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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罪人？”韩吉反问着。

“还有另一种说法。”利威尔的声音愈来愈低沉。“那就是「恶人」。”

“唉？恶人？好奇怪的名字…哎，等等…该不会是…”韩吉也发现了其中微妙的地方。

“对，当时的Sin不是开口说出来的，而是用拼音打出来….”利威尔深吸了一口气。“他当时输入的字母是「Eren」，只是被输入法转换成了恶人而已。”

“哎？原来如此！”韩吉用拳头敲在自己掌心上，但是她接下来又偏头询问着“这个名字和马可有什么关系？我记得他是格里沙的朋友…”

“对，马可收养了一个孩子，但是在艾伦三岁的时候去世了，我们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就是在那孩子的葬礼上，在那孩子的灵台前，我听见了Sin的声音，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有了心灵感应的能力。”利威尔咬着牙回答道，韩吉也立刻意识到了利威尔所暗示的可能性。

“你的能力是Sin带来的？Sin的声音并不是从艾伦心底传来的，而是原本就在那里….？”韩吉吃惊地睁大眼。

“是的，他原本就不是艾伦的人格，而是灵台前还未离开的灵魂….”利威尔重新回忆起那时的声音。

——我很想你，兵长。

当时的「艾伦」是站在他眼前，他却看不到吗？那冰冷的水，不是别的，而是灵魂的泪吗？因为被那具悲伤的灵魂深深拥抱着，才突然触发了潜在的能力？

“灵台前还未离开的灵魂，难道说他就是葬礼上死去的孩子？”韩吉认真考虑着。

“嗯，在格里沙的葬礼上，我又一次确认了。”利威尔低低地说着“就连格里沙已经变形的脸，棺材上的窗也是开着的。那个孩子是心脏衰竭死去的，脸应该没有受到伤害，那时候棺材上的窗却是闭合的。”

“但是这一点说明不了什么，也许是马可疏忽了，如果是故意的话，为什么不能让人看到那孩子的脸？就算他是Sin的容器一般人也不会发现啊。”

“他们恐怕是一起出生的同卵双胞胎….”利威尔黯淡地开口。“不能让别人看到，尤其是不能让卡尔拉和我看到，是因为那孩子的脸也是和艾伦完全一样的。”

“难道格里沙把那个孩子抛弃给了马可？”韩吉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格里沙简直像个疯子一样。

“大概是不想卡尔拉太太知道后伤心，在自己妻子醒来之前处理掉了，就当做只生下了一个孩子。”利威尔推测着。“但是卡尔拉最终还是知道了，大概是马可哀求她送那个孩子最后一程，然后她打开了棺材上的窗户吧。”

这样在葬礼之后，卡尔拉突然憎恨格里沙的理由也似乎可以说的通了。

比起格里沙，卡尔拉更爱自己的孩子，而另一个艾伦却因为先天性神经系统发育不全而被格里沙抛弃了…不，不是抛弃，而是拜托别人抚养。

格里沙资助了很多残疾的幼儿，是因为如果他只资助一个就会被怀疑吧。而在那孩子死后，不仅夫妻的感情破裂，资助也停止了。

“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吧利威尔，有决定性的证据吗？”韩吉反问着，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且这个事实里还有很多疑问。

“那时格里沙流泪的理由大致也是这个原因，有一个不能算作证据的证据，是当时艾伦指着格里沙说「爸爸哭了，因为恶人死了」。”利威尔说道自己想起Sin名字的理由。“马可说过，艾伦和他收养的孩子见过面，我想是那个时候，艾伦得知了自己同卵兄弟的存在吧。”

“那么说，他们连名字都是一样的。”韩吉思考着。“在马可的家里，有哪个地方是挂着那孩子的名牌吧，用英文写着Eren，对，很有可能在房间的门上，如果艾伦当时是被抱着的话，视线的高度刚好和成人一样，能看到那个名牌。”

“对，所以我打算之后询问一下马可，关于那孩子的事情。”利威尔肯定了韩吉的推测。

“但是这不是你逃避的理由吧？利威尔，你不会因为Sin的身体已经死去而逃避这个事实，还有其他原因吧。”韩吉一针见血地问道。

“对，但是我先要解开一件事的答案。才能下结论。”利威尔压低眼眸说着。

“是什么？”韩吉追问着。

“从格里沙在那之后躲着我来判断，格里沙似乎知道了那个严重残疾的孩子才是艾伦的转世，然而他应该没有我读取意识的能力，他是如何知道的，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话….”利威尔低沉的口气，却透露着男人愈来愈深的痛苦。

“如果他事先知道的话，会怎样？”韩吉再度换成了担忧的口气。

“恐怕他之前对我提起那个孩子的事情，就是在试探我。”这句话讲述出口的时候，让心底再度抽痛起来，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对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

——如果你所爱的人，不能行走，不能说话，几乎不能动，也活不了多久，就仿佛玩偶一样，你会如何对他。

而自己当时的回答却是——还不如不被生下来的好。

那个时候，格里沙变得难看的脸，并不是触犯了他的道德，而是他再也不能说出那个事实，也许他就那样转告了那个一直等着自己的艾伦。

告诉他，他那样的身体，已经去掉名字与身份告诉了他所爱的人，而自己却给出了残酷的答复。

的确在那之后没过多久，就举行了葬礼，也许是自己的话，让Sin放弃了继续生存下去。

一个心脏衰竭的孩子，一般不会活到一岁半，他却勉勉强强地支撑到了三岁的时刻，大概是一直一直都在等待着…和自己再见一面的机会。

“因为你当时回答错了，所以才后悔吗？”韩吉似乎叹了一口气。

利威尔却站着没有动，他完全陷入了回忆中，韩吉在他耳边喊了很多遍他才意识到。“你刚才说什么？”

“如果说那个死去的孩子才是前世的艾伦，那么现在健康的艾伦呢？难道是完全陌生的灵魂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有道理，那么作为同卵双胞胎出生也有一定的理由吧，健康的艾伦说过他感觉自己熟悉Sin，只是一面会觉得熟悉吗？”韩吉问了另外还未知的问题。“还有，如果前世的艾伦，也就是Sin在12年前就脱离体外了，为什么在四年后才出现在艾伦的身体里？他之前都在哪里？”

“恐怕是要进入身体需要什么条件，在4年后，Sin终于找到了进入的机会，也就是当时艾伦的状况，头部被重击，频死的状况下加上精神上也有间隙。”利威尔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然而这就是他所能推测到的全部了，还有一些碎片残缺着，拼图却已经基本呈现了，那残酷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