫“九芝堂”,九九以为叫这个名号,就不会有人来和她争抢药铺了,岂知100年以后湖南长沙人把这个名号做得红遍天!
九芝堂的正门厅堂里,汤老板用手摩擦着自己的铁青的落腮胡子碴,闻着淡淡的新漆香味,仰面仔细审视着齐整的药柜药柜是东北的樟松木材,药斗规格是按照通常的横七竖八格式每个抽屉又被分成2-3格药斗的顶部是瓶柜,排满了各色大药瓶
九九笑盈盈地从侧屋走出来:“汤老板来了?怎么样?布置得还行吧?”
汤老板笑道:“那是自然!比原先的德春堂气派多了只是,这药谱是怎么排的?我看乱得很!常用的原该放在斗架的中间,象当归白芍与川芎;黄芪党参与甘草;麦冬天冬与北沙参金银花连翘与板蓝根;防风荆芥与白芷;柴胡葛根黄芩黄柏与黄连;沙参豆蔻与木香;香附焦麦芽与焦山楂;桔梗苦杏仁与桑白皮;天麻钩藤陈皮枳壳与枳实;附子干姜与肉桂,你们却把它们放在上面;
质地较轻该放在上层的月季花白梅花佛手花玫瑰花玳玳花络石藤海风藤与青风藤;密蒙花谷精草与木贼草,你们却把它们放在了下层→骨龙齿与牡蛎;珍珠母瓦楞子与石决明;寒水石石膏与海蛤壳藕节炭芦根茅根这些原该放在下层的,却放到了中间……”
九九笑着答道:“有什么该不该的?自己觉得顺手就好!汤老板做地产买卖的,怎么讲究起药谱来了?”
小萍从里屋出来,一见汤老板,立即殷勤地泡了龙井来,一瘸一拐小心翼翼地把白瓷茶盏亲手递到汤老板手中
汤老板接过茶盏,继续说道:“还有,这么多药签又是哪位先生的墨宝?我看,竟然写的很是普通呢!要不要我替你从县城请个好点的老先生来重写……”
九九愕然
小萍赶紧解释:“这可是我们掌柜的自己亲手写的呢!”
汤老板一时意外,看着九九尴尬地笑了:“你亲手写的?甚好!甚好!想不到刘掌柜竟如此能干多才多艺唉呀----!若能娶贤妻如你这般,真是死也无憾了,只可惜艾贵人眼高,看不上我呢”
九九沉下脸来:“汤老板取笑了,我不爱听”说完转身进了侧屋,不再出来答话
汤老板更是尴尬,只得自己解嘲:“定是因为说她写的字普通,所以恼了”
小萍撇撇嘴:“哼!才不是呢!她是恼你又打趣轻薄她你也活该!也不是第一次了,老是没轻没重地胡说”
汤老板涨红着脸,端着茶盏喝茶,不说话了
……
161、人贱无敌
隔着两条巷子,是九九的新家 院子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
刘老爷和刘胜叔住正屋,九九小萍和水妮分住东厢的两间,火娃老妈子带着二根住西厢的屋子zbr />
刘老爷躺在床上,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刘胜佝偻着腰背,缓缓地来到他的床前,低声问道:“老爷可是想喝水?”
“呃呃,唔唔”
刘胜吃力地扭转身子,沙哑地喊了声:“毛妈,老爷要喝水,端杯热茶了”
少倾,一个年纪在五十岁上下的老妈子,一手抱着个一岁多的幼儿,一手端着个茶碗,走了进来
老妈子穿着蓝色的花布夹袄,梳着个花白的发髻,收拾得很利索,长得也很面善她把茶碗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递给刘胜叔,小声道:“仔细烫着”
然后站在一旁,一边拍着孩子,一边哄着:“二根乖!乖宝宝!看爷爷喝水……”
二根在毛妈怀里,穿着洋花布小棉袄,脑袋后面留着一撮小头发,带着缎子的小瓜皮帽,胖嘟嘟的粉脸吹弹可破,嘴里“咿咿呀呀走走”,扭动着小身体,想要往屋外去
刘老爷歪着身体,艰难地咪了两口水,眼睛却盯盯地看着宝贝孙子二根
二根执意挣扎着要出去,任凭毛妈怎么安抚和哄着都不行,最后,二根索性哇哇大哭起来
毛妈拗不过孩子,只得抱着他离开了爷爷的房间
一岁大的娃娃,眼睛纯净似水,是可以看见妖魔鬼怪的□老爷心里明白,不是自己枯槁的面容吓着了孩子,而是自己病魔缠身,头顶上萦绕着的各种脏东西,把孩子吓哭了!于是,他将脸扭向一边,泪水哗哗地流了下来……
“老爷,您怎么了?”刘胜叔把头凑近问
刘老爷的口水和眼泪俱下,他艰难的咳嗽起来,喉头发出“吼吼”的声音,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嗬嗬嗬……”
刘胜叔急了,大叫:“老爷!老爷!……”
毛妈抱着二根急急着又冲了进来,二根大声哭了起来……
“快去叫掌柜的回来!老爷怕是不行了!”
