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只好躺好,只好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旭日东升,夜里的我好像做了什么梦,自己却记不得了,或许还说了什么梦话,反正是毫无印象。
起床后赶紧洗漱整饬自己,穿了薄纱料子的衣服,新倒不新,但是由于比较正式,穿得很少,所以我觉得很陌生。
太阳挂的还不高,府内比较严肃,我自己又被晾着了,只好跑到书房里,练字画画以求消磨时光,万一也可以借此躲过皇帝,更是何乐而不为。
正好书桌上是自己前几日画的一张远山,明明记得自己把它扔了,怎么又跑了回来,无视这个细节,我自己研墨思量,最后写道一支《长相思》:“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越写越想,难怪古人总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也这么觉得,若在人心上,何必苦思量。
一见天颜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其实……没有绝对主角啦,多元的角度叙事嘛。
求评价…… “粉墙花影自重重,帘卷残荷水殿风。”我虽然把自己窝在书房里,却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光景是哪般颜色,正是夏天,荷花池的景色最好,我就不信皇帝陛下不会叫自己的儿子陪着他在水边兜一圈,兴许还能登舟——可是尽管那池子不小,可是小船在里面行不太开,还是没什么意思的,从我自诩为长大了以后,连我都不喜欢这项名不符实的活动了,实在是糊弄小孩儿的无趣之举。
但是,就我个人而言,一早起来我就抖擞精神的准备着自己应当如何表现,万一碰到皇帝陛下,我这个不称职的伴读也不能给他家的王爷丢脸不是,我甚至还临时抱佛脚的翻看了一些我认为晦涩难懂的书籍簿子,以免不时之需,听起来真傻。
我总是做这些没用的事情,祁瑾鋆倒是没有说过我什么,可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啊。勉强算是正楷字的墨迹倒是要干了,一首不应景的《长相思》就那么静静的等待干涸,等待被永远的留在一幅烂画之上,这真叫我惭愧,画工不好,字写得也丑,可是这两件事情同时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在一张纸上,真是没法说。
我坐在椅子上,屋子里依旧是香气弥漫,缭绕的熏香之外倒是还有沉积的墨香。
想想我尽管生性驽钝,不太明白各色的规矩,可我深知皇帝陛下亲临他的儿子那所坐落在长安城繁华地段的王府的时候,一定不会选择鸣锣开道的大张旗鼓,甚至不会扫洒街道——树大招风,就算皇帝陛下再自负于文治武功,可能也不会拍着胸脯的打包票说自己的治下完全没有一个暴民什么的,“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汤”,还是低调行事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安全第一,排场什么的都不重要——就算重要,也不能招来刺客。
我想,王府里的厨子正在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能够不被圣上摔了碗碟——那就是摔了脑袋;厨房里所有的碗碟刀具,一定是洗的不能再洗,厨子搓着沙的双手一定也是洗了一遍又一遍,唯恐出任何岔子。我确信今天能送进府里来的蔬菜瓜果或是飞禽走兽,就算是塞再多银子也没有用处,毕竟人命比天大,谁也不可能冒这个险。我也笃定那菜叶上不可能有半个窟窿,那水果上更不会有半点坑洼,至于肉食,一定是鲜红的新近宰杀,或者干脆就是活物,现吃现杀也不一定,这我就不知道了。
我还能保证,所有的侍女都在大动干戈的擦洗着一切皇帝陛下的龙体能够触及的地方,桌子擦得不厌其烦,力图没有半粒灰尘,显然所有的椅子上定然是把冰在下面镇过,上面弄得十分鲜亮,管它有没有人坐上去呢。桌子上的插花也全部换的干净,我不禁庆幸,好在书房一直都很精心打理,才免于毒手收拾。
我猜她们恨不得翻起来花园里的每一块鹅卵石来擦擦洗洗才肯罢休,好像叶子上的土都不肯放过,花心里的虫子就更不用说了,自然是必死无疑。
小厮们平整了每一块可能硌着脚的路面,就差里三层外三层的铺上那鹅绒的毯子外加锦缎了,其实这完全没有必要,早在祁瑾鋆害怕我摔跟头的时候,王府的平面都被他彻彻底底的扫荡一次过了。
我能想到的所有人的一切活动,一定是在围着皇帝陛下打转。其实我不禁无奈的笑笑,就算这表面的事情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搞不好还物极必反呢,反正祁瑾鋆又不可能因为这一次接待获得什么好处,反正他不可能当太子,这些下人也没什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利处可以拿。
不管别人怎么做,反正我觉得都无所谓,祁瑾鋆现在顶多是打理一番自己,然后跪迎在门外,巷子外就是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惊了一身冷汗,我居然还大摇大摆的坐在书房里,不是找死是什么?我如果还不赶快出去和所有人一样齐刷刷的跪倒一片,岂不是要欺君罔上,自找死路?连祁瑾鋆都不敢也不可能稍有怠慢,更何况是我这个无名无份的小蚂蚁……
天哪!这还怎么得了!
