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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爷——”雁儿喃喃道，脑中一片轰然之后只余下震撼之后的空白，眼前仿佛一再重演着关玉楼用自己命将燕无双推上来的画面，雁儿跌坐在水中，眼泪颗颗滴落在流水中，往前奔入瀑布……“大姑爷……”雁儿随着抽噎不断呢喃道。

“少爷！”芷舟朝着瀑布的方位嘶声长吼，绝望而撕心裂肺，额头的青筋冒出，眼眶仿佛要崩裂，血红充溢眼中，直要往瀑布口猛然奔去。

“不要，芷舟！”雁儿陡然反应灵敏的用唯一的手抱住芷舟的后腿部，用整个身子拖坠住，“不要——芷舟……”雁儿

“放开我！”芷舟大叫道，回头红着眼狠狠的瞪了雁儿一眼，雁儿反而越发用力，死死的不放手，芷舟用力要甩开却没甩开，冲着瀑布口大声吼叫，“少爷，少爷……少爷……”

“芷舟，大姑爷他掉下去了。你不可以也下去。”雁儿心头着急得像是焚烧，却也莫名的口齿清楚，反应也快了很多，“芷舟，不要去！芷舟……”雁儿哭泣着哀求着，死死的抱着芷舟的腿，将所有力气和身体重量都压在芷舟腿上“不要去……”

“啊——”芷舟仰天长啸，瀑布飞驰奔落的轰隆声中，芷舟那一声嘶吼的绝望惊动了山间飞鸟，簌簌的飞向山后，也让观摩了这一幕的所有人的心跟着颤抖。

“发生什么？”燕无双看不见，耳边虽然模糊听到关玉楼的话，却依旧不是很明白，从芷舟那一声嘶吼中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抓着黑衣人的衣襟问道，“发生什么？玉楼怎么了？”

黑衣男人眼中微有惋惜，蒙脸黑巾下的嘴唇蠕动道，“关二公子为了救主子你，掉下了瀑布。”

燕无双怔了一下，葱白的手掌松开了，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玉楼……”

“燕无双！”芷舟突然转头，因为怒火和仇恨而赤红的双眼定住燕无双，“是你害死少爷的！你该死！”芷舟手猛然一挥，咻的一声，铁笔脱手而出，仿佛离弦之肩，银光赫赫，直往燕无双刺来。

“主子小心！”黑衣男人单手抱着燕无双，手中的大刀一个起落，挡住铁笔，碰的一声，铁笔和笔尖和刀身相撞，黑衣男人被震退了两步，刀身微偏，铁笔在刻有云纹的刀身上划出一道长火光，刺啦刺耳的摩擦声长鸣。

黑衣男人眉头微蹙，眼中火光手中的力道再一转，铁笔擦过刀刃落向水中，直插入了流水下的岩石中，只余下铁笔尾部露出水面，在顺着斜坡奔驰而越发湍急的水流中矗立不动。

雁儿才反应过来芷舟做了什么，急叫道，“芷舟，不要杀大小姐！”

“燕无双，是你害死了少爷，我要为少爷报仇。”芷舟依旧怒红着双眼瞪着被黑衣男人保护着的燕无双，“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这个狠毒无情的女人。”

“不要!芷舟，不要杀大小姐……”雁儿望着芷舟全然让自己陌生的模样，泪眼迷糊的仰头哀求道，“芷舟，不可以杀了大小姐。她是大姑爷最爱的人，大姑爷是为了救大小姐才死的，你要是杀了大小姐，大姑爷不就是白死了吗？”

芷舟回头盯着雁儿，许久后冷冷的讽刺道，“你只是想维护燕无双而已。你和少爷是一样的……”芷舟突然抓住雁儿，手扣住雁儿的下颚，猛然一扯，毫不留情的拖着雁儿，转身面对着燕无双，血红的目光越差赤红，嘴唇缓缓扬起，闪过一丝冷厉残忍。

“芷舟，你做什么？”雁儿感觉脖子被一只手卡住，雁儿知道那是芷舟的手。呼吸因为喉咙被压迫着而变得困难，一张脸因为无法呼吸而憋得绯红，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雁儿只觉得脑中也是嗡嗡的，怎么也没料到芷舟会这么做。喉咙被压着说不清楚话，也没法大声，只能在拼尽力气呼吸之余，低声叫道，“芷……舟……放开……我……”雁儿挣扎着捶打着芷舟的手臂，只感觉手臂越来越沉重，最后几乎抬不起，捶打的力气也渐渐变得轻无。

