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他李沉舟的颈脖间黏着着什么味道,柳随风其实也答不上来,非要说一个的话,大概是有些咸吧。咸而温暖,让人想把牙齿嵌进去,深嵌,一直嵌到淡青的血管里,吸吮那暖甜的血;一边吸,一边感觉脉搏一鼓一鼓的跳动。他胳膊绕着李沉舟的阔背,那么厚厚的宽实的一块。前头硕大的胸肉上,两颗大奶已被他亵玩的充血,显着异样的红。
薄薄的被面勾勒出两人胶着在一处的形体,中间某段最是生动。每次柳随风款摆腰胯,李沉舟都被牵带着深深地呼气,边呼边竭力消化着一股股不断涌来的欲浪。柳五自如地掌控着节奏,对李沉舟的反应非常得满意。自己就好比鼓风机的柄,他忽然这样想,而李沉舟就是那风箱。机柄每一下的进伸、每一下的抽离,都引起风箱不由己的悠颤。先是往前,宛如弓的拉开,再慢慢复原,复原也不由己;风箱的每一丝颤抖都流淌着呻/吟。
李沉舟看去不像是排斥这类颤动,柳五原以为会遭遇到一点反抗的,可是没有。他猜这是由于李沉舟顾忌那两个东西的缘故。这么一想就让他很不痛快,手捏住了李沉舟的屁股狠狠地掐,掐的有些费劲。李沉舟的屁股是如此的硕壮,硕壮得几近无辜,无辜地微翘着,有种憨实的风情。柳五暗里很喜欢这种憨实,虽说嘴上估计永远不会承认;在他做着鼓风运动的时候,他的小腹及周边卷卷的阴/毛,全都一服一贴地合起到那两瓣无辜的硕臀上,包括最下面那个垂坠的卵囊。贴上去,囊袋轻打屁股,再贴上去,囊袋再轻击屁股;那个屁股是如此的老实,比他的主人老实的多,也叫柳五喜欢的多。柳随风闭上眼睛,抓揽李沉舟的胸腹,聚神体会着那一起一落的浪潮。他手里李沉舟的肌肉绷得有点紧,可是听其嗓音,又很难说他是不愉悦的,听——那细微的带点儿人为抑制的滑音。
柳随风仰头律动着,前送时着加力道,后抽时饱含悠扬。热潮在一点一点地堆叠,每送一次热潮高出一些,可又不急切,他并不想哗啦一下便漫过边际去。他愿意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将土地耕耘,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不遗漏任何一块土隙。那次吉普车里的骤雨似的一场,只不过开启了未来汪洋欲海的前奏,海面上他柳随风正扬帆遨游,揽胜探幽。没什么可躁急的,他这样认定,床上的时光理应拖慢拍子了过;一旦下了床,很多东西都会不一样。
胳膊那么随意地一挑,将被面挑开,一股闷伏多时的体味立即散逸而出。发情的公兽的体味,交/配的雄性的体味,咸的、甜的、腥膻的,热烘烘,不太好闻,却让人越闻越想闻。被子揭了一半,两人鼓风的那处暴露在眼前。李沉舟撇头瞧了,“盖上吧。”似乎有所不适。
柳随风却舍不得立时盖上,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自己的家伙是如何在李沉舟的臀间进出。暗红的皮肉,生于黑丛间,永无止尽的厮磨。他像看着不属于自己身体一部分的东西似地盯着看,尽管对下面那根宝贝样的鼓撅,他实在熟稔不过。宝贝的个头可喜,这便抵消了模样上的欠缺,尽管柳五并不认为世上存在什么所谓的漂亮的肉撅。撅子不是珠宝,靓丽抵不了事,柳五觉得自己的宝贝撅子好,便纵容着给予很高的评价。眼下由他的宝贝撅子来垦拓李沉舟这片沃土,他以为很相适宜,既没有委屈他的大宝贝,也提升了李沉舟。
满意地轻叹着,他恋恋不舍地合上被子,上身紧紧地抱住李沉舟,被里的动作加快了。早就该放闸了,是他刻意地蓄着洪,一刻一刻地抬高水位,享受这被洪潮依依漫过、可望不可即的虚快感。这一场不是骤雨,而是小雨淅沥,淅沥淅沥地,已经水漫金山,沾湿了佛祖的大脚趾。手按着李沉舟的前腹,他再也不是大开大合,而是迅切地小刀剁肉也似撞向李沉舟的股间。宝贝撅子急急地勾点,那一处已热,他们俩全身已热,再加把力,再绷紧一会儿!他抓实了李沉舟,李沉舟的手也攀住了他的臂,两人往一处使劲,两人向共同的高处跳去,两人——
