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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小小的屋子里，利威尔一直抱着艾伦，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而他的对面是一面镜子，倒映出艾伦现在的样子，一具精致的，等身大小的玩偶，他的血肉终于不再修复了，因为这具容器里塞满了防腐剂。

玩偶靠在心爱的人怀中，安静而又无助地听着那低哑的声音。

——我爱你，艾伦。

如果真的有神的存在，究竟该乞求什么呢，再也无法安抚深爱的那个人，玩偶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哭泣着。

16 利威尔的推理

拼图支离破碎的碎片终于被一块一块镶嵌起来，然而逐渐展开的画卷却不是他所愿意面对的——所谓的真实，残忍得让人心痛，远远没有谎言那么美丽。

他意识到自己也许再度重伤了，自己所心疼的那个孩子，无论如何伸出手，他都触摸不到过去，改变不了过去。

「这是你的记忆？艾伦？」Desire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终于知道Sin究竟对胜利之后的记忆做了怎样的加工，仅仅是改变了一件事情，让他们不记得，在胜利以后自己已经死亡。

和利维尔相守的，并不是活生生的自己，而是透过玩偶的眼睛所看到的的。

「嗯….」Sin轻轻地肯定了。

「你担心我们知晓了这一段会怨恨利威尔吗？」Desire仿佛叹息一样说着。

「….我怕你们会像我一样，失去希望。」Sin低声回答着，如果可以他也想丢弃这份记忆，然而他做不到，因为他是两千年前的艾伦——和利威尔兵长相爱的艾伦真正的灵魂。

「你自己其实根本没有放弃希望。」Desire的声音突然提高了。

「不，我放弃了，在父亲恳求我的时候，我就放弃了。」Sin痛苦地回答着。

「如果你放弃了，你就不会在这里了，这根本就不是你的身体，你却占有了一部分，为的就是再见利威尔一面吧，甚至现在你也没离开。」Desire继续说着。「也许Sweet和Yoke会怨恨你，但是他们都不会恨利威尔，因为你给创造我们的初始条件就是爱他吧，爱着他这件事是骨架，之后的性格才是血肉。」

「Desire，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两千年的事？」Sin问着对方的目的，Desire对利威尔的爱没有改变，多少让他放心了一些。

「因为利威尔大概已经察觉了，你究竟是谁，他已经知道你才是真正的艾伦，现在的状态估计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要做出选择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杀死原人格，那么就用这份回忆来证明吧，你是怎样爱他。」Desire慢慢地说着。

「等一下，你要对兵长说出来？」Sin咬着牙问着另一个已经让他琢磨不透的人格，明明同样是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选择，逼迫兵长杀掉另一个艾伦？杀掉他那样温柔对待，亲眼看着他长大的艾伦吗？

「你大可以杀了我，但是马可的记忆总有一天会被利威尔读取，你要他知道今生的事，还是前生的事呢？」Desire把两难的选择摆在Sin面前，然而后者却一字一顿地清晰地告诉他「当你对兵长开口的时刻，我就会杀了你。」

「是吗？艾伦，也许已经晚了。」Desire竟然浅笑了起来，当Sin说要杀了他的时候，他竟然如释重负，他的确渴求的很多，他是Desire，是执着的欲.求，只要能达到目的，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可是他想要的是真正完美的爱情，他也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是自己这个碎片的本体——Sin在渴望着。

然而Sin被太多东西牵绊住，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心，而Desire却明白，爱总是自私的，真正的爱怎么可能和别人共享，如果把利威尔还给Sin，那么其他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Desire不会像Sin一样等待，他打算就那样，被Sin杀死，尘归尘，土归土，本不应该存在的镜子的碎片，就再度消失吧。

在格里沙的小屋里，韩吉一直望着利威尔此刻转过去的侧脸。

男人一直在犹豫着，犹豫自己该不该面对已经发觉的真相。

“你在逃避什么吗？”韩吉突然问着。

“啊？”利威尔不解地回过头。

“你小时候看到蟑螂，也这样看向别的地方，装作不害怕。”韩吉突然提起了前尘往事。

“别用这样的事举例子，性质完全不同。”利威尔无奈地说道。

韩吉认真地望着他，眼神里全是担忧。“如果你真的爱着艾伦的话，就不该逃避任何事情。”

半响男人才回答道，甚至有了一丝哽咽。“嗯…我只是…不想后悔罢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会后悔，说不后悔的人都只是知道后悔没用而已。”韩吉慢慢地说着，她也有很多后悔的事情，后悔是为了下一次能做的更好，后悔是为了拔去自己身上的刺，后悔的确让人难受，却也是必要的。

“我们的人格统合很可能会失败。”利威尔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整理了思路。

“是因为有Sweet那样反抗的人格吗？”韩吉思考着。

“不，我想他们是由不同的灵魂构成的。”利威尔终于痛苦地说出了他所探寻到的可能

“不同的灵魂？”韩吉反问道。

“对，和马可见面的那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Sin」就是艾伦。”利威尔慢慢地说道。

“Sin是艾伦？对啊，他本来就是艾伦的人格。”韩吉不解地问。

“不，我是说他的名字，原本也是Eren。”利威尔解释着。

“嗯？为什么？”韩吉放下手里的书，认真地看着利威尔。

“原本的艾伦曾经说过，他觉得Sin的名字就是为了承受痛苦，但是Sin这个词却是在原人格说不好听之后，Sin才取得，那么原本Sin说的那个名字….”利威尔回忆着自己错过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