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心眼里只有那片绿洲,根本顾不得那是可以追寻到的,还是一场自欺又欺人的海市蜃楼。
如此,抱着安生疗伤的心态,慕容意之什么都不再深思,只静候慕容岚的消息。
又过五日,终于送来书信,其上细细写着目前陈安槐落脚之处。
慕容当即启程,前往十方。
找到陈安槐并不困难。慕容岚是暗中查访,所幸并未惊动他,是以当慕容意之并一干侍卫,守在他购置的宅子外的酒肆中坐等以确认时,他尚不知行踪已经暴露。
本是日暮十分,家家户户已炊烟袅袅。十方因地处女真与大昭交界,来往者不乏汉民,风俗教化也深受汉族影响,街市建筑虽仍保留其女真特色,大体上与中原相差并不很多。然未免突兀,慕容还是换上了女真服侍,手中一碗香味清甜的米儿酒,端在嘴边,迟迟不饮。
他半眯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街侧对面一扇不起眼的乌木小门。保持此姿势,直到日头在天边只剩下细细的一条橘红边缘,四下逐渐阴凉灰暗起来。
木门终于被人推开了。
慕容手一抖,酒液洒出些许,溅在前襟,他却不觉。
率先出来的,并非陈安槐。
慕容看清那个身着褚色汉服的熟悉面孔,从前因嫉妒憎恶而从不正眼打量,是以渐渐记不清此君模样了。
见今看来,面颊丰润,唇红齿白,俊秀的面容,正对着半敞的门细细笑着。
慕容不忍目睹,狠狠闭眼。但是视线残留的影像反而一刹那清晰起来。
门后一人,同色长衫,笑意温浅,面孔是脑海中描摹过无数次,化成灰都忘不掉的。
打眼。慕容想,突如其来的蚀骨寂寞,太打眼。
有时长夜惊醒,对着凉月一弯,他也会有这样的感受。经历过的人大约都有体会,那种掏心挠肝的悲凉和饥饿感何其类似。只是后者有法可解,前者却是如同吸进肺部的空气,一触会痛,拒绝,却会死。
杜渊手中拎着竹篮,伫立门边,与门后人絮絮说了些什么,因隔得较远,听不真切,却也能从他的表情中揣测出,必定是慕容不甚熟悉的词汇。
之后杜渊向着街道一头,慢慢走远了。
慕容颤巍巍站起,或许坐了太久,腿都僵硬。
他让一干侍卫在原地候着,自己孤身走到已经合死的门前,抬手,敲了三下。
门立刻开了,伴随一声责怪的:“是不是又忘带什么东西------”
话音戛然而止,尾处惊悚似的上挑,便失了真。
慕容一个干巴巴的笑还没扯完整,那扇门立刻便要碰上。
忘记思考,慌张地伸手去挡,手掌便被夹在门缝里,刺骨地疼。
门呀的又开。陈安槐出离恼怒的边缘:“你疯了?!”
慕容捏起手掌背在身后,上前,闪进院子里,涩然发笑:“我以为你死了。”
陈安槐砰地摔上门,冷冷一哂:“真是阴魂不散啊,是不是臣只有真的死了才能摆脱掉万岁您?”
慕容摇头,却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否定什么,定了定心神,伸出另一只手去拉他的袖子:“跟我回去啊……”
陈安槐没有甩开,却斜斜睨他:“臣要是拒绝,皇上大概又要拿杜渊的命来做挟?既如此,您何必多此一问,直接把臣绑起来带回去岂不省很多口舌。”
慕容觉得冷,身体发起抖来,嘴唇也哆嗦着。
“我说过,用尽手段,我也不会放你离开。”他道,努力作出狠毒表情,“就算你死,阴曹地府,我也要跟着去抓你在我身边。”
陈安槐冷笑,猛地抽回衣袖:“臣何其荣幸!阴曹地府,呵,臣竟不知自己有此等魅力!”
慕容定定瞧着他,一言不发。陈安槐回视,怒气腾腾,却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恼些什么。
“你不信?”片刻,慕容轻飘飘地问。
陈安槐嗤的一声。
“你不信。”慕容喃喃重复一遍,向后退了两步,慢慢靠着门坐下去,期艾着j□j一回,半仰着头看他,声音从未如此柔软过,“安槐,可我那么爱你啊……”
陈安槐一震,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沸滚的心湖被突兀冷却,接着翻转颠倒,慌慌张张地湖水争先恐后,一股脑儿倾泻下去,泼得他整个大脑都混沌一片。
嘴上倒是反驳惯了,依照习惯顶回去:“骗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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