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迷茫,随即释然了。自己大仇已报,那死老道就算不死,被刺中心口也是重伤——那么自己的心愿也算了了吗?
他放下手中的碎布,仰面向天,捂住了脸,让豆大的雨滴打在自己的手背上。既然如此,生与死反而也没有那么看重了。然而自己刚才拼了命也要逃走,大概还是不甘心就此死掉吧。
父亲去世前将修为尽数渡给我,大概不是让我去报仇吧。他自嘲地想,自己对生身父母的印象已经模糊了,隐隐约约只记得父亲温暖的手和母亲温柔的笑。听师父说,父亲是个很淡然的人,这一点一点都不想个妖。而他们给自己起名扬欢,大概也是对自己说,人生得意须尽欢。
而自己却一直为了报仇而活。父母和师父,大概会很伤心吧。
既然如此,我一定得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嗯,活下去。
然而受伤太重,他有些撑不住了,只好变成原型,蜷缩在原地。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雨是小了些,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也传了过来——
“你想笑就笑出来,我恕你无罪。”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有些低沉,却分外动听。然而声音中加着几分挫败,几分愠怒,还有几分无所谓。
“……属下不敢。”听起来比先前那人大几岁。
“哼,我知道你在笑我只会纸上谈兵,练了快二十年的轻功,终于能完全施展,结果今天太得意忘形,因此在树顶上一个没站稳掉了下来。”自己用轻功跑了两个月的路都没事,于是就太得意,结果立马来了现世报。
“呃,属下只是想说,您的脚好些了吧?刚才从树上跌下扭了脚——嗷!属下知错了!”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想来是那“纸上谈兵”的武功高手脚不能走路了,让自己的属下背着的。
沈扬欢趴在原地,内心好笑,练了二十年还从不施展,这是要瞒天过海么?
“少龚,怎么一股血腥味?难道这里发生了血战?”赵双宸沉声道。他现在身份特殊,尤其不能卷进这些无聊之事里。
“昨夜倾盆大雨,即使有喊杀声我们也听不清,况且我们是刚刚来到这里的……我也不确定……不过血腥味倒是越来越浓了。”
废话,我受这么重的伤,能不浓么?沈某躺在地上碎碎念。
“呵,原来是你受伤了啊。”靴子在他眼前站定,一个人从面前人的背上翻了下来,蹲□细细打量,“不过……这衣服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袭击路人?”
“公子……”少龚不得不抹了把汗。八殿下……哦,不,八公子自从出了宫,似乎特别开心,连说话都没有平时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波涛暗涌的“逆臣贼子”的样子了,而且似乎还有点反应慢,“没有人会被一匹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就是就是,你还不如你仆人有脑子?某人继续碎碎念。
“也是哦。不过你的伤口,啧啧……”李双宸的手在沈扬欢的后脊抚了抚,引得后者不受控制的颤栗,“这么重啊?!倒是很像刀剑砍出来的——而且还有人给你包扎?”
——我自力更生的!不然早死了!
“而且照例说伤口这么严重,淌血这么多,竟然没有蚂蚁苍蝇、或者其他猛禽猛兽被血腥味引过来?要说刚下雨也就算了,这都雨停这么久了?”
——我是妖,我的血一般的花鸟鱼虫飞禽走兽是受不起的……
“不过受这么重的伤我都替你难受了……把你放在这里也是自生自灭,要不要更我一起走啊?”赵某摸了摸沈某的脑袋,一脸笑嘻嘻拐带孩子的表情。
沈某点头。
赵某惊:“你听得懂我说话?”
沈某不做表示了。他还不想被这人当妖怪再捅上一刀,早点去见阎王。
赵某很惊诧地看了浑身是伤生不如死的沈某半晌,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对少龚说:“我们离开多汴梁多远了?”
少龚眼角又抽了抽,公子竟然捡了匹狼?!引狼入室难道就是这种行为?内心无奈归无奈,他仍然没忘记回话:“时间足够让您治好您捡来的宠物……走过这座山正好是郑州,我们已经逃开够远的了,您那招易容术真是高明。”随后他又凑近赵双宸耳边道,“而且有许多我们的亲信。”
赵双宸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抱起了重伤的某狼,却不小心牵动了腹部最深的那道伤口。看着疼痛的某狼,赵双宸很是心疼地小心换了个姿势抱着他,还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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