乱成了一团!
……九九飞奔着回到家里,在父亲房里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擦着汗走了出来□老爷活了下来,他想自己的儿子了,他要撑着活下去
九九递了一张纸给小萍,有气无力道:“没事了,照这个方子抓几付来,应该还能对付一阵子”
……
衣衫褴褛的刘延之此时正在京城的一个小胡同里飞奔着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痛苦中煎熬着♀些日子里,他甚至没有想到过他的父亲还有儿子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冷的冬日,春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身后追赶的人群,身后追赶他的几个壮汉是地下钱庄里的打手,刘延之欠了他们多少银子,翻出多少利息,他自己也算不清了
刘延之气喘吁吁地跑进了死胡同,他奋力跳跃了几下,试图翻越弄堂尽头的围墙,怎奈几天没有吃饭了,实在没有再多的力气……
于是,拳脚和棍棒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头上,他尽力缩成一团,护住自己的头和腹部
“叫你逃!不还钱你竟敢逃?三百两银子!到底还还是不还?!”
刘延之苦苦哀求:“我,我实在没有啊”
“没有?!打!往死里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噼里啪啦又是一阵拳脚棍棒……
“别打了!我还,我想办法,我还!……”刘延之抱头哭嚎
“好吧!再给他五天时间!五天以后我们会来找你!你可被想逃!小六,先打断他一条腿,看他再逃?”
手腕粗的木棒从空中落在刘延之的左小腿上,发出一声巨响,剧痛使刘延之感到眼前金花四溅,他昏了过去……
162、姐夫救我
京城陈俊杰家里这一年多以来一直没有太平过,整个家庭在风雨飘摇中举步维艰
一年半以前,马奎被押回京城以后,陈俊杰的夫人马秀芳便跪在丈夫面前,哭道:“俊杰,我是多么多么爱你呀!我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脸面见你了,也没有脸面再求你原谅,但我是真心对你的呀!……”xe
陈俊杰冷冷地推开她:“忘恩负义的恶毒女人!”
马秀芳自知罪责难逃,为了不连累父亲,她回到房里,含泪写下了遗书,承认了自己是幕后主使,是自己派遣马奎去江山杀害刘沁之的就在官府前来陈家带人的时候,仆役们发现马氏夫人已经悬梁自尽了!
一个月以后,焚火和杀人案件基本查实清楚,马奎被投入的斩侯监,等待秋后问斩
马侍郎因教女无方和知情不报被罢了官免了职,留了个七品的空衔在家里候补
陈俊杰因治家不严对妻妾管教失职,被降了职,又成了从六品的署正
马秀芳的丧事办完不久,陈老夫人就瘫在床上神情恍惚地捱日子了陈俊杰不忍心告诉自己的母亲“根根”是路边捡来的野孩子,将错就错地继续抚养着这个傻儿子
现在,陈老夫人的卧室显得幽暗和憋闷,她躺在床上仰望帐顶,帐子顶上有一只蜘蛛悬挂下来,她呆呆地望着命悬一线的小蜘蛛,心中凄苦万分,蜘蛛丝虽细,却无比坚韧,人世间的血脉情感……却那样脆弱不堪!
陈老夫人恍恍惚惚喊着儿子的名字
陈俊杰扑到母亲床前,听见母亲说:“……我儿,为娘怕是不行了,娘知道,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赶走刘氏,娘知道你喜欢她……娘也对不住你……”
陈俊杰泪如雨下,哽咽道:“母亲,别这么说……”
陈老夫人继续艰难地说:“为娘已经不能起身了,你,你快去替为娘,到菩萨面前去认错请罪……娘很快就要走了……走了……”
母子二人正悲悲切切地说着,有仆人急急进来通报:“陈老爷,外面有人要见您!”
陈俊杰一边擦眼泪,一边问:“是什么人?”
仆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是您的亲戚……”
陈俊杰只得起身出了老夫人的寝室
还没走到院子里,就听见大门外凄厉的叫喊:“姐夫!姐夫救救我!姐夫!……”
只见陈府门外的台阶上匍匐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浑身泥土肮脏不堪的乞丐,俊杰心想,马氏的弟弟不至于沦落到这般田地吧?
他仔细端详了一番,才认出竟是刘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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