两人的臀一阵激颤,嘴都张开了,灵魂被抽走了那么一瞬。宝贝撅子吐射了该吐射的,脱力滑出;尚未全出,圆脑袋还别了一点在里面。随着柳五一声长长的太息,大宝贝受震而落。落下了,还曲曲地蔫靠在温暖软柔的屁股口,怀念往昔似地,非常的亲热。
柳五伏靠在李李沉舟肩背上,在暖融融的退潮中悠悠忽忽。身体乏而倦,想就这么随着潮水一点点滑堕,堕到最幽深的海底,领取一个漫长的睡眠。漫长而平静的睡眠,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安详,因为睡前有一个好的世界,因为知道醒来后仍会是这样好的世界,好的世界永存。他是否可以确信这一点呢?柳五的眼皮有些重,他是很想就这么堕入幽暗的梦乡里的,可是他还是抬了抬头,去看李沉舟。
李沉舟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胸脯犹在明显地起伏。柳随风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胳膊纵过去,像鱼潜入水一样平平滑到李沉舟胸前。到了胸前,一下一下地磕着脑袋,把脸埋入两块胸丘之间,鼻里一股湿渍渍的体味。然而愿意闻,抱着李沉舟蹭脑袋。蹭过来,是粗而鼓着肌肉的胳膊,蹭过去,是另一支粗而鼓着肌肉的胳膊;李沉舟连胳膊上的肌肉都是浑圆外扩的,柳随风很多年以前就注意到了;注意到了,心里说不清是何感觉,似乎有些痒,又似乎有些嫉妒,于是拿手去掐一把。嗯,比他的屁股好掐多了,心里舒坦了一点儿。
舒坦的鼻子里都喷了气,困倦席卷而上;股下粘糊糊,却不想动弹。阳光已经高高地照亮全副挂帘了,柳随风头搁在李沉舟两块胸丘之间,又开始昏昏欲睡。
李沉舟低眼看着他,此时的柳五看上去既安静,又稚气。挂帘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被过滤后的夏日艳阳的哑黄的影。阴影里,柳五的眉眼被衬得极为清澈,清澈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天真,猛兽崽子撕咬猎物时咬的满口满脸的鲜血那般的天真。李沉舟对着那天真的睡颜瞧了一会儿,转开目光,对着这呆了十多日的房间漫不经心地打量。
那天吉普车里的骤雨般的一场之后,他便住到这里来了。住进来,便一发不可收拾。好几整天,他们都是在床上度过的,那么厚重的橡木大床,被摇晃得吱吱响;有一次柳五在他身体里一个俯冲,将他直接撞到床头柜的灯罩上,要不是他胳膊及时一撑,他们两个能同时掉下地去。屋里的地板也因床脚的晃动而钉出一个个浅坑,通常是床架在上面吱吱,地板在下面咯哒;而床面上,柳五像是头俄了很久的兽,抓着李沉舟翻来覆去地做/爱,从这头滚到那头,从床头板来到床脚板。肉体互相撞击,四肢纠缠在一起;喘息声时而通畅,时而闷碎,更兼以那偶尔突起的一叫,像兽欢悦到极致又对这极致心生恐惧的呼吼。
那几天里,两人甚至精光着身子在屋里来去,连内裤都属多余。哦,也不全是,因为一次李沉舟冲澡出来,发现柳随风正穿着他的内裤站在镜前比划。他的平角的脏内裤,穿了半日没洗,被柳五捞到手里,近乎好奇地闻了闻,两腿一套,套到自己身上,在镜子前扭来扭去。如若李沉舟不是内心郁结,多半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为其他人无法得观柳总管天真稚气的另一面而遗憾不已。
柳随风见他到来,只是微一局促,随即就扑搂上来,一手按压他的性/器,同时在他耳边笑道:“大哥的内裤穿起来真是别有滋味!”