想到这里,我一个骨碌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书房,也不收拾自己刚才摊开的东西,任凭那些笔墨纸砚散落,还有我的那张烂画,就被轻飘飘的丢在了那里,也没被收起来。整个书房可能是王府之内最凌乱不堪的地方了,祈祷皇帝陛下的圣驾不要来此,不然我实在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还好皇帝陛下还没有亲自到来,我这紧赶慢赶,还是跑到了已经跪地的人群之中,赶快附和着跪倒在地,马上低下头去,装作来了很久的样子。
但是这种伪装宣告失败,我刚稳住神的时候,祁瑾鋆威严的声音就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十八,你不要呆在下人这里,跟我一起去前面等着,快一点儿。”
接着,一只和我比起来有力的许多的手把我一把拉了起来,我心下一凛,觉得祁瑾鋆大约不会生气,才放心大胆的跟他走到了前面,然而还是要跪好,没有任何区别。
这次倒真是没有多久,车马向此处的行进声就可以听到,而且跪在地上的膝盖骨都能感到那种震动。
我知道,那肯定是御辇要来了。
我肯定是没胆子看御辇的真实面目,一直都低着头,更不可能探头探脑,只能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车驾的停驻声响起在距离我脑袋大约只有不到十丈的距离的时候,我就听见了祁瑾鋆的叩拜声,“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接着就是后面如层峦叠嶂的松涛一般的山呼声,三跪九叩,山呼万岁,而我也马上附和,尽管自称不明,但“吾皇万岁万万岁”总是会喊的,就滥竽充数嘛。
隐约间可能是皇帝陛下抬了抬手,,可能还有一句“平身吧”,所有人都在喊“谢皇上。”真有一点闹剧的感觉,好像就是一台戏的样子。
祁瑾鋆谦卑的迎进他的父皇,我则争取躲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随着前行。祁瑾鋆的府邸是前朝的王爷呆的地方,那府邸很新,所以就废物利用一下。
但是好像没人愿意说破,那个王爷,也是后来的前朝末帝谢榆岚。
皇帝陛下移步换景,对儿子倒是不吝夸奖,夸他俭省克己,夸他这府邸虽然没有铺张奢靡,但是素净整齐,十分入眼。祁瑾鋆就在一边很是惶恐的不停地说着“谬赞谬赞”和“过誉过誉”。
皇帝陛下的帝王之气还在缓缓增长,眉眼间倒也是感觉和善了许多,不知是真是假。精神头还是很足,现在的他即便没有穿龙袍也不会影响任何人对他身份的判断了,因为江山坐久了,居然也能自然而然的内化出了那种威严。
果不其然,皇帝陛下没有错过游览那片荷花池,而且游兴很浓,甚至要把这里兜上一圈,细细体察。
话说这花开的也是好,莲花掩人面,长得亭亭玉立,颜色也多。白如奶汁,缓缓流动,美得滑嫩动人,粉嫩则如少女桃花面颊,一看便很青涩温柔,若是大红,绝不俗艳,那种浓丽的张扬,从来只是夺人而非刺眼,还有些发紫色和蓝色的,一看就是凉意生心,看着就别致清丽,无需多言。很大的荷叶都是碧绿碧绿的,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就像玉盘一般齐整,荷叶梗也长得都可以做杯子了。但是估计皇帝陛下此时此刻并不会想到什么“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不出我所料的是,皇帝陛下果然没有这么想,因为他笑眯眯的问祁瑾鋆,“这花开的真是不错,皇儿,你能不能就此来上一首诗,也叫朕看看你的文采。”
但是,自古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就在这里,皇帝陛下又开口道,“噢,不,你的伴读这不是也在么。当时你执意要留他,算了,那就叫他作一首好了。”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便是跪地,“小人惶恐,怎敢献丑于陛下和王爷面前?”接着又因为不敢抗旨不遵,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嗯……香荷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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