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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学聚会，你急什么？”

李熏然不好解释，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那个…我去给你当司机！对，没错，司机！”

“你一宿没睡，老老实实跟家呆着，睡一觉我就回来了。”凌远看他眼睛里都是通红的血丝，心不由软了下来。

李熏然见凌远回绝，心里的恐惧更是蔓延滋长，像老城区大院里的爬山虎，迅速爬满了围墙。

“吃个饭就回来，耽误不了多久，我下午一准儿好好休息。”李熏然不肯放弃，继续磨凌远。

凌远拗不过他，终于松了口。

一到饭店，凌远还没来得及和老同学打招呼，就被韦天舒一把拽到了边上，这小子说是来给他报个信，今天林念初是一个人来的，要抓紧机会。

凌远哭笑不得，当初他和林念初分手，除了当事人，最难过的就是韦天舒了。毕竟大学四年，他见证了这段关系的发展覆灭，看着凌远分手也替他遗憾惋惜。以至于凌远后来和李熏然在一起，都没告诉韦天舒，生怕刺激到闲人韦大姐关于青春往事的少男心。

凌远拍了拍韦天舒的肩，把李熏然叫过来，给他介绍：

“三牛，这位是李熏…”

李熏然抢在他前面，一把握住韦天舒的双手来回晃了晃：

“您好，我是李熏然，凌院长的司机。”

凌远被李熏然这一下堵得后半句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心里不知道他这是要唱哪出，当下也不好多说，随着韦天舒进了正厅。

凌远一进门，就被一众同学起哄，硬拉到林念初边上的位置落座。他刚站起来又被韦天舒摁下去，说人家女同学都没忸怩，你个大老爷们矜持个什么劲儿。凌远不好再推脱。

席间少不了讲当初上学的趣事，凌远和林念初当时是人人艳羡的校园情侣，自然被提及最多。凌远舍友还一个劲儿地爆料，数韦天舒起劲：

“凌远为了追林念初，和隔壁体校练田径的打了一架，你想在体校打架能落好吗？让人围着一顿胖揍，还挂了彩，去医院缝了三针，至今头上还有疤呢。”

凌远感觉到李熏然周身气压都低了，悄悄伸手过去，握住了李熏然桌子下的手，双手冰凉，出了冷汗手心一片滑腻。凌远轻轻按着手腕给他活血，李熏然抿着嘴没说话。凌远身子靠在椅背上向后倾，冲着韦天舒使了个眼色，偷偷地摇了摇脑袋。韦天舒点点头，飞了个眼色表示哥们明白，不再多说，端起酒杯对林念初一举：

“念初，我敬你一杯。”

林念初也站起来，盈盈一笑：

“我今天开车了，以茶代酒，你不会见怪吧？”

“你不能喝，有人能喝啊！凌远，你今儿不是带司机了吗？替念初挡个酒呗。”

凌远知道他为了自己搭桥牵线煞费苦心，就是好心办坏事，也怪自己当时没把话说清楚。现在一桌人目光都盯在他和林念初身上，他得给念初这个台阶。凌远站起来，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凌远坐下之后感觉李熏然整个人都僵了，夹过去他最喜欢的菜也不动筷子，水都不喝一口。凌远刚想握他一下，李熏然就把双肘撑在了桌上。凌远不得已，起身推说要去洗手间，轻拍了拍李熏然的背，先行走出正厅。

在洗手间里给李熏然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左等右等，没把李熏然等来，倒是碰上了韦天舒。凌远单手卡着韦天舒就把他拎到了隔壁的空包间里：

“你呀，你坑死我了。”

韦天舒松了松领带，一脸邀功请赏的得意劲儿：

“你别过河拆桥啊！不想谢我就直说，看你那小气样。”

凌远也不想跟他过多解释，用力一推韦天舒的领带结，差点把人勒死：

“你就记住，回去别再多说一句我和林念初，其余的事儿我慢慢和你解释。”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饭桌上，也不知道谁趁他们出去的时候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凌远刚坐回自己的位置，就发现瓶口不偏不倚地冲着李熏然。按理说李熏然不是医学院的人，但要直接跳过去怕他难堪，上轮回答的女同学就象征性问了一个问题：

“你上次分手是因为什么啊？”

凌远本打算给李熏然解围的，但女同学的问题一出口，凌远心里好奇的小人立马就一标枪把解围的小人扎死了。凌远没动也没说话。

李熏然低头一笑，旋即给自己斟满酒：

“我认罚，我自罚一杯。”

凌远起身圆场，把杯子和酒瓶都顺手接了过来：

“他得开车，我替他喝，double。”

一桌人都是凌远的老同学，所以灌凌远大家难得的统一，在掌声和一片口哨声中，凌远把罚酒喝完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