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难道（二）
“怎么这么晚？迟了这么多！是不是因为你？！”
肖晴和吴仪刚进屋还没有站稳，就被劈头盖脸地指责了一通。
在肖晴看来，诸药是个长得很漂亮的女孩子，尖细的瓜子脸，大眼睛，高鼻子，五官出众但是不完美，也正因为不完美，所以才有独特的一种漂亮。美让人心静，漂亮让人产生欲望，但是诸药的漂亮，是冷峻的。
冷峻的人失态起来，真的很让人讨厌。
所以肖晴没有理会诸药，看了吴仪一眼，自己坐下在看起来还算干净但是很乱的沙发床上。只略微看了一眼，肖晴就收回视线，看住自己的膝头。
吴仪冷冷地为肖晴诸药互相介绍的时候，肖晴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忍受。
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卷成一团的棉被和薄薄的毛毯纠缠在一起，枕头湿润持续不干，可能是昨夜洗头之后昏睡造成的水渍，也可能是泪渍，一滩一滩，像花朵怒放在枕上，外出服家居服内衣裤毛巾饰物打架一样捆绑成一堆，霸占了整张床的大部分，还有看了两行就触景伤情湿了又干页面变得脆响的书，随时都插着充电器的手机、笔记本电脑，床，似乎不是用来睡觉的，是承托飘移在真实世界之外的人的魔毯。
承载痛苦的魔毯。
但其实这个人，也飘移在魔毯之外，这个人，已经没有心了。她的心，正在被人切片，杀戮。她很痛，却不能拒绝。因为，那位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仔细雕花的人，是她爱的人。
“你能怎么样？”
我只能接受。
肖晴双手指头相扣，捂得指节发青。吴仪坐在她身边，那一点点疏离的体温好像在拉肖晴回到现实，但是肖晴咬着唇，拒绝了。她在和那个人相处，以忍受痛苦为代价。
诸药的注意力被肖晴吸引，冷峻中带着狂躁的情绪忽然安静下来，看着肖晴，发呆。
“我说过我会晚点到。”吴仪观察着诸药，冷冷地说。
诸药如梦初醒一般看了看吴仪，室内光线昏暗，双眼像猫一样。她被吴仪惊醒，那种狂躁迅速回到脸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恨声说：“她还没有打电话给我。”
“多久了？”吴仪紧跟着问。
“很久！”
“她答应过打给你吗？”
“当然！”
“上次打给你是什么时候？”
“四个小时前。”
“你上次打给她是什么时候？”
“太久，忘了！”
“看看通话记录，告诉我准确的时间。”吴仪冷冷的声音忽然强硬起来。
肖晴抬头看诸药，诸药的表情，好像那个人曾经愤怒指责肖晴时的脸。不是样子，诸药远远不如那个人好看，而是表情，那种……恨的表情。肖晴知道，自己的眼神变得安静而温柔。
你进我退，你强我弱，反之，亦然。
但诸药不是那个人，不会因为看见肖晴不自觉的示弱就得寸进尺，肖晴不是诸药的目标。“二十分钟以前。但是，我已经拨了很多通！”
“多少通？”吴仪继续逼问。
“不知道！”诸药把手机递给吴仪。
至少一百通。肖晴心里说，她的嘴角翘了一下，虽然低着头，但她随即抬头看诸药的时候，还是看见了诸药惊讶的愤怒，从一丝狂躁羞赧中破冰而出。肖晴眨眨眼，不作声。
“诸药，事实上，我不过迟到了五分钟。”吴仪翻动了一次诸药的通话记录，把手机递还给她。
肖晴转头去看吴仪，那一脸冷峻，显然没有打算把看见的事情说出来。“她是不是和别人在一起了，已经？”吴仪问诸药，非常直接。
诸药摇头。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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