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梅林深处,陡然多处一座凉亭,亭外还有一处石台。
亭子四周立着四名守卫,两名婢女,黄飞云听见脚步,抬头一望,道:“裴公子来啦。”
裴云惜见黄飞云对面还坐着一位仪态雍容高贵,衣着富丽的女子,登时一愣,即刻俯身下跪,高喊:“草民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金安!”
“哦?你怎知我便是皇后?”那女子开口问道,不急不缓,语调微微上扬。
“皇后娘娘天人之姿,草民惶恐。”
“呵呵,抬起头我瞧瞧。”
裴云惜克制着发抖的身子,微微仰面,但目光仍是下垂望地,不敢逾矩。
黄飞云道:“皇后娘娘,何必吓唬他呢?裴公子可是难得的琴才,娘娘不妨听他一曲?”
“既然老师这般说,我又怎能败兴呢?”薄皇后微微一笑,继而对着裴云惜道,“你叫裴云惜,对吗?老师如此赏识你,我倒也想听听你的琴艺。”
一旁的婢女将他的琴搁在石台上,裴云惜伏着身子退到石台旁,规矩地坐下,随即深吸一口气,屏息凝视弹了起来。他竭力稳住心神,暗暗告诫自己,莫怕莫怕,宠辱不惊。
薄皇后与黄飞云在亭子里下棋,有了这悠远高雅的琴声作伴,更是身心舒畅。黄飞云甚是满意裴云惜的琴技,频频回首看他,眼中含笑。薄皇后见了,亦是但笑不语,心知肚明。
一曲罢了,薄皇后道不尽兴,裴云惜遂再弹一曲。这时有婢女从林外赶来,在薄皇后耳边低语,皇后轻轻颔首,婢女退下。
不多会儿,婢女领着一人徐徐走来,那人身形挺拔巍然,手执一扇,腰环玲珑玉佩,脚蹬月白锦靴。裴云惜垂目弹奏,只瞧见那人的脚稳步朝这边走来,一时纳闷,遂慢慢抬头,直至颈上,便瞧见了那人模样——
“啊……”他骇然低呼,手中的弦没绷住,嗡的一震,突兀万分。
薄肃止步,侧脸看来,便瞧见了呆若木鸡的裴云惜,亦是手中一紧,攥住了折扇,神情吃惊。
黄飞云见琴声止了,十分疑惑,回头一瞧,只见薄肃与裴云惜四目相对,两望无言。
“你们这是……?”黄飞云道,“徒儿,你怎来了?”
薄皇后道:“前些日子,肃儿不在京内,是我让人叫他一回来便来见我。做姐姐的,想见弟弟一面,竟是如此之难呢。”
薄肃悄无声息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 走向凉亭,道:“臣弟参加皇后娘娘。”
“你倒是礼数周全,快些过来让姐姐瞧瞧。”
薄肃抿唇,一脸不愿,但还是走上前,任薄皇后察看,薄太傅的原配去得早,姐弟二人自小相依为命,妾室生的孩子虽与其关系不差,但也无法真如血亲。
“徒儿,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为师要向你引见一下坐在那边的裴公子,他年纪轻轻,便琴艺超群。你该多多与他讨教切磋,互增互进。”黄飞云乐呵呵地介绍道,“这位裴公子来自临安,你数月前随戴家小子去了临安,不知曾谋面否。”
“嗯。”薄肃冷静地瞥了一眼裴云惜,见后者慌乱地低下头,“我与裴公子已是旧识。”
“竟真相识?哈哈哈……”黄飞云一愣,大笑,“无巧不成书,无巧不成书啊。”
薄皇后道:“是在临安时结识的?”
薄肃点了点头。
而那边裴云惜已是心神不宁,伏在琴弦上的十指微微发颤,想拨弦,却使不上力。
“咦,怎的不弹了?”薄皇后问道。
裴云惜咬着牙,想扯出个笑,却眼角发酸,“草民,草民方才弹错了,还请娘娘降罪。”
“无妨,老师想请肃儿与你共弹,如何,裴云惜?”
黄飞云满意道:“既然你们是旧识,想必肯定已私下切磋过。我徒儿的性子我最清楚,他最最赏识懂琴之人。”
薄肃走下凉亭,一步步靠近裴云惜,直到他看见裴云惜手中的琴时,才霎间憾然,“你的琴……?”
裴云惜猛然起身,把琴一推,“薄公子的琴,在下物归原主。”
“你……”
“薄公子走得匆忙,定是忘了这琴。虽、虽说此琴是在下的拙作,但若薄公子不嫌弃,还望收下此琴。”裴云惜说完这话,突然有种莫名的轻松,仿佛卸了担子,无事一身轻。
“你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薄皇后蹙眉,“时候不早,还是都随我用了午宴,再切磋不迟。”
皇家的午宴华丽丰盛,抵得上裴家过年时的一顿。
裴云惜挨着黄飞云坐,低眉顺眼。薄皇后出了宫,便减免了许多礼节,她进宫多年,甚是怀念家中滋味,围坐一桌用餐更是鲜有之极。今日有人陪她用餐,她倒是高兴,特别是薄肃的到来。
裴云惜不敢多言,只是闷头吃着珍馐美味,他想这些菜足以塞住他的嘴。薄肃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语,薄皇后问他一句,他便答上一句。黄飞云还时不时训他无趣,薄肃一概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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