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象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
它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在你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思念我,
在世间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在周围欢呼与痛饮的人群里,叶普盖尼觉得这短短的几分钟好像一场长达八年的酷刑。他看着爱莲娜,几乎就要恨起她来。爱莲娜看着他的脸,一如既往地带着讥笑:对不起,热尼亚,我是一个女人,我不懂意义,我只懂爱情。
叶普盖尼记得,十年前,爱莲娜把阿伯特的诗扔下窗台时,也是这般高傲,冷淡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女孩,不懂诗歌,也不懂爱情。
那个时候,阿伯特总是激动地说要死在爱莲娜帕夫洛娃窗下,库里克总是在劝慰他,而阿列克谢一如既往地冷嘲热讽着这种激情,而士官学校的舞会一天天逼近,城里的裁缝们迎来了他们的黄金季节。叶普盖尼并没有过多关心这件事情,他并不想参加舞会或者追逐美人,他默默地离开了学校,去探望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居住在圣彼得堡一个偏远的街道上,租用着一个廉价旅馆的小阁楼。叶普盖尼每个月会把领到的津贴寄到这里,而老母亲也会自己做一些针线和浆洗的活贴补。
尽管已经临近春天,但天气并未完全回暖。叶普盖尼一踏进这个小阁楼,学校里的争斗、带着壁炉的房间、干净的床单与地板、阿伯特的爱情与诗歌、阿列克谢的脾气与伏特加酒瓶、涅瓦河的春夜与贝多芬的协奏曲……这几个月来包围他的一切都褪去了,这里狭窄、冰冷、朴素,开裂的墙纸下露出凹凸不平的坑洞、一个坏了一角的炭炉炭火已经熄灭、洗了许多遍的白色床单上放着一本卷边的《圣经》,一点点阳光从用纸糊住的窗户里渗透进来,照在床前的一尊小小的圣母像上。
龇牙咧嘴的贫穷在这里冷冷地等着叶普盖尼。他走上前去拥抱了自己母亲。
母亲烧了茶炊,他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讲述着这几个月来自己在学校的事情,讲到自己成绩的优秀,讲到上校描述的远大前程,讲到自己曾经远远地看过陛下的威仪。
“妈妈,我几乎每一门功课都是第一。“叶普盖尼说道。
“不,热尼亚,这是不够的。“母亲颤动着泪水拍着他的手背,“你必须每一门都是第一,你答应过我的,不然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叶普盖尼紧紧地握住了母亲的手。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旅馆的老板,一个上了年纪的多疑的女人,永远在头上包着黑色的头巾,声称自从自己的丈夫去世之后,自己就获得了不再为任何事情同情和悲痛的特权。这个多疑的寡妇,首先检查了一下阁楼里的炭炉,然后开始絮絮不休地念叨着既然有钱搞到新的炭就不该拖欠一个可怜寡妇的房租。
叶普盖尼感觉到母亲的手在自己手中开始微微颤抖。他轻声问道:妈妈,我给你的钱呢?
母亲尚未回答他,女房东倒是先叫了起来:哦,先生,你是不知道你的老妈妈。你给她的钱她永远随身带在身上。好像是不相信我们似的。我们这样清清白白的人家到头来还给人这样怀疑。现在倒好,她去望弥撒的时候把钱给丢了。我们不是什么大的生意人,先生,我也是个可怜的寡妇,今天欠一个卢布明天又欠一个卢布……
叶普盖尼做了一个厌恶的手势打断了这位“可怜寡妇”的诉苦。他转过身轻声问母亲:妈妈,你还缺少多少钱。
女房东马上大叫起来:哦,先生,到今天加上利息一共是十个卢布。
叶普盖尼感到母亲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着,他吻了一下母亲冰凉的额头,骄傲地整理了衣服,对女房东说:放心吧,夫人,你的钱一点都不会少。
叶普盖尼跑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近黑了,学校的礼堂里灯火通明,乐队在排练乐曲,士官生们的歌声穿透星空。他一路小跑上了楼梯,他想到学校在冬季的时候发了一件大衣,他在心里飞快盘算着,如果拿去卖掉的话,应该能换来一点钱,反正天气也快暖和了,冬天的事情到冬天再说。
叶普盖尼开始翻箱倒柜地找那件大衣,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鼻尖开始密密麻麻地冒出汗珠,那个小阁楼上森森的阴冷气息反复环绕在他身边,他感到自己两手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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