李沉舟不好扫他的兴,便问:“什么滋味?”
柳五转到沙发边,取来他自己的内裤,递给李沉舟,“大哥穿上我的就知道了。”挑眼对着他。
李沉舟看着那条内裤。柳五的内裤多是跟随美国兵的样式,上好的棉质三角裤;柳五的东西大,穿着三角裤极显前面鼓囊囊的一坨。尽管李沉舟并不想多么助涨自己的兴致,可有时眼见着柳随风光身穿内裤的模样,无法否认他的柳总管确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情人。如今情人的内裤悬在眼前,白而柔软,许沾染着情人的体味,最私密处的体味,像是一面最撩骚的旗帜。
不容他再犹豫了,柳随风手抓着内裤,兜捂住他那最耐不得激的那一根,喉底带笑道:“……穿着大哥的内裤,就像完全置身于大哥身体里一样呢……”另一只手已然顺腰摸上,在他的胸前捣鼓。
李沉舟对着下面看看,便主动扯开内裤套穿。他很少穿三角内裤,因为不喜欢那种四下紧箍着而又不覆盖一切的感觉;小半屁股裸/露在外,总归有招摇的意味,这种招摇让他有点不安。不过这回不一样,面前这个喜怒无常的东西要他穿,他便穿,至差也就接着上床胡来罢了;床上已经一片狼藉,日日换着床单,不敢去想那些清洗床单的士兵们心里有何反应。
内裤是按柳五的尺寸来的,套到李沉舟身上,便只能极勉强地撑到胯骨,裤子的松紧口拉伸开来,可怜兮兮地遮围在他屁股的半中,离他的腰还差得远。于是乎大半个臀露着,臀中的缝也跟着露,自己转着照了镜子,不知该笑该哭。身后柳随风却是绝对大笑着,绝无仅有地大笑,啪啪啪地击掌。然后一个箭步扑上来,对着李沉舟脖子就咬,边咬边笑,“大哥真可堪称丰乳肥臀!……”
李沉舟难免尴尬,却也晓得这厮专想捉弄他,拿他做个取笑,他忍一忍就算了。只是从未见过柳总管笑得如此开怀,那俊爽的眉眼像是极盛时期的江南的春天,没有丝毫平日的阴冽。李沉舟瞧着那江南春天般的笑,心头恍恍,一时似乎认定,若是自己做些忍让,能常教这厮多笑一笑,未尝不是件好事。却也就那么念头一闪,便别过脸去,肚里乱糟糟的。
柳五由后面抱着他笑,“大哥觉得怎样?”手隔着内裤抚摸他,教他的性/器被更加紧紧地包裹。内裤软而皱,看着有点脏兮兮,若是仔细翻查,说不定里面还会有那厮的若干遗留,全都贴实在李沉舟身上。对此他有些厌恶,可厌恶里又升起背德的旖旎。正因为内裤是柳五的,内裤是脏的,内裤紧巴巴地勒在身上,他的那一根被勒得激缩,一种不应该的快感才缓缓地成形。
于是他就没有脱下这条内裤,而是一直穿着,穿着吃了些东西,直到两人再次做/爱,才把它脱下。
这段日子他们算是疯狂的可以,至少老狐狸表面上任他为所欲为,柳五闭眼在李沉舟怀里假寐,原也不怎么睡得着。这种程度的性/爱估计会折福损德的罢;别的不说,有几个下午他的腿好像是比往常来的软,白日黑夜颠倒着,醒来也像在梦里,过一时便是接连的哈欠。老狐狸精神头也不好,看去一副缺觉而纵欲的模样,可辞色还是那么温悦,待他特别得和蔼,教他心里有股冷笑的得意。
眼睫睁开了,又是满眼讨厌的大太阳,幸而有挂帘遮挡,去了多半暑气。柳五看着李沉舟,李沉舟有点心不在焉,他便扳住了他的头。
李沉舟被迫直视柳五,这一张面孔,他看了许多年。好像每一年对着,都会产生些新的感想,困惑的、惘然的、生气的、厌恶的。怀里的面孔有一种自负的神采,那双琥珀色的眼终年在俯视着人间;李沉舟正生活在人间。真是可惜。
