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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到底，是相处了足够长的一段时间双方都觉得关系出现了问题又都想要维系因而害怕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导致关系不能维系而产生的一种不自信。

再往前走，就要分开了。

所以需要有人能先停下来，她们懂得找人帮忙，有人能够帮忙，真够幸运的。

肖晴与吴仪先后落座在她们对面。

☆、第二十六章 水岭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相爱。”

在对面两个人之中，阮淑清是那个看起来比较弱势的女人，浅棕色中长直发，穿着深绿色雪纺衬衫，素颜。

阮淑清身边，牛薇薇跟她隔了一些距离并肩坐着，在肖晴看来，爱人之间，这个距离有些远了。似乎是从肖晴的眼神中意识到自己的疏离，牛薇薇轻轻向阮淑清靠了靠。

牛薇薇是想要两个人看起来比较亲密吗？

不见得。

肖晴笑了笑。

“你呢？”吴仪问牛薇薇。

牛薇薇化了很精致的妆，肖晴看得出来，每一种颜色的质感都代表了一个不菲的价格，而她身上的衣服，却是走着将强势柔化的路线，精心设计过的随性自然。就在肖晴不着痕迹的打量里，牛薇薇说话了：“我不这样认为。”两个人的眼神开始对抗。

“你认为你们当然是相爱的，但是有问题，而且你很清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肖晴不是主角，但是既然牛薇薇一双眼睛镁光灯一样盯着她不放，她也不妨试着重启角色。

牛薇薇笑笑，闪了闪眉毛表示“的确如此”，阮淑清脸上现出愁烦的表情，眉头紧蹙了一下，然后很快压制下去。

坐在身旁的吴仪气息变了变，肖晴就知道她也看出来了，表面上，牛薇薇和阮淑清都不强势，属于不同风格的柔弱或随和，但实际上，谁都不是弱势的一方，都喜欢迂回地表达内在主张。

两个人在一起不过半年而已，就已经走到了分手的边缘。

没有第三者，牛薇薇和阮淑清都首先澄清这一点，而且各自再三举证，表明对方至今仍是自己生活和爱情里的“唯一”。

咖啡厅里人声渐起，所幸她们四个人所坐的角落还算僻静，红色桌布吸收了柔和的光线，影影绰绰之中，肖晴和吴仪互相没有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只是很安静地听牛、阮二人漫长的澄清。

其实“第三者”，不算是她们需要关心的一个问题。

“不管有没有第三者，每个人心里，对方都不是唯一，因为，还有一个‘自己’，在每一个人的心里，永远都不可能消失。”当肖晴实在觉得无聊开始吃沙拉的时候，吴仪找准一个空隙，冷冷地打断牛薇薇和阮淑清互表忠心的戏码。

牛薇薇和阮淑清乍被打断，一时言语不能。

“这个鸡蛋南瓜汤不错，你们要不要也点一份？”四个人里面只有肖晴一直在吃，虽然动作很慢，但是勺碗相碰的叮当声在这个寂静的格局里还是很显突兀。但是南瓜鸡蛋汤，真的是不错，所以她忍不住建议。

牛、阮二人似乎都对最终决定的二人套餐兴趣寥寥，看肖晴吃得香，有点不是滋味。

吴仪有点生气，瞪了肖晴一眼，肖晴笑着放下小银勺。

“我不明白。”肖晴用面巾纸点点嘴角，问吴仪，“为什么不跟她们分开谈？一定要两个人一起？”

吴仪故意用夸张的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再瞪一眼肖晴：“当然是她们自己要求的。”语气还是冷冷淡淡地，出卖了她们之间的默契。

肖晴笑，转向牛薇薇：“是你要求的吧？”

牛薇薇皱皱眉，红唇轻启又合上，轻轻点点头，眼神向身边的阮淑清闪了一闪，并没有看过去。

“你呢？”肖晴又问阮淑清。

阮淑清微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愁云惨雾一般看着陌生的肖晴，满脸思索：“我们……商量之后……薇薇她觉得这样比较好，我也同意。”

“所以你本身的意愿是什么？一起还是分开？”肖晴点的苹果烩牛排上来了，她看了一眼，觉得卖相还不错。问话一完，她不等阮淑清回答，刀叉起落，一点一点把牛肉切碎。

阮淑清没有办法说出自己的意愿，她只是有些惶然地看看吴仪，又看看牛薇薇。

吴仪不说话。

肖晴吃东西的样子很专心，很享受的样子，不像是在品评好坏，而是单纯地在享受。这种享受的姿态，让吴仪觉得温暖，然后很快意会，刚才肖晴决不是在帮忙，而是在捣乱——报复吴仪今晚非要她跟着来。

是不是就要好起来了呢？

吴仪水一样的大眼睛漾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