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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双宸是个伟大的帝王，他击败了宋军，收复了失地，重新带领唐朝走向了鼎盛。他的功绩足矣媲美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百姓对他的拥戴程度甚至可以媲美曾经他们拥戴李世民……作为一个伟大的帝王，他有他的责任。在九重龙冠下，精致的金鎏将他的视线和外界隔开。没有人知道那双眼睛里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而这个人……

星眸含笑，顾盼生姿。眉如柳叶，鼻如悬胆，淡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墨色的青丝随风飘舞。从头到脚都是素白的颜色，清冷得如同霜雪。左手持着九华白玉制成的长剑，右手放在下颌上，轻轻地点着微微有些尖削的下颌；一身清寂的白色都被他穿出了三分潇洒七分风流。

若说风流，最是那一双桃花眼。相同的眼睛，相同的容貌。但是，给人的感觉为何如此不同？

不过说来也让人感叹。孤辰寡宿乃是天煞孤星；而孤辰星君，竟然长了这样一双招桃花的眼……

“你觉得他是一个伟大的人吗？”阶下的人忽然发话了，语气笑意盈盈。

李凌自然知道青莲指的是谁，“父皇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帝王。”他说，语气中充满了崇敬，眼神则望到了很远的地方。似乎那个睥睨天下，收复江山的皇帝还在一般，“即使是秦皇汉武，也无法媲美父皇。”

“是么。”青莲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袖子，“那你说，他的伟大之处，是在于收复江山，还是在于带领子民走到鼎盛？”

“……”李凌顿了顿，有些惊讶地看了青莲一眼，不明白他为何会忽然跳到这个问题，“都有……不，不是的……”放在雕刻着飞龙的扶手上，他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如果没有妖君陛下，他做不到如此境地。”

“你的子民……人间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看的？”

“朕……不，我……我不是很清楚，也许是，也许不是吧。”李凌想了想，还是没有用皇帝的自称。说不出为什么，他只觉得眼前的人，虽然看似浪荡不羁，但是实际上，有一种由内自发的气质。仿佛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自诩何人，甚至连神界的天帝都不行。青莲仙人，可是那个敢于与天斗，反抗天条律例的瑶池司礼。

这个感觉倒是跟先帝给人的感觉一样。李凌记得很清楚，即使父皇温和地看着自己笑的时候，自己也总是隐隐有些怕他……说不清的感觉。

“民间的人，听多了稗官野史，真真假假，许多都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更何况……为了便于统治，我倾向于他们相信，光兴帝是全能的。”

“你能这么想，我倒是有些理解，为什么他会选择你做太子了。”青莲眨了眨眼睛，目光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成为统治者，并不意味着要自欺欺人地相信甚至膜拜曾经光环中的人，他们已经枯萎在了巅峰。多高的巅峰啊，人们只能望其项背，甚至为了让自己‘看’得更清晰一些而对他们进行了美化。只有将他当作一个普通人来看，你才会发现一些用膜拜的眼光发现不到的东西。”

李凌静静地听着青莲的话。双手握拳，又放松，再握拳，再放松。青莲说的话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曾经的父皇一样。他忽然笑了：“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您和他是同一个人。”

青莲闻言勾起了嘴角，抱着手臂，左手的指尖把玩着发梢，“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两世。我是他的前生，他是我的转世。也许在性格方面，因为环境的原因，我和他可能不尽相同。但是在灵魂上，青莲和李双宸，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妖君陛下依然选择和您在一起的原因？”

“如果你是个称职的皇帝，为何不试着分析一下。”青莲的语气忽然有些怅然，“你忘了，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告诉了你什么？”

“第一次……”李凌拖着下颌开始仔细思考，“他说来复活先帝，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执念。所以说，如今先帝虽然‘复活’了，即使已经，在严格意义上不算是同一个人，但是妖君陛下的执念……”说到这里他忽然惊了一下，似乎说到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遂抬眼看了一眼青莲。只见他依旧没事一样站在原地，还用鼓励的眼光看着自己，遂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无论复活的是父皇，还是唤醒了您，对于妖君陛下来说，他都一定会选择相守……？”

“看，这不是分析得很明白么。”青莲摊了摊手，“做为一个统治者，永远不要被你的眼睛和耳朵欺骗。你要用你的才智去抽丝剥茧。”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样才能摆平大事小事。”

“原来，您果真是在教我帝王之道啊……”李凌道，语气有些好奇，“您说的和父皇曾经告诉我的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是，您是怎么知道这一些的？”

青莲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你知道我是谁么。”

“瑶池司礼，南斗孤辰星君。”

“那是我的神位和在天庭的职责。你知不知道，在成为孤辰星君以前，我是什么人？”

“截教创始人，鸿钧三友之一通天教主的高足，截教的仙人，商朝军队的将领，击退了数位阐教仙人联手的人。”李凌侃侃而谈。

青莲有些惊讶，似乎没预料到他能知道这么多，“你知道我曾经帮助商朝抗击周军，那就好。我说的这些，都是我从纣王的身上总结出来的。他闭目塞听，宠幸佞妃妲己，残害忠良比干。即使有太师闻仲这样的肱骨之臣，商朝终究也没有逃出灭亡的命运。截教、阐教与人教本是一家人，却因为商周之战而反目成仇。妲己利用王妃的身份，唆使纣王调集了诸位截教仙人抗击阐教……不光是我，我的师姐金灵圣母，师兄乌云仙和多宝道人，阐教的瑶池金仙龙吉公主，炳灵公黄天化，甚至还有土行孙夫妇……全部都是因为商纣随意听从佞幸的安排，才会死的。后来虽然商纣灭亡了，但是阐教和截教的梁子却永远地结下了。许多事情对于统治者来说，不过是单一的一件事。但是这件事情造成的一系列结果，却会远远出乎他的预料。”

“既然这样，那您觉得，周文王姬昌和周武王姬发是伟大的帝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