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准备等将来把它带在身边?”
“我的意思是,先把它带在身边熟悉熟悉,再放给别人,等搞垮对方后再把它弄回来。”
“……什么?!”少龚一惊,差点被火烫着,立刻跳远了三尺,“您要把它送给夏……国公?!!送他一匹狼不太好吧,况且,您没有证据证明它是归阳山的……”
“善听人言就是证据。”李双宸调笑道。
“并不是每一句话都听得懂!十句里只能听懂三四句!”这个反应过于激烈。
“不管怎么说,我救了它一命,就算是白素贞都会报恩的。”继续开玩笑。
不料少龚竟然信以为真。他惊道:“公子,您不能这么想!国家大事是容不得儿戏和坊间传说的!”
“是么?那你忘记魏征梦斩渭河龙王了?忘记先帝梦见赤龙入怀了?”李双宸又是一笑,“你说的没错,坊间传说的确是不可信,从古到今也没有任何一个明君成天沉醉于‘白虹贯日、苍鹰击殿’的杯弓蛇影。但是,他也知道,该相信什么,不该相信什么。”
“……是,如果这是您的选择。”忠诚的属下也淡淡地笑了,“属下始终相信您不会有错的。”
“谢谢了,少龚。”李双宸站起身来走到少龚的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止是我的属下,还是我的兄弟。还有,我不会把它送给夏国公的。虽然我很希望它能按时出现在我眼前,但,你说的对,除非它是狼妖——十句听懂三四句,说有灵性还好,至于修炼成妖,估计就不成了。对付夏国公,我自有方法。”
“多谢公子抬举。其实……我挺奇怪的,过了一个多月您才提起它。”
“我何必为这种捕风捉影的事牵肠挂肚。”
月寒,风起,林间飒飒,竹影萧萧。
那场大火已经过了六年,被烈焰烧焦的土地也重新焕发出了生机,翠绿的新竹也长得老高。竹子拔节极快,百余天就能长
到完全的高度。有一些未被灼烧的,劫后余生的种子,如今也代替了它们的父母,高耸地指向高而远的天空。
“吱呀”一声,尘封许久的木门被推开了,带落了些许灰尘还有烧焦的余烬,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而房间内也好不到哪里去。北面的墙壁已经彻底被烧毁了,徒留几片焦黑的木板,昭示这这堵墙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西墙和南墙的小窗子也被打破了,窗棂破碎,粘连着好几个粘满灰尘的蜘蛛网。房间的中央有一个破碎的茶几,是用竹子做的,茶几的一角还雕刻着几缕花纹,看得出当初雕刻之人也是分外爱惜它。茶下散落着几个打碎的茶碗,碎屑甚至溅到了充当座椅的软垫上。不远处的墙角还有几个竹凳,也都被烧得残缺不全。然后竹凳旁边是一个书架,上面零零落落摆了几本泛黄的旧书,和几件看不出用途的竹制品。那些书中,有些还尚且完好,绝大多数都没有免于大火的殃及,书页早就残存不全了。
来人缓步走进屋子,来到破败不堪的窗前,怜惜地抚着残留下来的断壁。从这面窗子望去,还能看到窗下的花坛。看得出,这花坛似乎没有被大火波及,里面的花朵都不是娇贵的品种,却因失去主人而很久没有得到过护理,花间已是杂草丛生。在如今的时节,依然开得鲜艳欲滴。
他怔怔地注视窗外的夜色。良久才转过身,往这件竹舍的内室走去。一道破烂的屏风,很显然,已经失去了遮挡的功效,将稍微宽敞些的内室一分为二,每个隔间内各有一张床,一两个凳子,其中左边稍微宽敞的那间,床边上摆了一副桌椅,桌子上还有几个蜡烛;而另一间的床头则是一个小几,和前厅的那个差不多大,稍微高一些,几把小孩子练习和打闹用的竹剑散落在地上,缠绕了许多蜘蛛网。无一例外的,这些东西也都或轻或重地被大火灼烧过了,现在残存的部分也落满了灰尘。
来人将那蜡烛竖起,指尖燃火,点起了蜡烛,然后轻柔地放在烛台上,似乎不忍吵醒枕上酣睡的人。
一阵风声过耳。他微微一笑,端起烛台走出屋外,不意外地看见不远处的竹影下有一道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事实上,他们二人所离很近,他几乎可以看清来人的容貌。那人手持利剑,长身而立,藏青色的衣袂和夜色浸染的长发被风吹起,遮掩缠绕。他并没有仔细束发,而是在头顶马马虎虎地用纶巾扎起,却更有几分随性洒脱的味道。