黑衣男人看着芷舟卡主脖子的雁儿，微微吸了口气，目光微有波动，声音却平静得像是好心的提醒而已，“放开她。你要是伤了她，你也别想活着离开。”

“燕雁呢？她怎么了？”燕无双心头一惊，急问道。“燕雁，你在哪儿？燕雁……”

“我这条命是少爷捡回来的，今天就算还给少爷，我也无怨无悔！”芷舟看着燕无双着急的模样越发笑得残忍。加上另一只手，双手一起用力的捏紧了雁儿已经憋红的脖子，芷舟血红的双眼中闪过伤痛。“你和少爷是一样，一样傻……”……

“芷……舟……”雁儿嘶哑的声音哀求着，双眼空蒙无助的望着芷舟。

芷舟闭上眼不看雁儿已经憋得发红发紫的脸和哀求的眼神，眉头紧紧的拧成死结，呼吸声随着绷紧的下颚隐隐的抽动着。“只有你死，才是最好的为少爷报仇的办法。”

褐衣戴着斗笠的男人和无心立在水中静静的看着芷舟的举动，眼中只有一种漠视的冷漠，只都看了眼还不知道状况的燕无双。

单手扶着燕无双的黑衣男人眉头紧蹙，幽暗如深的双眸直直的看着芷舟，却完全看不出那双幽深黑眸中的情绪。黑衣男人手中的刀紧握，刀锋寒光冽冽，昂阔身躯中引出的气势岿然不动，却如寒霜逼人。

芷舟面露痛苦的紧闭着眼，分不清是不忍还是不敢看被他掐着脖子的雁儿垂死挣扎的模样。

“芷……舟……”雁儿的手臂终于没了力气捶打挣扎，大张着的口中溢出声音低微得只有含糊不清。

芷舟死咬牙齿，仿佛磨牙般咯咯直直的响，鲜血从嘴角画出嫣红，浑身因为强抑而颤抖，低声痛苦的呜咽从口中溢出，“雁儿……”双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力道，“嗯……”一丝哽咽的生意从流血的嘴角溢出，眼泪从紧闭的双眼眼角滚落，痕迹滑过脸颊。

雁儿脑中的思考已然渐渐抽空，无暇去思考芷舟这么做的理由，呼吸最终无力，全部的力气只呼出模糊的声音，“大小姐……”单手笔直的垂了下去。

芷舟嘴边再出泄露出一声被压抑的颤抖的呜咽，“雁儿……”

“燕雁……”看不见状况的燕无双因为周围除了瀑布轰隆外的无声无息而心头越发不安，“燕雁……”雁儿惊恐而焦虑的叫道，“燕雁，你在哪儿？”

褐衣戴斗笠的男人看向燕无双，无心也同时看过来这边，但两人都是看而已，并没有打算出声的意思。

燕无双一把抓住身旁黑衣人的衣袖，慌叫道，“把雁儿带回来，带到我身边来。刀魂！”燕无双高声喝令道，“我命令你，把雁儿带回来！”仿佛用尽心力的嘶鸣。

“是，主子！”黑衣男人声音低沉，眉头微微松开，眼中蓦然出现的光芒冷厉如同手中那般带着逼人寒光的刀刃。松开燕无双，刀魂确定她站稳后，迅速一个纵跃飞向芷舟和雁儿，一只手横捞抢过雁儿。

芷舟雁儿手中一空，睁开眼，乍一眼便见到刀魂冷然的双眼，怒喝道，“把雁儿还给我。”抬掌推去。

刀魂左手夹紧已然昏死过去的雁儿，右手紧握的刀横劈过去，砍在芷舟胸口。

芷舟被砍中后被震飞，抛开后落入水中，噗的吐了一大口血，痛苦得皱着一张还有稚气的脸，红着脖子咳嗽急喘，“咳咳……”好几口血鲜血从口中喷出，流水带着红色的液体化开，向前涌入瀑布。

刀魂携着雁儿回到燕无双身边，“主子，人带回来了。”语气还是听不出情绪。