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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放弃我的……”一面自言自语，一面动手扯开了对方的亵衣，顺着光洁的颈子抚摸了下去。沈扬欢微微一惊。心情放松下来后，只觉得他的动作率真得可爱。不过有一点他倒是真的没想到。

“我说……孤辰星君。”清冽的声线带了些许笑意，“你的心斋和常斋修得可不怎么样啊。”不过就这样便宜了你，倒还真的不是妖君陛下的作风。

对方的手指带着比体温更低的温度勾勒着柔韧的腰线。青莲一手抬起他的下颌，一手抚摸着修长的躯体。眼前却似乎闪过了几个熟悉的画面。月下树林，疏影横斜，抱着酒坛的男子沉醉的目光中偏却带着一丝清醒；黑衣的女子跪在他身前俯首帖耳，却对自己冷言冷语加以讽刺……

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了下来。他微微皱眉，努力抓住脑中的画面，却仿佛是隔着一堵透明的墙。他只能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

不料那本来放松任自己为所欲为的人却忽然飞出一个手刀。虽然多年不动武力，但青莲怎么说也是天庭的星官。他轻松地闪身避过，床上那人已经一脚踢在床脚，借力一个转身，右手两指直取自己的双目。青莲就着躲避的姿势信手一挥，一道迅疾的风吹来，将柔柔垂下的九华张顿时吹开。劲风过处，门窗洞开，烛火熄灭。帷幔在风中飘舞，一下子就遮住了那人的视线。

自己竟然忘了他是瑶池的司礼，怎么可能不会法术。念及此他足腕一转，倒转了方向，闪身出现在青莲的身后，右手迅如闪电，直直抵上了对方的脊椎。倘若右手微微再一发力，便可以扭断对方的脊柱。然而于此同时，明晃晃的绝仙剑已经架在了自己的颈子上。锐利的剑锋闪烁着寒芒，散发着攻击的气息。明明是仙家之物，却又有如此之深的戾气。不愧是天煞孤星的佩剑，戾气果然如此之重。

房中的烛火摇曳片刻，旋即熄灭，只留下袅袅的青烟。升龙殿虽然只不过是皇帝的寝宫，却异常轩敞。烛火熄灭后，天光透过厚重的帘子投射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块又一块黯淡的光斑。青莲的剑抵在沈扬欢的颈子上，沈扬欢的手扣在青莲的命门上。

“你至于么。”几缕长发飘落到绝仙剑的剑刃上，瞬间被锐利的剑刃削断，无助地飘落。沈扬欢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雪亮的长剑，意有所指。因为当年桃花星君高兰英设计的圈套，因为这把瑶池司礼的佩剑，他差点把命都赔进去。因此他对绝仙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青莲却没有回答他。他皱着眉看了沈扬欢一会儿，才慢慢放下了剑，“你……被绝仙剑伤过？”

“……？！”沈扬欢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这是你想起来的，还是你根据我的反应推测出来的？”如果是他想起的话，是不是说明……

“都有。”青莲淡淡地说，声音有些疲惫。脑中被强行塞满了一些看似熟悉又似乎不属于自己的回忆，自己想要看得更仔细，无奈却是徒劳。这副样子，倒是和当年李双宸在两人独处的时候，疲惫的姿态重合了。他抬起手揉了揉发痛的眉心，笑道，“你是不是该开心一点了，因为我快要变成他了？”

“你变不成他的。”沈扬欢也终于笑着放下了手，“青莲和李双宸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性格。对于你来说，无论是现实中的青莲，还是梦境中的李双宸，其实都是同一个人罢了。”

“那么如果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梦里的经过了呢？”仙人的一生一世，就是海枯石烂。

“那也无妨了吧。”沈扬欢摇了摇头，忽然觉得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了。他笑了笑，道，“我不奢求你还记得。那段记忆，真的是痛苦大于甜蜜。想不起来……也是没什么不好的。只要我记住，就算我们活过了。”他强调了“我们”。

“这样啊。”青莲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如同一个得到了奖赏的孩子。一双桃花眼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淡色的唇撤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再配上他一身白衣，自然是素雅如同仙池的碧莲。并不是在氤氲模糊后半遮半掩的美，而是如同晴朗的星空。那澄澈透明的色泽，不仅赏心悦目，更加沁人心脾。许多人，包括剑舞都认为，李双宸是不会笑的。即使他开怀大笑，也不过是为了应付某些场景了装出来的。浅笑，微笑，讥笑，冷笑……他的脸纵然生得极为俊俏，但是这个玉树临风胜潘安的男子，他的笑意却从来没有达到过眼底。

真的是这样么？每次沈扬欢见到李双宸的笑容的时候，都不禁感叹。恐怕只有对着自己，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毫无设防得如同一个孩子。

凭谁一诺重如泰山，浮世轮代还如初见？*

天帝御下，看来这个赌，还是我赢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出自重飞同人歌曲《将进酒》

78

78、续章X·紫宸道 ...

数个时辰后，紫宸殿。

李凌端坐在龙椅上，看着站在阶下含笑望着自己的青莲，依然有些不适应。这张脸，在他曾经的记忆里，的确是和已故的光兴帝，他的父皇一模一样。只是在他的印象中，父皇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倒不是说他不会笑、不爱笑，而是他的笑，尽管看上去温暖如同冬日的暖阳，却也是隔着一层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