看着对方的相貌,他几乎已经可以断定来人的身份。眉是峰峦,眼是春水,一双丹凤眼的眼角微微上挑,似有几分女子的柔媚之气,像极了他的母亲。然而他鼻梁高挺,薄唇,下颌的轮廓很是深刻,又显出
十分的英气。再加上散乱的长发垂落额间,这副神情则又像极了他的父亲。
“你的眼睛很像杨师妹,你的相貌则更像妹夫。”见对方十分戒备地望着自己,他便先开口道。
来人显然一惊,然后抬起长剑,左手立掌,又横结一印。随即使剑的右手以剑为笔,凌空画符。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红光一闪,一道符印立刻出现在左手指尖。他抬起左手,高举符咒,继续念道:“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顿时风起云涌,黑云遮月,惊起无数林间酣睡的鸟雀,“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袖手一甩,符纸随狂风飘起,却立时停在上空,四周似有雷电环绕,“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祜福祥,启悟希夷。”长剑横起,悬于眉心。他以指带剑,直至站在木舍前的那人,“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顿时上空电闪雷鸣,隐约有雨滴降落。雷云滚滚,催动林间惊风,过岭只闻千树吼,入林但见万杆摇。
看到这里,不得不佩服这个“妖道”的法力。算起来他才刚及弱冠,在名门大派里也只算个初入门径的小弟子。即使是自小便修习的人,也很难在十几年间修得这样的法力。还好他还没有念完最后的几句,不然,饶是自己,恐怕挨了这一道雷也吃不消。
然而这孩子终究还是年少,先不说法力,就是经验也远不如自己丰富。罢了,就挫挫他的锐气。于是很淡定地看着那“妖道”合掌,又结一印,以剑为引,以符为媒,喊出最后一行咒:“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霄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
闪电混合着雷声化作利剑直接劈向天灵。一勾嘴角,负手而立,以灵御剑,默念了化符咒。瞬息之间电光已经近在咫尺,却尽数打在那把剑上,然后为剑灵所化。
对方惊愕万分,立刻又召了一道雷闪,同样被自己轻松化解。
“扬欢!”他大声喊道,声音中夹杂这一抹笑意,“看到的法术,杨师妹在天之灵也该感到欣慰了。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而且——你也看见了,以你目前的修为,想打赢我还是很困难的。”
“哼,”沈扬欢冷笑,“臭道士,你少说废话!”然后又是一道雷闪。
见沈扬欢又要结什么印,他有些无奈:“沈扬欢——!你想把白师姐亲手建的木舍也毁了?!!这里可是你生活过的地方!!”
这句话着实有些效果。沈扬欢总算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慢慢放下了手,天顶风雷也渐渐散去。见对方确实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沈扬欢才慢慢开口:“你是傅采?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杀我?
”
傅采微笑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沈扬欢像是被踩中尾巴,立刻炸毛了:“谁和你这臭道士是同根生?!”
“你刚才使的是道家法术。”
“这是为了告诉你们,道家的法术算不了什么。”此话明显底气不足。
“是吗?呵。”傅采折扇一摇,“我觉得你挺得意自己的‘道法’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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