“大哥喜欢做/爱吗?”柳随风突然道,手覆在李沉舟胸前,“以前看大哥身边情人不断,以为大哥是风月中人,可是真到了床上,我发觉又不是那么回事。我每想摆一些不很一样的姿势,或每想进行得更激烈些,大哥的身体总有点僵硬,态度懒洋洋的,好像有道线在前面,不好越界。这一点上,倒还没有那些红倌人更能放得开。可大哥的情人又是那样的多,那样容易跟人生情,我心里便不是很理解……”脸贴到李沉舟的胸肉上,轻轻地吻。
李沉舟垂目半晌,想即刻回答些什么,好搪塞过去。可是思索半天,也组织不出成样的话,只好挑拣着轻重,慢慢地说:“我那是对人有好感,从有好感跟做/爱,距离还很长吧。何况上床于我,总是透着点儿神秘,大概身体太过赤/裸,反而容易看不清。以前看我那双爹娘随随便便,便于此事上态度始终模糊,一会儿觉得这样没什么,一会儿觉得这样不太好,辩来辩去地,没有个结论,便也跟着模棱两可起来。便也结交些女友,琢磨那件事……婚后自然什么都清楚了,女友也多了,有了更多尝试,却也难以沉迷。有过沉迷么?应该有过,现在想不起了,大约性/欲满足了便归于平静,没什么可深究的……”
柳随风抬头看上来,“那大哥的第一次,是跟赵三小姐的了?”心里止不住的酸溜,眉头也攒上了,他生平最恨别人做快乐的事而不带他。
李沉舟晓得他的心思,可也不去撒谎,“嗯,是跟师容。”
胸上立刻被柳五打了一下,气恨恨的。也不知是在气谁。
李沉舟望着他,拿手指描他的眉毛,柳总管在床上总是充满了孩子气,这一刻他像极了阿彻。他很想亲一亲他,然而他没有那么做。
柳五忽而又眨着眼睫笑,“大哥……可知我第一次是跟谁?”
李沉舟心想,大约是跟哪个雏妓罢,嘴里没说出来。他想起了阿彻的妈妈,那个叫艳艳的女人,他还留有他们的照片,记得是个带点羞怯的娇美的姑娘。
柳随风的手指在他胸口划着,“是个年纪不大的妓/女,看着挺干净,租个小室干暗门子的勾当。我找她的时候她估计是头一回做生意,背着我脱衣服,手捂在胸前好半天,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装的。”若有所思,“也就是那时起,我知道世上有了跟吃肉一样美味的东西,那就是性/爱。”
嘴角带了笑,目光定定地,像是在重温那种种味美,声音悠悠地,“大哥觉得上床神秘,其实上床最不神秘,上床就是为了揭开所有秘密,跟吃肉似的,咬碎嚼下,吞到肚里,化成养分,为己所用……展示自己的意志,掌控一切,对方的所有反应,尖叫、呻/吟、沉迷、痛苦,都是对你的力量的肯定。那种往巅峰攀登,破除一切障碍,坚定不移地攀登,借助对方的身体,毫不留情地向上。那种巨大的快感,是对你力量的褒扬,也是种力量的释放。这种释放对你有益,你知道你理应受到褒扬,你知道释放过后,你会变得更强。”
说得字句颇为颠倒,但柳五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刚愎,他甚至带些挑衅地望了望李沉舟,李沉舟立刻领会了他的暗示。对此他不置可否。
柳随风牢牢地盯着他,脸上刚愎的表情没有消失。然而等了半天,不见李沉舟回应,眼里尖锐的光动摇了一下,落下眼睑,“大哥没什么想说的吗?”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